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吹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而且教我很不容易……我笨。”

“有人说你笨?”

“没有,我就是自己这么觉得,别人教我,总也教不会。”

“我教你的时候可没觉得你笨,”闻骁语气平淡,拨弄米饭,“他们教不会是他们的问题。以后有不懂,你直接来找我。”

夏珏道:“不太方便吧,我不好总往你们班跑。”

“有什么关系?”

夏珏有点无奈:“真的不好。我这样太耽误你复习了。”

“放心吧,”闻骁却抬眼道,“十个你也耽误不倒我。”

他这番话说得几近狂妄,素来内敛沉稳的神情里也难得流露出骄傲。夏珏看得眼睛一亮,仿佛面前早熟的少年倏尔跃出深潭,水花飞溅,焕发出极夺目的光彩。

是啊,这个年纪,这么好的闻骁,本来就应该是光芒四射、所向披靡的。

夏珏甚至觉得,再多说一句拒绝的话,都是对闻骁的不敬。

他于是笑道:“那就交给你啦。”

闻骁也对他轻笑一声。

吃过饭,回宿舍午休。闻骁空手,准备直接睡觉;夏珏背了书包,里面有上午发的数学作业,他打算做完选择题再睡。

途中路过书店。学校书店也提供文印服务,闻骁余光扫到那些捧着复习资料出来的人,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平行班和实验班复习资料不同,闻骁把夏珏的卷子复印了一份。

“你可别全做,”夏珏说,“浪费时间。我有不懂再找你。”

闻骁把试卷大概浏览一遍,漫不经心道:“不浪费。我新闻时事课上做,还能提神。对了,回去把你们班课表发我一份。”

做卷子提神。夏珏一时无言。他第一次听说这种提神方式。

新闻时事课设置在午休结束后与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三十五分钟,每个班打开电脑收看新闻,用投影仪播放。这对于理科班来说用处不大,主要为文科班要考的政治题服务。

就这三十五分钟,闻骁把夏珏那张卷子做得差不多了。特别简单的跳过,后面几道大题全部写完,步骤详细。

不过他没把做完的卷子拿给夏珏——否则和让夏珏抄作业没有区别。通过这张试卷,他大概了解了平行班的作业难度:求稳,死磕考纲,只有最后一道是压轴难题。

实验班的卷子基本都以难题为主,求突破,只有临考前会做两张综合卷,稳固基础。

“句州一中理科班大二轮复习数学测验卷……”同桌杜敏文看到他桌上的A3纸,“平行班的卷子?”

闻骁应声,给他看。

杜敏文直接翻面到最后:“看看压轴题……参数方程啊。”

他飞快地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完很满意,在旁边给自己打个勾。

他的答案当然和闻骁一样,不过方法不同。闻骁问:“考纲变了?”

杜敏文说:“没啊。”

闻骁圈他草稿纸:“这超纲了吧。”

杜敏文沉默数秒,郁闷地把自己的解题过程打了个叉。

数学高考有个特别变态的规定,就是解题必须使用考纲内的知识点,比如前几年有个争议特别大的事,就是高考用洛必达法则解题到底给不给分。

最后没给,哀鸿遍野。

还有更极品的,空间直角坐标系明明在高考考纲之内,但某些专家出的立体几何题偏偏要考察其他知识点,这种情况下,假如考生用空间直角坐标系解题,结果正确也不一定能拿全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高考数学单科满分的人可能比状元更狠。

——闻骁就是这帮狠人之一。

很多竞赛生在竞赛路上受挫,再回到高考,就可能因为不适应而失利。闻骁不同,他的解题池深之又深,进可省赛,退可11=2,因此即便冲击国家队失败,回归高考也照样能拿高分。

数学对他来说就像一件合拍的玩具,他在这方面简直得心应手。

“闻哥,你今年是选了北大什么专业?工管?”杜敏文问,“应该是光华的那几个吧。你明年打算换吗?”

闻骁说:“没想好。你怎么样?”

“我目标没那么远,我妈说我能上浙大就阿弥陀佛了。”

这话,平行班听到要吐血,浙大招生办也得气个半死。

闻骁笑了笑:“浙大计科挺好的。”

“对,我考虑也是计科,争取以后能进脑机接口实验室,”杜敏文计划得挺长远,“我跟你说,浙大的脑机接口实验室真的牛x……”

闻骁静静听杜敏文描述,看对方眼里放光的样子,心里其实有些羡慕。

似乎人人都有路,有规划,有梦想,可他没有。

仿佛从无尽的深渊爬上岸,岸上却依旧是布满迷雾的黑暗世界。他的未来如一盘散沙,毫无方向,找不到入口。

幸而有夏珏,他领着夏珏往前走,自己才得以前行。

他已经完全离不开夏珏了。

晚餐,因为十三班化学课拖堂,闻骁在教室里留到了五点五十二。

晚自修第一堂课是六点半,但六点到六点半之间,学校为高三生设立了三十分钟的统一英语听力练习,因此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吃晚饭了。

十三班全体同学饿到抱头痛哭,化学老师也挺不好意思的,说会去超市给全班同学每人带一份吃的。

夏珏把这个消息告诉闻骁。他很着急,不禁埋怨学校不让带手机,所以他也不敢把手机带到教室,否则可以给闻骁发个消息。

“没关系,不让带手机是对的,”闻骁见他一脸紧张,音量放低,“怕你上课忍不住想我。”

自从早上的对话过后,“想你”这两个字似乎就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色气息。闻骁的声音又那么沉,听得夏珏红了耳朵。

两人就在走廊上,人来人往。闻骁忍不住道:“你这脸皮什么时候能磨厚一点,动不动就要红,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对其他人哪儿这么红了?”夏珏抗议。

明明是闻骁总使坏,他才脸红的。

闻骁说:“那我是不是也得怪你让我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