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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委托他写了保夏氏的,明天呈给县太爷。绝大多数村人都划了押,许家几人同情夏氏,也在纸上按了手印。 第二天,小枣村人带着成群结队去县衙看审案,不仅有男人,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许兰因也想去,刚说了半句话,就被秦氏狠狠瞪了一眼。 很快熬到了下晌,去看审案的人陆续回来了。 人们站在外面大声议论着。仵作在王老汉的嘴里和胃里检查出了砒霜,大堂上夏氏也交待是她蓄谋杀人。 王老汉是个畜牲,不仅强睡了夏氏几次,还经常摸她亲她。她实在忍无可忍,前些天去镇上买了砒霜,前天晚上放在茶水里给王老汉喝下,他死了后又补了几刀。王婆子生病,睡在屋里不知道,等她早上起来才发现老头子死了,闹了出来…… 捕快又去镇上的药店查实,五天前夏氏的确去买过砒霜,她说是毒耗子用。卖砒霜这种毒药,药店是要问明原因,并且记录在册的。 人证物证齐全,凶手认罪,这个案子似乎明明白白。县太爷今天虽然没有结案,但夏氏弑杀公爹证据确凿,所有人都认为王老汉就是夏氏杀的。 这天晚上赵无依然没有回家,许兰因想问得更详细都不成。 次日,又有少部分村民去看审案。他们未时就回来了,说结案了,夏氏老实木讷,被公爹王老汉欺压得忍无可忍,蓄谋杀死了王老汉。因为夏氏也是苦主,又有村民的联名求情,王婆子的谅解,县太爷酌情量刑,没有判夏氏斩刑或剐刑,而是流放。但命案要上报提刑按察司,提刑按察司审过后再上部刑部批准,夏氏最终的结果会不会这么好,还难说。 这个时代弑杀长辈是非常严重的刑事犯罪,杀人者是会判剐刑的。 闽县令如此判决,让看审案的老百姓大受感动,嘴里唱颂着青天大老爷,甚至还有人给他磕头的。 王婆子也被放了,一路哭着回来。村人又开始同情王婆子了,许多妇人堵在路上劝解她,居然还有人端了饭去给她吃。 秦氏还是同情“杀人犯”夏氏,长嘘短叹着。 许兰因道,“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 从犯罪心理学来讲,老实人性格内向,胆小怕事,容忍力比一般人要强,这类人被压迫欺辱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这种负面情绪是非常可怕的。若夏氏真的是凶手,她在毒死了王老汉以后,还气不过补砍了几刀。这种情绪下,就是平时袖手旁观的王三妮若在场,都有可能被她迁怒杀死,别说一直欺凌她的王婆子了…… 秦氏嗔道,“县太爷睿智,况且还有省城来的大官,他们经常断案,有疑点岂会看不出来。姑娘家家的,莫瞎想。” 许兰因当然不好跟秦氏说这些。 晚上,一脸疲备的赵无回来了,连走路都有些打颤。他不止是累的,还是饿的。 昨天晚上,他听汤仵作说了解剖的经过,夜里又跟着去验尸房亲眼看了尸首,看汤仵作掰开尸首的嘴巴,再巴拉开尸首的喉咙和胃,告诉他中毒和没中毒以及自己服毒和死后灌毒的区别…… 赵无恶心得吐了,一天没吃饭。 他觉得自己接触了死人,不好直接去许家,先回屋洗漱完,换了衣裳才过来。 秦氏心疼道,“哎哟,怎么累成这样,快来吃饭,婶子专门给你炖了猪肚汤补补。” 听到猪肚,赵无又有些反胃,吃不下东西。 许兰因了然,笑道,“来,多吃素菜。”给他碗里夹了许多酸菜炖豆腐,这种菜开胃压恶心。 秦氏听说赵无居然去看了王老汉的尸首和肚子里面的东西,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去看那东西作甚,多吓人哪。” 赵无道,“以后我当了马快,肯定要接触这些,先学学。” 吃饭的时候,众人都不敢多问。饭后赵无回屋,许兰因洗完碗就拿着钥匙去了西厢。 秦氏在屋里听到了动静,知道闺女好奇心重,也没管他们。 赵无穿着中衣裤,披散着头发。他见许兰因一脸的探究,又把案情讲了一遍,夏氏的表情和供词,王婆子的证词,王老汉的尸检情况,比村民们讲的更加详细。 许兰因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不是王大嫂杀的人。她因为某种原因被真正的凶手胁迫,甘愿当替罪羊。而真正的凶手,目前来看最有可能是王婆子。她性格彪悍,经常被王老汉殴打怀恨在心,有杀人动机。她杀了王老汉,又诱骗王大嫂帮她顶罪。” 第一百零九章 省城大官 赵无眼睛一下瞪圆了,问,“你怎么会这么说?凡事要讲证据。” 许兰因说道,“王婆子也在案发现场,你刚刚说的那些证据,也适合用在王婆子身上。”又道,“你细想想,欺凌王大嫂的不只王老汉,还有王婆子。若王老汉是在她身上割伤口的凶手,王婆子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的帮凶。王大嫂对王婆子的恨,不会比王老汉少。若真是她杀了王老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婆子……” 赵无恍然大悟,说道,“对呀,王婆子在床上‘挺尸’,应该更好动手才对。因为夏氏主动承认一切,闽大人只问了她与王家人的关系,却忽略了王婆子和王老汉、王大嫂之间的关系。如今王婆子貌似成了苦主,乡民们也都同情她了,没有说她跟王老汉如何交恶,只讲了王老汉平时如何欺辱夏氏……”他想了想,又说,“可是,夏氏那么恨王婆子,她为什么要帮王婆子顶罪呢?” 许兰因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因为王进财,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要审案的人审问才知道。在我看来,夏氏已经不属于老实人了,二十年来被王家欺负得麻木不仁,或者说已经有些痴傻,她不知道反抗,只知顺从,承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清晰的思路,先买好砒霜,再打发王三妮和王进财去外家,然后再杀人。若她真的还知道杀人泄愤,绝对不会放过王婆子……” 许兰因运用犯罪心理学给赵无上了一堂课,赵无更加佩服许兰因了,看她的小眼神冒着小星星。说道,“明天我就去跟县太爷说说这些疑点,再说说王家的具体情况……” 许兰因又嘱咐道,“说话要讲究技巧,只需说王家人复杂的关系和性格,而不要把咱们的分析说出来。闽大人心眼有些小,不能让他觉得你在说他断案失误……” 若非人命关天,许兰因也不想让赵无去多此一举。 赵无知道是许兰因在提点他,频频点头道,“姐放心,我知道。”又笑道,“姐,省城来的那个大官是提刑按察司副使,名字叫闽户,是闽尚书的长子。他十八岁中了探花,在翰林院当了两年编修后外放为官。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