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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就报了,这话真是越想越有趣。” 笑过之后,正色道:“所以我还任重而道远,毕竟如今我也就只能让姓孙的名声扫地,从而至多影响他们家小辈的婚嫁而已,但都只是小小的影响,只要他们肯放低要求,男婚女嫁还是没问题的,认真算来,对他们造不成太大实质性的损害。就这还是因为姓孙的本就理亏,忘恩负义在先,不然连舆论优势我都未必占得了。我只能越发努力,变成你所说的老虎,就只站在那里,已经足够吓得姓孙的瑟瑟发抖,摇尾乞怜,才算是真正替娘讨回了公道!” 季善道:“没事,咱们一步一步来,到哪个地步,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如今咱们的确只能让姓孙的名声扫地,可那已经很严重了,你们读书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名声吗?他本来就考不中,如今再坏了名声,更是彻底绝了中举的希望,便是他日想开馆收学生,都不可能了,谁愿意自家孩子有个忘恩负义,人品卑劣的夫子呢?” “同样的,他两个儿子有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父亲,除非他们才高八斗,不然想中童生秀才只怕也是枉然,可他们既然至今连童生都不是,那别说才高八斗了,合起来只怕都没有一升,那上头众位大人凭什么取中他们,凭什么名声更差,还是凭他们学问更差呢?那对他们纵眼下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将来也跑不了的,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和尚的儿子。” “噗……”沈恒本来正喝水,听得季善最后一句话,立时喷了,“咳咳咳……” 呛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喘着气道:“善善你这话也太好笑了,不是该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和尚哪来的儿子?” 季善笑道:“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总归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你现在很不必沮丧,该沮丧恼怒,气得半死的人是姓孙的才是。” 沈恒点头,“这倒是,这会儿姓孙的肯定气得半死,不过他更气的时候且在后头,我今儿的银子可不是白花的!” 今儿开席后,他每桌应酬了一轮,便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情绪低落了下来。 旁人自然要问他怎么一回事,又有章炎孟竞在一旁替他解说,“这不是这两日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竟不能替母亲报仇出气,不能让那忘恩负义之徒跪到母亲面前,叩首认错,实在枉为人子吗?” 说得本就存心奉承,还吃人嘴软的众人都是越发的义愤填膺,只差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也跟孙秀才势不两立,还一定要把他的所作所为广而告之了。 不然沈恒何以今儿要再请众人一回,不就是想打铁趁热吗? 便是孙秀才知道了,他这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谁让他自己忘恩负义,不敢人事在先呢! 季善听得姓孙的一家子更气的时候还在后头,也就懒得再说这事儿了,没的白影响了自己的心情,笑着岔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府城呢?后日舅舅家摆酒,娘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也没事儿,她却是要去的。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彻底扬眉吐气一回,扇一扇那些个嘴臭的八婆了,也不怪娘兴头。” 沈恒闻言,沉吟道:“彦长兄的意思,我们越早出发越好。说是府学虽然有住宿,却听说很是简陋,十个学子里至多能有一两个住的,其他都是在外面赁了屋子自己带着家下人等住,不然就是几个合租,所以周边一带房子很是紧张,要是把房子赁得远些,上下学又不方便。” 季善明白了,“所以我们最好就这两日就出发是吧?念书才是大事,那明儿你就问问爹娘的意思,定了出发的日子吧,不然回头想要赁个合适的房子,要么就得多花钱,要么就得不方便,那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就真是为了多在家待两日,因小失大了。” 想想也是,会宁府最高学府周边的房子那就是妥妥的学区房啊,这都不贵了,还要哪里才贵? 关键付了高价好歹住得舒坦些倒还罢了,要是又贵又不舒坦,才真是亏大发了! 沈恒点头,“嗯,我明儿就问爹娘的意思吧。彦长兄届时也要赁房子,还要带两个下人去服侍,说是我们两家可以把房子赁在一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季善笑道:“那挺好的,远亲不如近邻嘛。不过孟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孟二少爷这么着急。” 沈恒道:“说是今儿一早大师兄就带着孟太太母女坐车出了清溪,目的地是临县的一个小庙,来回得十来日功夫,里面除了寺里本来的师太们,还有不少带发的居士,每人一年只消二两银子就够食宿了。” 二两银子…… 季善默默算了算,平均下来一天只得五六文钱,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可想而知。 因问道:“孟家是怎么知道这么个地方的?孟夫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不过孟太太母女怕是死活不愿意去吧?而且不用担心她们之后会逃回来吗?” 沈恒道:“彦长兄倒是没说她们愿不愿意去,但既然人已经出发了,说明也没人在乎她们愿不愿意。至于逃走,来回十来日的路程,又一个老一个弱的,便是她们有那个心,只怕也没那个胆吧,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儿,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孟太太不敢冒险的。” 季善一想也是,以如今这个交通,把个大男人扔到几十公里外,一时间只怕都六神无主,何况两个弱女子?便是孟姝兰不服气还要作死,孟太太也一定会阻止她的。 也就不再多说,只道:“那我打明儿起就开始正式收拾行李了,你再想想还要带什么,还要向哪些人辞行,再就是马车肯定得提前租好了,这么大热的天儿,走路或是坐驴车都太受罪了,宁可多花些钱都行。不过我们两个人,孟二少爷他们三个人,坐一个车方便吗,他带的两个下人都是男仆还是一男一女呢?” 沈恒道:“今儿人多嘴杂的,我也没顾上细问彦长兄,明儿我再去镇上问问他吧。总归这些事儿善善你就别cao心了,我自会安排好的。” 季善笑道:“当然得你去安排,行李基本都我收拾了,再要让我cao心怎么出行,cao心路上的事儿,那还要你干嘛?吃完了?那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我且洗碗去,洗了梳洗过,就早些睡了吧,今儿可不早了。” 沈恒笑着应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次日起来,沈恒去堂屋找沈九林商量出发的事儿,正好遇上沈树,想到沈树昨儿去了宋家村送银子,因问道:“三哥,昨儿你去宋家村还顺利吧?” 沈树见问,虽然昨儿也已家里其他人都说过了,听沈恒的口气,显然季善并未来得及告诉他,少不得又重复了一遍,“送银子都不顺利了,还有什么顺利的?银子可是宋家人的命,见了银子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