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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吧嗒着自己的旱烟,大步出了堂屋去,显然还生着沈桂玉的气。 看得路氏心里颇有几分解气与痛快,面上却是直摇头,“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个暴脾气!老三,你别听你爹的,回头还是跑一趟吧,不然柳家还以为我们不看重你大姐,不看重她肚里这一胎呢。” 季善笑道:“是啊三哥,你还是再跑一趟吧,我给大姐留了一匹布一盒点心,再加一百个鸡蛋,也很能看了,就是要辛苦三哥了。” 沈树见路氏与季善都这般的大度,虽生事的不是他,还是免不得羞愧与感激,忙道:“我不辛苦,辛苦破费的是娘和四弟妹才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再劝大姐,让她以后都不许回来生事的!” 不然大姐也太对不起娘这么多年的养育,太对不起娘如今的宽容大度了,都想着欺负善人,从来都是人善被人欺,那以后还有谁敢做善人? 路氏与季善都只是笑,没有说话。 让沈桂玉以后都不许回来生事她们可不敢奢望,只要她能收到好处后,在老四/沈恒下场前安安分分的,她们已经满足了,就怕沈桂玉连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她们。 不过她如今怀孕了,怀相据说还不好,应当也没有那个精力再生事……吧? 感谢老天爷,让沈桂玉恰好在这个时候怀上了身孕,这一胎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路氏与季善不知道的是,沈桂玉也满心都是对老天爷和送子娘娘的感激,感激他们让她正好在这个当口诊出了身孕,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柳志了。 昨儿沈桂玉负气离了娘家后,回去的路上是越想便越气,也越想便越急,她可是答应了相公,一定会弄了银子回去,给他打点调去县里的,结果却一文钱没弄到,还越发不敢回娘家了,相公回头问起来,她可要怎么跟他交代? 万一丈夫因此起了疑,打听到了如今她爹和兄弟们对她的厌烦,连娘家都不许她回了,又该如何是好? 再想到沈九林沈树的心狠绝情,想到路氏和沈恒季善的可恶,就更加的委屈气愤交加了。 以致刚到家,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来时,沈桂玉才知道自己是有喜了,她虽已生了两个儿子,可谁会嫌弃儿子多呢,高兴自己终于又能添一个儿子了之余,更多还是庆幸,她都有孕了,总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几个月都不回娘家去,丈夫也总不好再催她了吧? 所以今儿见到沈树,才会明明昨儿才放了狠话,今儿还是没真不认这个弟弟了,也才会明白答应沈树‘没那个闲心再回去’,都两次没讨着好了,爹和亲兄弟们都不待见她,后娘难缠便罢了,竟连季氏一个相当于买来的小媳妇儿,也那般的硬气不好惹,她又不是傻子,还要上赶着回去讨第三次没趣去! 是夜,沈家各房的灶房都是香味四溢,大人孩子们也个个儿吃得满嘴都是油,虽离过年还早,却俨然已经有过年的气氛了。 这气氛一直好到了第二日,到了晚上,一家人上下老小仍都是欢欢喜喜的。 第三日一早,章炎带着沈青回来了,因天儿已经冷了,便没带攸哥儿回来,怕把小家伙儿冻坏了。 章炎一回来,还在院子里就高声叫起沈恒来:“四弟,四弟——,我回来了,方便去你屋里吗?” 沈恒彼时正坐着由季善量他脚的尺码,好给他做棉拖鞋,以免日日枯坐着学习考试脚太冷,整个人都得跟着更冷。 听得章炎回来了,季善比沈恒还紧张,赶在沈恒开口之前先就高声应道:“二姐夫,方便,你快来吧。” 沈恒本来面上虽正襟危坐,实则心里多少有几分旖念的,毕竟季姑娘要给他做鞋了,哪个女子轻易会给男子做鞋的?反正不管季姑娘心里怎么想,他都决定把这事儿当成是一颗甜甜的麦芽糖,自己给自己发糖吃了。 不想章炎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恒心里这下哪里还旖旎得起来,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过好歹比季善好些,还能勉强笑出来:“季姑娘别急,结果早在我考完交卷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如今就算咱们再着急,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还不如坦然面对呢。” 季善呼了一口气,“道理我都懂,这不是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吗?我多深呼吸几次就好了,呼——” 正说着,章炎已满脸是笑的跑了进来,“四弟,夫子已经给你审批完考卷了,说你答得好,只要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这次肯定能如愿以偿了!” 一面说,一面已自袖里抽出沈恒的考卷,几步走到书桌前,手脚麻溜的给展开,拿镇纸给压好了。 沈恒听罢章炎的话,面上倒还能勉强维持平静,季善却已是喜形于色,激动道:“二姐夫,夫子真个说相公答得好吗?那有具体说好在哪里了没?我这心打前日起,就一直高高悬着,这会儿总算能落一半回去了。” 章炎忙笑道:“夫子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这还能有假不成?至于好在哪里,四弟你自己过来看吧,夫子都给你详细批注了的……你倒是快点儿啊,大男人家家的磨蹭什么呢!” 沈恒见章炎催了,才几步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季善见状,忙也跟了上去。 果见沈恒的卷子上他答题的空白处,已多出好些与他的一眼看去就能看出不同来的字迹,好几处都写得密密麻麻的,显然便是孟夫子的批注了,也显见得孟夫子虽没让沈恒回去复课,对这个弟子还是如他之前所说,肯尽心尽力的。 季善至今仍不惯看竖排的字,还好些是繁体的,毕竟来了后看的机会少,没条件熟能生巧。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科举她当真是一窍不通,那些字单看倒还认得,合在一起,便止不住的眼花头晕了,凝神看了一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问沈恒,“夫子都写什么了,我看不大懂,你快给我解释解释啊。” 沈恒却看得专注,一时没顾上回答她。 倒是章炎在一旁笑道:“四弟妹别急,夫子就是指出了四弟哪些地方答得出彩,哪些地方犹有不足,该如何改进罢了,具体要解释,一时三刻可说不清,且也枯燥,只怕你也不爱听,便不用解释了吧?” 季善的确是个门外汉,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我也不细问了,我就想知道,夫子到底说了相公有哪些不足,后边儿我们才好慢慢的纠正改进。” 章炎道:“夫子昨儿与我说,四弟的学问这些日子不退反进,可见底子打得好打得牢还是有好处的,只是考得少,好些地方答得还是不够老道练达,还得多多磨炼才是。再就是,观四弟前后笔迹,前面虚浮无力,可见心里仍存胆怯,后面虽好了许多,渐入佳境,却也仍犹疑滞涩……” 余光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