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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实在是太晃眼了,何似用胳膊挡着眼睛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徐见澄接到何似舍友的电话赶来的时候,何似已经彻底喝瘫了,旁边人拿了一个吹满一氧化二氮的粉红色气球拿给他吹。刹那间,徐见澄整个人都脚底发冷,竟一步也动弹不得。还好何似实在是喝的太醉,连吹气球也不会了,任由那气球在自身反作用力下没有轨迹的乱飞,直到里面最后一点笑气被挤出,才不知道混着气氛纸掉到了哪个阴暗的犄角旮旯里。徐见澄穿过人群一把提起何似,一只手从黑暗里斜斜伸出。这孙子明显是吸嗨了,脸上带着神经麻痹后肌rou失控的诡异痴呆笑容,吸到这种程度,离瘫痪也不远了。“你……你要把人带哪去啊?”徐见澄嫌恶的拨开那个人手,开始给何似穿外套。“你你挺牛逼的啊,先干了桌上这瓶黑桃A再走啊。”这瓶黑桃A明显是暴发户用来只租不喝撑场子用的,连瓶身上的标都被磨掉了一小块。每瓶黑桃A拿出来的时候自带全场灯光焦点,附赠真人天使从天而降或者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恶俗至极,却也非常吸人眼球。徐见澄忽然笑了一下,“你喜欢喝黑桃A?”“那就让你喝个够。”徐见澄从大衣内侧掏出张黑卡来递给酒保,“把店里所有库存黑桃A都摆这儿来,我买单,给他灌个够。”徐见澄横抱着何似走出pub大门。乔柯掺着高嘉羿道:“幺儿被接走了,咱们也趁乱撤吧。”“不过咱们幺儿的紧急联系人怎么是个男人?奇怪。”积雪混杂着酒精融化在酒吧街的灯红酒绿下,徐见澄左手抱着何似,右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解锁。黑武士奥迪R8灯光打在这车身上竟然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光。几个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女生贴了过来。“帅哥,要不要……”“滚。”“哎呀,别这么凶么。”徐见澄扫了他们一眼。那几个女的先是腿软了一瞬,然后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徐见澄把何似放进前座,帮他系上安全带。刚才出来得及,羽绒服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到最上面,露出了一小截锁骨和白T.就不应该让你出来。徐见澄心里想到。呆在我身边就好。何似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电话的人似乎有急事,打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但很快就淹没在超跑启动的发动机轰鸣声中了。李思佩背着有她两个那么宽的画板,左手拎着画箱,右手是打通却没人接起的电话。她深吸了口气,准备独自一人穿过这漆黑的破旧窄巷。这是从画室到公交站点的必经之路,以往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走,但不知道今天却心慌了起来。她慢慢融入这黑暗。不知道是哪个屋檐漏水,在黑暗中毫无规律可寻的独自滴答。手机快没电了,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光线突然照进一片混乱的血迹还有几片青绿色的玻璃碴子。她心头突然一跳。“诶,我说,先别打了,先让人家姑娘过去,别吓着人家了。”墙边的另一个男人吐了一口血沫,“苏三,想不到你还挺绅士的。”李思佩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被称作苏三的男生,很干净的脸,却有一半都泡在血中。额头细小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顺着这个男生的下颚线滑进衣领里。男生朝她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又骂了句什么。李思佩慌了下神紧接着低头快走出了窄巷。乱拉的电线上面还覆盖着薄薄一层的积雪,在暖黄色的路灯照耀下慢慢融化。喵——李思佩回了下头。十几只猫咪凑在一起,有黄的橘的黑的白的,折耳的立耳的,都是她平时在画室喂养的野猫。“你们是来送我的吗?”为首的猫咪喵了一声,陪着李思佩向车站走去。徐见澄没带何似回C大附近的房子,而是带着他去了自己在郊区的庄园。倒入车库的时候,何似醒了一下。“这是哪?”“我们家啊。”徐见澄拔下钥匙推开车门。何似全身无力的瘫在座位上。车门被打开。徐见澄解开何似的安全带把人抱了出来。“这到底是哪?”因为酒还没醒,何似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像只没长好乳牙的幼猫。“我们郊区的庄园。”“来这儿干嘛?”徐见澄没回答何似这个问题而是亲了亲他的额头,“今年就咱们俩在这儿过年吧。”“什么意思啊?”“字面意思。”抱着何似进了通向一楼的电梯,徐见澄又道:“我已经向阿姨请好假了,说你是去国外交流学习,暂时回不了家了。”何似挣扎了一下,但却毫不费力气的被徐见澄按住。“你跟我妈请的?可笑”,何似有点生气了,“我妈怎么会相信你?”“不,是你请的。”徐见澄把何似放在卧室的床上。何似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完全是银灰色的简约风格,也是徐见澄的风格。“我请的?”“我找人模仿你的语气给阿姨打了通电话,阿姨答应了。”徐见澄脱掉大衣,跨坐在何似身上,开始慢条斯理的帮他脱外套。何似向后摸了摸,随手摸到一个抱枕,直接砸向徐见澄。恐慌在他心底里没由来的滋长,他们明明已经安安稳稳的过了半年了啊。徐见澄把住何似的手腕,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模仿你的语音语调和停顿方式。”“你说话习惯倒装,平常说话时疑问感叹陈述这些语句的语气并不是分的很明显,有时候每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会儿,我说的对吗?”一股寒意侵入何似骨髓之中。徐见澄亲昵的拍了拍何似的脸颊,“你看,连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我错了。”“我错了徐见澄,我不该和他们出去喝酒,但是……”何似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徐见澄一个绵密而又深长的吻堵回了嘴里。看,看似徐见澄是处在攻势的那一方,但实际在心里层面上,他永远都处于弱势。他怕何似不接电话,怕何似生病,怕何似出意外,怕一切或者说任何一点点不幸发生在何似身上。但何似永远也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何似就像只笼中的金丝雀一样被圈养了起来。徐见澄有时候会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