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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慎,便会有损裴太夫人的寿元运数,如今可不应验了?只不过都是她、是他们母子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说完放缓了脸色,柔声与季善道:“善善你别生气,也跟他们一般见识,总归我肯定任何时候都站在你一边的,你愿意去看裴太夫人,我便陪你去,你不愿意去,便谁也休想勉强了你!” 季善笑起来,“就知道你会无条件支持我,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生气?不瞒你说,我心里其实还挺痛快的,想到裴太夫人母子三人这会儿不定怎生懊恼后悔痛快,想到裴瑶肯定也一样恨不能生吞了张真人,就更痛快了。” 沈恒也笑起来,“痛快就好。我后日就休沐了,到时候一整日都陪着你,好不好?” 季善“嗯”了一声,“我下午出去见了一趟叶老,约了他和小葛几个后日在东来顺吃饭,那等吃完了饭,你就陪我到处逛逛去吧。” 沈恒自是应好,“那我明儿让焕生去东来顺提前定个雅阁,省得到时候还要等……” 一时等沈恒梳洗过换了衣裳,夫妻两个才又回了罗晨曦和赵穆院里去。 就见赵穆也已换过衣裳了,红绫红绡则领着丫头婆子们在摆饭。 大家很快落了座,赵穆便说起中秋节京城要办灯会之事来,“往年中秋京城也有灯会,但一般都是民间自发的,今年却是官府出面牵头,且还要搞一个花灯比赛,到时候选三等花灯出来,三等一百盏,二等四十盏,一等十盏,都各有彩头,据说三等都是十两起,二等是五十两,一等是一百两。所以今年的中秋灯会肯定会是历年来最热闹的,到时候兄长定要陪了嫂嫂好生逛一回,赏一回才是。” 沈恒道:“今儿是听有同僚提过这事儿,还当是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那岂不是很快顺天府就要发告示了?” 赵穆笑道:“应当就是明后日的事了,到时候所有人的心思都用到了做花灯,赚彩头之上,自然也就顾不得旁的事了。” 张真人为何会被捧得那么高?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太后曾经看重,上行下效么? 如今张真人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自己固然死不足惜,却难免会累及太后的清名,让太后被文武百官乃至满京城的百姓明里暗里的偷偷议论。 偏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事儿要弹压还弹压不住,只能起到反效果,回头纵正史上不至留下什么,野史上给编排个一句半句的,也够太后“青史留名”了。 当今皇上是个孝子,自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尤其还是在太后听说了张真人的事后,便气得犯了心角痛老毛病的前提下。 恰在此时,七皇子进言适逢中秋佳节,又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何不‘万民同乐,共襄盛举’? 皇上一想,要转移百姓大众注意力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快刀斩乱麻,弄出另一件动静更大、更吸引人的事来,如此自然就能把张真人此番闹出的丑事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至于张真人届时是死是活,又是怎么死的,自也不会有人再关心。 季善一听就明白赵穆的意思了,不要暗暗点头,七皇子这个进言可谓是进到了皇上的心坎儿上,皇上自然会采纳,采纳的同时,还会因此让七皇子小小的刷一波好感,——也不知是不是赵穆给七皇子出的主意呢?他不是本就不待见张真人吗,怕是早就防着这一日了吧? 她听明白了,沈恒与罗晨曦自然也明白了。 罗晨曦因忙道:“那到时候灯会要办几天呢?肯定比元宵灯会还要热闹得多吧?可我到时候也看不了啊,怎么办?” 赵穆忙哄她,“今年看不了,以后再看呗,又不是只办这一年,凡事只要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二次三次更多次不成?机会多的是哈。” 见罗晨曦还嘟着嘴,又道:“那到时候我让人多买些灯回来,在家里也办一个小型的灯会,专给曦儿你一个人看,总高兴了吧?” 季善也跟着笑劝了她一回,“是啊晨曦,其实在家里看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我也会陪着你,不会让你无聊的,好不好?” 罗晨曦才点了头,“好吧,那我到时候就乖乖儿待在家里,只盼明年中秋节还能有灯会吧。” 大家说着话儿,不一时便吃完了饭。 赵穆便又低声问起沈恒此番之事翰林院上下都是怎么说的来,“如今就怕会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此事,皇上的意思,是绝不愿事情再扩大的,最好满京城都转眼便忘了这事儿。翰林院就挨着御史台的,向来两边也是互通有无,兄长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沈恒见问,回想了片刻,才道:“今儿倒是没听见什么风声,可能是时间还太短的缘故?不过上头既马上要发告示办灯会,都是聪明人,想来也不至有人会有违圣意才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太后娘娘亦是被蒙蔽了,又是古稀之年的人了,谁能保证轮到自己时,就不会一样呢?” 罗晨曦见他郎舅两个低声说得投入,便也低声与季善道:“假牛鼻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在牢里了,他自己倒是死有余辜,可他那两个已经曝光了的孩子总是无辜的,指不定还有没曝光的呢……可能是我马上也要当娘了吧,明知道不该在这上头心软的,偏偏还是忍不住心软。” 季善皱眉叹道:“是啊,孩子总是无辜的,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偏托生成了一个骗子的孩子呢?那牛鼻子有了名有了利,又想要天伦之乐,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难道那些被他蒙蔽欺骗多年的人就不无辜么?那些女人和孩子也是,既然跟了他,既然托生成了他的孩子,其实也算不得无辜了。不是说那个城外的女人穿金戴银,孩子也养得白白胖胖,还跟着丫头婆子吗?既享受了不该享受的,自然也要付出代价才是,如今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吧。” 顿了顿,“晨曦你也别多想了,待会儿梳洗了就早些睡下,明儿太医应当就能来家里给你诊脉了。上午诊了脉咱们歇一会儿,下午我们就去园子里钓鱼,晚上就用我们下午钓的鱼,我给你做酸菜鱼吃,怎么样?”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罗晨曦知道季善都是为了哄她开心,自不会让她失望,笑着点了头,到底把负面情绪都抛开了。 次日上午,太医果然来了赵家给罗晨曦诊脉。 罗晨曦也不问他昨儿因何没来,诊完脉,得知孩子挺好的,又让他给季善也诊了一回脉,便让人好生送了出去。 下午,姑嫂两个则去了园子里的凉亭里,一边聊天儿,一边钓鱼,困了就靠在美人靠上眯一会儿,很是悠闲惬意。 家里一众丫头婆子的注意力却都被官府新贴出来的花灯比赛的告示给吸引住了,都想届时好生出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