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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就说,佟贵妃绝不会干看着,她明面上主导了这件事,牵连者重,可不得好好扫尾?还是得为乌雅庶妃扫尾,可得把她膈应死。” “一两金十两银,五百两银子,够给他母亲治病了。” “等着吧,过段时日,皇上那儿,也该有所表示了。” 这位啊,哪怕心里再生气,也得把母族的颜面死死护住。 特别是已经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面前丢了人,更不能传到外面儿去了,他这个皇帝脸上也不光彩。 果真如富察舜华所料,不过半个月,那侍卫便被调到了乾清宫外当差,虽只是个三等侍卫,可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得了这个消息的富察舜华正在修剪山茶花的花枝,又是咔擦一剪子,淡淡道:“行了,到此为止了,日后这个侍卫如何,也不必同我汇报了,当初受我牵连,我已经还上了。” “眼看着又是五月了,今年想必依旧是要去西苑的,五月不会客,额涅递牌子入宫,又得拖一个月了。” 丛双递给她一杯西瓜汁,安慰道:“娘娘已是一宫主位,且府里的老夫人又是正经的诰命,到底还有相见的机会,似那些庶妃,家世又不显赫的,十年都难见一次,不知道多羡慕您呢!” 富察舜华就着喝了一口西瓜汁,坐下叹气道:“说的也是。” “给府里赏赐的端午节礼准备好了吗?前段时间得了那个玉枕再添上去,给额涅用,还有缎子等物,多添上几匹,给三位嫂子。” “奴婢记得了。” 廖凡敲敲门,二人抬头,他走了进来,“主子,皇上说今夜咱们景阳宫掌灯。” 她的牌子今儿应当就撤下去了,康熙不会不知道,那这次来,定然是有旁的事儿。 富察舜华漫不经心地应道:“好,知道了,去交待膳房一声,等酒膳时间过了,就时刻准备着宵夜,记得要清淡。” “准备好皇上常喝的茶水,还有糕点,就这些。” 康熙半个月未曾进后宫了,今儿她得的头一个信儿便是那侍卫的,想来这是要来安抚一下她了。 待富察舜华又是起身,细细地将几盆山茶枝丫一一修剪好,墨竹适时提醒道:“主子,该休息了。” 她点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两滴泪珠,“确实累了,刚刚倦得,差点将花枝剪错了。” “找个地儿放着吧,花期过了,好好照顾着就是了。” 说罢,进了内室,躺下就睡。 ** 彼时富察舜华正摇着扇子,小小地抿一口酸梅汤,她今儿凌晨来了月事,酸梅汤微微加了些冰,她不敢多用。 夜间,康熙如约而至,比平时还早了两刻钟,叫富察舜华微微有些错愕。 能令工作狂提前了半个小时来瞧她,也不知道是该她受宠若惊多一些,还是佟家。 “皇上圣安。” 康熙将她扶起,“快起来。” 而后,二人坐下,相对无言。 还是富察舜华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寂,“妾记得,今儿妾的绿头牌是被撤掉了的,再就是,今儿下午,有人给妾传来了消息,说是那日遭了无妄之灾的小侍卫被您提拔,所以,皇上此番前来,您想说什么,就只管说便是了。” “若是还是半月前那事儿,皇上也不必多说,国事为重,佟家满门荣耀,又是您的外家,贵妃行事,有些莽撞,到底叫您,叫佟家面上也不好看,妾理解。”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康熙就要开口,只听她又道:“只是妾这人,一向爱憎分明,这事儿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打眼一瞧就知道谁涉足其中,要妾完全释怀,没有可能。” 她这话说得坚决而笃定,更是人之常情。 得了准话,康熙本也没什么劝人大度的心思,便握住她的手,顺着她道:“这事儿的确是委屈你了,所以,朕才把她一半儿的宫权分了出去,也好叫她清醒一番。” 这后宫,哪怕是皇后,也要清楚知道,它是姓爱新觉罗的,不姓赫舍里,不姓钮祜禄,更不会姓佟。 近来,佟贵妃对四阿哥的玉牒已是觊觎到了明面儿上,现在更是仗着职权之便打压妃嫔,本想着中宫无主,等她贵妃之位稳了,大概明年的年底,也该晋升为皇贵妃,打理后宫名正言顺不过。 但现在看来,过大的权利只会更加膨胀她的野心。 钮祜禄家满门荣耀,将钮妃晋位贵妃,不加封号,佟氏加封,微微压着钮祜禄氏一头,也算对得起佟家了。 也就是自家亲表妹,尚还有两分情分在,若换了旁人做出这事儿,早就如乌雅氏一般下场了。 佟贵妃自觉自己可以稳坐钓鱼台,却没想还是被乌雅氏莫名坑了一把,心头恼火不说,还丢了宫权,赔了夫人又折兵,真叫人心里畅快不已。 以她如今,对佟贵妃是做不了什么的,但看好戏,她却可以。 日后再有什么事儿,也去落井下石一把,就更爽了。 却没想,富察舜华听了这话,却直接变了脸色,语气尖锐起来。 “皇上既然有了决断,事事周全了,只是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和妾说道呢?”她挑眉,语带不满,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还是您来为您的嫡亲表妹来警告妾,别妄动手脚?” 她冷笑道:“妾的确愿意为了您在人前顾全大局,周全识礼,但不代表我愿意在人后,就只被一句不咸不淡地受了委屈了敷衍了事!” 康熙皱眉,被她的一番言语刺激到了,转而想到她今儿撤了牌子,那就是来了月事。 他曾经听人说起过,孕中女子,月事中等女子,脾气暴躁,且又摊上了这事儿,她还一贯娇气,受了大委屈,他也该体谅一些。 “朕还没说完,你倒是一车轱辘话。” 富察舜华语调悠扬,阴阳怪气,“前一个乌雅贵人和僖嫔,后头又来了乌雅庶妃和佟贵妃,妾位卑人轻,皇家颜面凛然不可侵犯,哪还有妾置喙的余地?” 梁九功就在门口站着,暗自叫苦,屏声敛气,都想要叫富察舜华一声祖宗了。 对着她,康熙到底多了三分耐心,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个泥人脾气,可一旦爆发,这脾气比宜嫔还叫人招架不住。 “你别这样,朕知道,这事儿换到谁的身上,都嫌窝火,可贵妃那,已然受了惩罚,况且她并非主谋,就是容易受人嗦摆,这次后,想来她会安分许久。” “你入宫时日也算不上短了,难道还不清楚,朕到底对她有无处罚?” 说罢,还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 他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人家觉着自己一句受委屈了,是打发她呢。 刚刚觉得心里不耐,现在却是有些好笑。 女人的心思细腻,总为了小事耿耿于怀,还真是不好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