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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杜子嵂的愧疚,但是,她并不后悔她的决定。就让她自私一回吧,她要把短暂的余生过得快乐一点,这是爸爸用生命换来的婚约,就算杜子嵂他们中的某一个暂时被绑住了一段时间,最起码,他们的爸爸还在。 奶奶很快就从麻醉中醒来了,护工们护理得很好,伤口没有什么并发症,三天后就拔管,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医生叮嘱要定时复查,注意营养和休息。 宋芾开心得很,连陈招娣那张阴阳怪气的嘴脸都不那么可憎了。 陪奶奶在家休养了一阵,眼看着已经到了八月中旬了,杜家派人过来问了几次,奶奶也催她赶紧可以去西都了,为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提前做好准备。 宋芾很舍不得,又拖了两天,最后才不得不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她深怕杜卫军又大张旗鼓地过来接她,事前用手机做了各种攻略,准备自己一个人去西都。 一早起来,宋芾陪着奶奶吃完了早饭,和宋亮一家打了个招呼,陈招娣阴阳怪气地问:“你这就走了?你奶奶留在这里,你不能照顾她了,总也得出点生活费吧?” “问读书的侄女要生活费,你也真能说得出口?”奶奶气乐了,“还有,你给过我生活费吗?给了我几百啊?” 陈招娣词穷,轻哼了一声:“行了,她虽然读书,可比我们干得累死累活的要有钱得多呢。反正你总是帮着大孙女说话,不和你们说了。” 她“砰”地关上了门,奶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媳妇锱铢必争,心思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连带着儿子和孙子都变了样。 “不用理她,”奶奶一路送宋芾出村,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到了那边要听你杜伯伯的话,平常有空了多给我来电话,别惦记我,我这里好着呢,有空了我就去西都看你……” 大清早的,村里人不多,零星碰到几个都热情地招呼。 “小芾,去读大学啦?” “小芾好好读书,出息给你爸看看。” 宋芾一一应了,在村口和奶奶道别。 刚刚走出村子,隔壁邻居俞婶刚好从地里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宋芾礼貌地叫了一声,刚要避开,俞婶不太自然地叫住了她:“小芾,去西都了啊。” “嗯。” “那个,没啥事别去找你呈炜哥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俞婶迟疑着道。 “你多心了,我没打算去找他。”宋芾客气地道。 俞婶尴尬地笑了笑:“你们俩关系这么好,我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嘛,男孩子总是血气方刚一点,禁不住女孩的逗,你不找他我就放心了。” 宋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俞婶,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逗他了?当初是呈炜哥先说他喜欢我的,我拒绝他了的!” 俞婶的脸挂不住了:“这还不是为了给你补习给闹的?两人整天在一起,还能不折腾点事情出来?好了好了,不提了,总之以后别再见我家呈炜了就好了,他好不容易考进了大城市,正要努力发展事业呢,没法和你这种靠别人一步登天的比。” “你……”宋芾气得脸都白了,“有你这样黑白不分的妈,我看呈炜哥啥事业都干不成!”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趁着俞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赶紧绷直了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大步地往前走了。 手心捏得紧紧的,出了一手的冷汗,等穿过了小树林上了省道,宋芾回头一看,俞婶没有追上来骂。 她拍了拍胸口,回想了片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俞婶在村里也是个厉害角色,又算是她的长辈,以前她可不敢这样凶巴巴地和俞婶吵架。 看来,被杜家的人划进了保护圈之后,她也传染上了那三位杜家少爷的胆气,变得膨胀了。 第10章 第 10 章 从村里到西都,先要到镇上坐长途大巴去市里,然后再从市里坐火车,去西都的火车有快有慢,高铁也就是六七个小时,绿皮火车则要接近一整天。 宋芾选了一个中等的快车,下午出发,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到,顺便在火车上睡一觉,还省了旅馆费。 杜家的地址是她向王志峰王叔要来的,从火车站下来后,她换乘了两班地铁,又坐了十来站公交车,这才到了站点。 下车之后,她不太放心地问了司机一下:“师傅,玉溪国际庄园是在这里下车的吗?” 司机师傅神情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是的,你往前走个五六百米,然后右拐一直往里走就到了。” 宋芾放下心来,谢过司机师傅往前走去。 今天西都的天气分外炎热,蝉在枝头歇斯底里地叫着,烈日当空,空气化成了热浪,一下一下地往裸露着的皮肤上扑。 没走两步,宋芾就被晒得头晕,裙子的后背都快被汗渗透了。 幸好,到了十字路口往右拐了之后,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马路两边是遮天蔽日的高大香樟树,树冠交错,把烈日阻隔在外,取而代之的是从树叶的缝隙中跳跃落下的光点;人行道上是漂亮的拼花地砖,一个接着一个的小花坛中,蝴蝶兰、雏菊争妍斗艳,和外面光秃秃的柏油路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宋芾一边走一边欣赏,不知不觉十五分钟过去了,再往前一看,马路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看不到有什么庄园小区的模样。 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司机师傅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古怪。这条路一定很长,到那个庄园里来的人都是开车的,没人会走过去的。 身后有引擎声传来,宋芾回头一看,远处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由远及近,伴随着激昂的摇滚乐声,从她身旁飞驰而过。 “哎——”宋芾叫了一声,好不容易碰到个活人,她想问问到里面还有多远的路,可惜,吃了一嘴的尾气。 尖锐的刹车声传来,跑车停住了。 几秒过后,跑车蛇形着倒了回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驾驶位上的男人年轻时尚,一幅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边脸,副驾驶上则坐了一位美女,大波浪的卷发,头上包着丝巾,遮住了头顶夏日的骄阳。 “小美女,”男人拿下了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