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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转脸,这才瞧见地板上,他脚印一路带水竟然就这么到床边,钻进了床里。 她吓了一跳,他不会擦都没擦,就这么湿着身子蜷到床上睡了吧! 南河连忙想要找块儿干净的布帛,却手边都没瞧见,不得不快走到隔间那头去找,好不容易找来个毛毯和干燥布帛,她才走回床边去,伸手还没掀开外头皮毛的帘子,就听见里头传来他似乎带着鼻音的哼哼。 时断时续,跟头闷在被子里似的。 南河头皮都麻了,心想莫不是刚刚态度太差,把他骂哭了。还是他已经烧起来了,难受的身子酸疼,喘不上来气呢。 里头没灯,南河瞧不见,只好端了灯盏进来,点了里外两层帘子之间的灯烛,好好拿铜丝网拢住灯火,就瞧见烛火摇了摇。 又没有风,她转脸才瞧见是帘子在晃。 南河赶忙掀开,坐到床沿去,只看见昏黄微光下,辛翳把自己蜷着缩在被子里头,头都蒙住了,长发有些蜿蜒出来,洒在被子外头,背对着她似乎在那儿难受的乱动。 南河把帘子拢开,低声道:“辛翳?怎么了?你烧起来了?” 她声音自带一股冷清,却让被子里头那个人就跟猛地被冰水浇头似的,身子一僵,动静断了,人也不动了,像是一下子睡死过去似的。 南河更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的怕了,伸手去摸向被沿,道:“你怎么——” 她才开口,就听见辛翳沙哑着嗓子,惊得像是要破音了,却似乎还在气她,猛地喝道:“你出去!” 第157章 四牡 其实也没什么,估计连童车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刀光剑影了……毕竟只有光和影。 南河一听,就知道这话是说来报复她的。 毕竟她刚刚也喊着让他出去。 但南河自认还是了解辛翳一些的, 他要是报复人, 那就是想被哄着, 想让她服软。南河这会儿要走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气的摔东西了。 南河:“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就是来瞧瞧你,怕你湿了衣服大冷天跑回来,又生了病,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么。” 她说着拽了拽被子,辛翳却死死拽了那头,跟她角力,急的哑着嗓子都快带上哭腔了:“你放手!荀南河你放手!我让你走, 我、孤没让你进来!你、你大逆不道, 你以下犯上!” 南河失笑:“都开始自称孤了, 还说没有闹脾气。让我摸摸额头,你要不发烧,让我走也行。” 她这样说着,辛翳还死死的拽着被子蒙头不撒手, 南河只好跪到床沿上来, 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伸出手去,妄图无视这小子抱着被子死倔的闹脾气,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生病。 辛翳哪里料到她会整个人到床上来,吓得猛一哆嗦,眼见着南河的手都要从被子上头伸进来试探他的脸了, 辛翳发现躲不过,硬着头皮把脸小半张脸露出来,被子挡着鼻子以下,人都有点哆嗦,想让她摸完了放心就赶紧走人。 南河试了一下,微微皱眉:“有点热。” 辛翳:“不、不热!” 南河将他脸从被子里刨出来,辛翳彻底慌了,还缩着脖子想躲。 南河:“你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热是因为喝酒了?还是说你难受了?” 辛翳喉咙动了动,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河:“要是难受你就说,可别强撑着。” 辛翳脸在肩膀上蹭了一下,道:“先生……我难受。” 他头发散乱着,神情总也有些不太对,南河也有点慌了,坐在床上伸手抚了一下他脸颊。她懂点药材的常识,却不是能给人看病的。但估计他是因为刚刚吹了寒风,所以受了凉,南河捏了捏被沿,被里是缝了一层羊羔皮,还填充了鸭绒与鹅羽,估计不会冷。 她拽了拽被沿:“我去给你倒点热水罢……” 辛翳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手腕:“别!先生别走——” 南河只感觉他掌心也guntang,她之前跟辛翳也没有太过亲近,虽然她有时候也自知过分宠溺他,但因为女扮男装的身份限制,她最多也就是和辛翳肩并肩坐在一起。之前在章华台外的山洞里,他拥着她,已经是这些年极少的一两次亲近之一了。 她垂眼看着辛翳的手指,忍不住也想,要是真的任务成功了,是不是她就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辛翳了?他被牙尖磨破了嘴唇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他闲下来的夜也只能一个人在宫中读书了,他会不会任性起来谁都没注意到那背后他的情绪? 他一方面早就让南河明白,在政令上她的话语已经不能支配他的选择,她早该用君臣的态度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做臣子的要明白不该说的话就不说。 但另一方面,南河却觉得他一直没长大,或者说永远也长不大。他有对亲近的人说话满不在乎甚至暴躁没耐性的臭毛病,他也会有许多粘人和小性子,更何况这会儿脸贴在被子上,这样瞧着似委屈似有话要说的瞧着她—— 南河心头一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又很想就坐在他旁边不走。 他确实很可爱的,这点她很早之前就知道。 南河还是往床里挤了挤,脱掉软鞋,坐在了床沿,道:“我不走了。刚刚还说要我走呢,说我以下犯上呢。你好好待着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因她挤上了床,她的腿也隔着被子贴上了他的腰,辛翳抖了一下往床里缩了缩。 南河拍了拍他抓着她的手,道:“你手好烫,到底哪儿难受。” 辛翳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南河的手,他连忙松开手,缩回了被子里,脸色更难堪了。 辛翳半晌喏喏道:“……身上难受。”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先生应该知道该怎么办的吧……先生总不会嘲笑他的吧……而他真的很不舒服…… 南河望着他,辛翳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眉毛轻轻蹙在一起,像是望着木门上画的金银青绿山水似的,目光忽远忽近。 南河刚想要问他,就看着辛翳挣扎的坐起来了。他里头穿了件白色单衣,但衣襟却敞开着,相较于几年前的瘦长挺拔,如今身上肌理分明了些,虽然夏天他也天天穿的不客气,但如今神情恹恹,面劲泛红,长发披散着,总有些奇异…… 他都生病了,南河自然不好再训斥他不成体统了,她怕他冻着,伸手就要去拢他衣襟,辛翳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南河还没开口,辛翳望向她宽袖下的手臂,人呆了半秒,然后忽然朝她扑了过来! 南河的反应哪里比得过他,人都倒了,她才一惊,道:“怎么了?” 辛翳浑身都是热汗,一下子压住了她,南河还以为他是难受的有些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