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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太可真是连当反派都不够格儿啊! 她嗤笑一声,道:“那我就回去等着了,看我家相公回来后,到底是会如孟太太所说休了我,还是在听我说了孟太太的所作所为后,自此再不认夫子,再不登学堂的门!” 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次是真的想走了,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你给我站住!站住!” 孟太太却再次气急败坏的叫住了她,“别以为你如今年轻貌美,又仗着你当初冲醒了恒儿,就可以无法无天,有恃无恐了。年轻貌美只是一时的,所谓救命之恩,也只是你赶了个巧儿,恒儿刚好在你进门后醒过来而已,你便当初没有进门,谁就能保证恒儿醒不了了?他福大命大,一样会醒,说到底又与你何干,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如今已是案首,前途不可限量,需要的也绝不可能再是一个你这样的妻子,不但于他没有半分助力,反而注定只会拖他的后腿。他如今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能与他说到一起的妻子,是一个能带给他助力的岳家,你倒是说说,这两者你占了哪一条?你自己照照镜子,除了年轻貌美,你还有任何优点吗?便是他喜欢年轻貌美,将来纳几个美妾便是了,至于妻子,自然还是要门当户对,贤惠温柔的好!” 季善冷嗤一声,道:“就跟你家的二小姐一样,就跟你们孟家一样吗?孟太太,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大家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你说呢?” 孟太太被噎了一下,就没见过这么不懂得委婉的人! 却到底还是咬牙道:“对,你说对了,就跟我们家一样,就跟恒儿他二师妹一样,这才是能带给恒儿助力的岳家,也才是能配得上恒儿的妻子,你但凡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立时拿了银子走人,胡搅蛮缠是绝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着看了一眼杨婆子,杨婆子便立时补充道:“季姑娘,我们家二小姐与沈相公可已经认识十几年了,真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情分到底有多深,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也就是当初那个老天爷……不是,是当初阴差阳错,沈相公才会稀里糊涂娶了你进门。我们家老爷对沈相公的恩情,也不是你想得到的,可以说没有我们家老爷这么多年的耐心教导和栽培,根本就不会有沈相公的今日。一边是与我们家老爷和二小姐多年的情分,一边只是认识才几个月的你,到底哪边重哪边轻,还用说吗?您真要再傻下去,回头可怨不得任何人!” 季善听得气极反笑。 孟太太与杨婆子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没有我们家老爷这么多年的耐心教导和栽培,根本就不会有沈相公的今日’这样的话来的?她刚刚不过随口客气两句,她们还真立马顺着竿子往上爬了? 她凉凉反问:“孟夫子不是自去年我家相公醒来后,便再没让他回学堂上过一堂课吗?孟太太,你不要告诉我,孟夫子那都是为了我家相公好,事实究竟如何,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才是。如今我心里也清楚了,你分明就是怕我家相公回学堂后,你女儿犹不死心,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来,所以才逼得夫子出尔反尔,明明之前就答应了我相公随时可以回来复课,等到他真回来复课时,却又反悔了,不肯让他回来复课了吧?” “毕竟那时候,我相公连考场都上不得,当然一丝一毫高中的可能性都没有,你又怎么肯让女儿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也就是说,那时候便不止你孟太太,连孟夫子都变相放弃我相公,看扁他考不中了,如今又是怎么有脸说若是没有孟夫子的教导与栽培,便没有我家相公今日的?不好意思,他有今日还真与你们无关,都是他自己的努力,亦是我的功劳,你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孟太太被季善这话气得只差倒仰,“你的功劳,你能有什么功劳,你才是怎么有脸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家老爷和我又几时放弃过恒儿了,我们当初那都是、都是为了恒儿的身体着想,怕他受不得学堂的寒冷,才让他在家自学的。若我家老爷真放弃了他,过去几个月也不会每次都那样尽心尽责的给他批阅考卷,纠正提点他了。就更别提过去十几年,从启蒙到他能写出文章,都是我家老爷教的他,替他打的基础了,所以他有几日,当然都是我家老爷的功劳,我家老爷当然对他有大恩!” 话虽说得硬气,心里却是又虚又悔。 她若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怎么可能那么做,问题这世上哪来的早知道? 季善冷冷一笑:“当初孟太太与孟夫子到底怎么想的,你们自己心里知道,我懒得再与你废话。至于说我家相公该找一个有助力的岳家,不好意思孟太太,你们孟家能算哪门子的助力,说到底孟夫子也不过就是一个秀才而已,你们家的产业相较于清溪镇的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是不少了,可跟真正的大户人家相比,你们家又算得了什么?” “若我相公真想找助力,也绝不会找你们家这样的,他去府城随便娶个官家小姐或是巨富家的小姐,如今都不会是什么难事儿,干嘛要屈就你们家?何况我家相公对我如何,我自己当然比谁都清楚,他是绝不会对我有二心的。所以孟太太,我劝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不然我立时去信一封给孟夫子,孟夫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就说不好了!” 她是怎么有脸说出她家老爷‘也不过就是一个秀才而已’,‘你们家又算得了什么’这样的话来,是怎么有脸说出沈恒做他们家的女婿是‘屈就’的? 还以那样轻慢不屑的语气,以那样可恶的腔调,实在是太可恨了! 孟太太没等季善把话说完,已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晕过去了。 好容易才强忍了没晕倒,却是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了:“季氏,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家再怎么着,甩你们季家那样一个糟污人家十条街也是绰绰有余的,我女儿更是处处都强过你十倍,你哪来的脸说这些大话的,你还真是马不知脸长,癞蛤蟆打哈欠,不要脸至极!” “是吗?” 季善立时反唇相讥,“那也比你们以为我家相公这辈子都考不中了,便各种瞧不起,恨不能退避三舍,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如今见他中了,前途大好,便又不要脸的想要来坐享胜利的果实,便连他原配妻子、救命恩人都想给他先斩后奏逼走了,然后仗着所谓十几年的师生情,好逼他娶你们家女儿的好,要论不要脸,我可差你孟太太差远了!” 孟太太勃然大怒,“你、你、你……” 却一时词穷,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季善了,又气又急之下,眼前一黑,便往后仰去。 唬得杨婆子忙尖叫着:“太太,太太你怎么了……”,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