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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儿的头名,举人也是一次就考中了?那回头做几篇文章来我瞧瞧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京城更是藏龙卧虎,你那点水平在你们当地可能是算出挑的,可在京城,就未必够瞧了,还得加倍谦逊用功才是!” 毕竟是长辈,又是前辈高官,沈恒只得再次应道:“多谢大人教诲,晚生记住了,只是……” 裴二老爷却再次打断了他,“只是什么?等过些日子,我再带你见一见翰林院和国子监的几位大儒,也不知道明年春闱的主考官会是谁,等有确切的消息了,还得带你去拜访一下主考官才是。虽说举人也可以选官,有我们侯府这棵大树,你的起点与两榜进士也差不了什么甚至更高,可到底你自己堂堂正正考中了两榜进士,以后才能更硬气,路也更好走。” 季善不得不出声了。 不然显然久居上位者,压根儿不会去管底下人怎么想怎么说,眼前的情形又到底是怎么样,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的的裴二老爷还不定得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正好裴二老爷也到了,我们夫妇便一起给您二老再磕个头吧,磕完了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明儿一早就得回会宁,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裴二老爷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你们还回会宁做什么?府里这么大,住不下你们不成?这离春闱就只半年多点儿的时间了,再扣去路上耽搁的,也就四五个月的时间了而已,还折腾什么,惟恐自己一次考中呢?还是对自己的学识太有自信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季善看向裴钦淡淡一笑,“我请裴二爷带的话,难不成裴二爷一个字都没带到呢?可我方才听着,您应当是带了的啊,还是您只带给了令堂,却没带给令尊呢?” 她可还没认裴二老爷呢,就给他们夫妇摆起父亲的架子来,裴二夫人好歹还有一句‘对不起’,后者却是一来就如此一副高高在上的教训语气,这样的达官贵人父亲,她高攀不起! 裴钦见问,轻咳了一声,方道:“我话的确是带到了的,但父亲的话也极有道理,且父亲总不会害meimei妹夫,而只会一心为你们打算,meimei又何必再固执己见呢?要不就与妹夫一道留下吧,我之前不是已经与你们说过,除了名分上稍微差些,只是父亲母亲的干女儿,其他都一样……” 季善淡淡打断了他,“既然裴二爷确定把我的话带到了的,那我便不再多费口舌了。裴二老爷、夫人,我们的时间真的很紧,所以给二老磕完头,我们就要告辞了,还请二老保重身体,等下次有机会再来京城时,我们夫妇再登门拜访。” 说完看了一眼沈恒,夫妻两个便再次跪了下去,再次磕了一个头。 随即不待二人发声,季善已拉着沈恒站了起来,道:“裴二老爷、夫人,那我们夫妇就先告辞了。裴二爷也不必相送了,我们自己能回去。”,转身就要往外走。 裴二老爷见状,这才不得不接受了他方才其实一开始就感知到了的事实,心里“腾”地升起一团火来,“啪”的一声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站住!长辈同意你们走了吗?就这样直接走人,还有没有礼仪教养了?尤其你沈子晟,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读下来,学的就是这些吗!” 裴二夫人惟恐情况弄得更糟糕,忙劝他道:“老爷您先别急,都是自家人,有话咱们慢慢儿说不好吗?善善……孩子心里有怨也是人之常情,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苦难,她到底是怎么熬了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今好容易见到亲生的爹娘了,您还不兴她使使小性子呢?当儿女的不跟自己的亲爹娘使性子,又要跟谁使去?咱们都慢慢儿说,慢慢儿来,她总会原谅我们的,当年本来也是我们不好,明明就是好好的一个侯府千金,生来就该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里,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结果却、却……” 话没说完,已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还以为好容易与女儿见了面,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谁知道女儿竟是真的说什么也不愿认他们,可该如何是好啊? 看得一旁裴钥也火大起来,上前几步上张开手臂拦住了季善与沈恒的路,沉声道:“父亲母亲没让你们走,你们便不能走。当年的事又不是父亲母亲愿意发生的,你凭什么这样不依不饶?这么多年父亲母亲纵对你没有养恩,生恩却是有的,没有二老,就不可能有你,乌鸦尚知反哺,你连乌鸦还不如不成?别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啊!” 季善已是怒极反笑。 看吧,这就是侯府的所谓骨rou亲情,如此高高在上,还赏她她就必须高高兴兴、受宠若惊的嗟来之情,她可消受不起;除了裴二夫人和裴钦可能的确有几分是真心盼着她回来,其他人也是一分真心都没有吧? 季善正要说话,一旁裴钦已先斥道:“五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爹娘和我面前,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你给我出去,看你的书去,也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不用爹发话,我先打你,省得你再这般口无遮拦!” 裴二夫人忙也哭着道:“钥儿你怎么能与你jiejie姐夫这样说话,本来就是我和你父亲对不住你jiejie了,你还这样说她,你、你是想气死我呢?” 裴钥这才悻悻的没有再说。 裴钦则忙看向季善沈恒笑道:“meimei妹夫且先别急,还是吃了饭,我送你们回去吧?好容易一家才团聚了,却连团圆饭都不一起吃一顿,叫父母和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你们时间再紧,想来也不至于紧到就差这一两个时辰,对不对?” 季善怎么可能再留下吃饭,吃山珍海味她也定会消化不良的! 因淡淡道:“多谢裴二爷好意了,只是我们夫妇都是乡野出身,不识抬举,粗鄙惯了,实在无福消受贵府的珍馐佳肴,想来贵府的众位贵人也瞧不上我们夫妇的做派,所以就别为难彼此了,您说呢?对了,我们夫妇还给贵府的贵人们准备了些礼品,也不知这会儿已经卸下来了没?您使个人去瞧瞧吧,若是愿意留下,便留下,若是不愿意,回头扔了便是。” 裴钦满脸的尴尬,片刻才又道:“可meimei妹夫不是答应了我,还要去拜见祖母的吗?祖母肯定早就等着了,这总不能让老人家空等吧?正好这会儿用午膳还早,我们便趁这个空档去见一见祖母,等回来后,刚好便可以用膳了,等用了膳,meimei妹夫再回去也不迟啊……” 裴二老爷忽然道:“回去什么?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既然回来了,就给我住下,不许再走了!钦哥儿媳妇,你去太夫人那边说一声,就说我们马上过去,省得太夫人等急了。” 裴二奶奶忙看了一眼裴钦,见他没有说话,便屈膝一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裴二老爷方又与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