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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热饭热菜。 等吃饱喝足,缓过劲儿来了,赵穆才满脸喜色的与沈恒道:“兄长,若那一大片山头都是银矿,兄长这次的功劳可就大了。不怪他们舍不得上报,只想独吞哈,敢情是诱惑太大了,委实舍不得。不过也越发能肯定,绝不是莫府台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就敢如此胆大妄为的了。” 说着看向季善,“嫂嫂,劳您让人替我多备些干粮和水,我打算明儿就出发去穂州。赶回京城去过年我压根儿没敢想过,我本来还想过,要能尽量赶在元宵节前回去,好陪曦儿和六六去看花灯呢,如今看来,二月里我能回去,赶上七七的的抓周礼便已经很不错了。” 赵穆和罗晨曦的次子生在今年二月,两口子偷懒,索性就顺着六六的小名儿,给次子起了‘七七’的小名儿,所以他有此一说。 沈恒大抵是这几日又与赵穆谈过了,没再反对他去穂州,闻言只道:“那妹夫路上小心,去了穂州后也记得万事谨慎机变些,在博罗我算得是地头蛇,才能堪堪有惊无险几个月,去了穂州,可就是他们的主场了。” 季善见沈恒不再劝阻赵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待赵穆应了:“我会的,兄长放心吧。” 便也道:“我会替妹夫提前准备好的。可惜今年妹夫不能陪晨曦娘儿三个过年了,我们更是好久都不曾与亲人们热热闹闹的过年了,只盼明年能实现这个愿望吧。” 赵穆笑道:“嫂嫂放心,肯定能实现的。” 第二日一早,赵穆便带着六个护卫,打马出了博罗城,直奔穂州去了。 他们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不然之前连着一个多月昼夜兼程,纵人吃得消,马也要吃不消了,这些天又好生养了一回膘,也就缓了过来,如今再次上路,自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骏。 沈恒在原地瞧得赵穆一行风也似的跑远了,才折回了县衙去,继续忙自己的。 之后半个多月,县衙都是平平静静的,再无波澜,时令也进了腊月,连博罗这么个暖和的地方,早晚都冷得人瑟缩了。 赵穆的一个护卫忽然折回了博罗来,给沈恒报了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莫府台畏罪自尽了。 还留了一封很长的请罪书,认了是自己底下的人去年无意发现了那个银矿,本来一开始是想上报朝廷的,后来却实在忍不住贪欲,生出了将其据为己有的心。 于是去年年底,便已让心腹到处找起了矿工,待过了年,便悄悄在深山里开采起来。 本来那些矿工都是他的心腹在两广到处物色的,也都年轻力壮,进山时也全部是给他们蒙了眼睛带进去的,在绝对高于市面上他们同等劳动力数倍的高额报酬下,那些矿工便是一路都被蒙着眼睛,也没人提出抗议,毕竟有钱鬼都能推磨了,何况人乎? 至于他们每日都能准时拿到手的高额报酬,只要他们一日出不去那深山老林,说到底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暂时寄存在他们身上一下而已。 可深山老林的生活实在太苦太累太枯燥了,矿工们没干多久,便渐渐都熬不住了,提出要走。 连尽快给他们盖了好屋子住,日日也都是吃好喝好,亦不管用。 莫府台那阵子急得不得了,又怕矿工们哪日真跑了,万一有记得银矿所在地的矿工回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乱说一气,那他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可几十个年轻力壮的矿工也不是三五个护卫打手就镇压得住的,时间长了,他手下没了可用之人,凡事都捉襟见肘,一样免不得惹的动疑,——必须得熬过最开始那段艰难的时光,等银子源源不断的开采出来了,真正坐拥银山了,他才能什么都不用愁了。 莫府台遂给心腹管事和自己的一个族侄,也就是如今还在博罗县衙关着的那个管事和少爷下了死命令,必须把矿工都给他稳住了,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他稳住了,不然误了他的大事,他就惟他们是问! 之后一段时间,管事和少爷还真没再向莫府台上报过坏消息,每次使人传信去问,都是说矿工们很安分很听话,让莫府台只管放心云云,之后渐渐还连护卫打手们都给撤了,只让过一段时间,便去例行巡查一番也就是了。 哪里能想来,他们竟背着他,干下了那等禽兽不如之事,——莫府台的原话是‘下官出身贫寒,所以才会克制不住贪欲的,说到底求的不过只是银子罢了,真没想过要害那些无辜的良家妇女,如果下官一早便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加以严惩的!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下官终究还是这么快就栽了,想来这便是报应吧?下官自知罪无可赦,所以先自我了结了,也省得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沈恒听护卫大概转述了一下情况,又转述了赵穆的话:“爷请大舅爷尽快去穂州一趟,等大舅爷到了,钦差大人也该到了,正好配合钦差大人办案。” 只思忖了片刻,便点头道:“那你且先去吃点儿东西,修整一下吧,我要收拾一些行李卷宗,收拾好了我们便出发。” 待打发了护卫,方回了后衙去。 季善正抱了小妞妞在院子里玩儿,瞧见他进来,忙笑道:“还没到午饭时间呢,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沈恒先看向杨柳,“你抱了小妞妞去外面玩儿吧,我有话与大奶奶说。” 待杨柳应声接过小妞妞后,方拉着季善进了屋子,直接把事情与季善说了,“所以我现在立刻要去穂州一趟,善善你替我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吧,我还要去收拾一些卷宗带上,还要与陈县丞和两位师爷都碰碰,安排一下。” 季善已是大惊失色,“死了?怎么会忽然就死了,这不是钦差还没到,他还有垂死挣扎的机会吗?一定有蹊跷,他也分明没那个本事!” 沈恒沉声道:“这事儿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又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他们知道事败后,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找替死鬼吗?如今看来,莫府台就是那个替死鬼了,他应该也是知道自己横竖都在劫难逃了,那倒不如以自己一死,为自己的儿孙们挣一条生路,——据妹夫的护卫说来,府衙除了莫府台、莫夫人和几个儿媳庶女的尸体,莫府台两个儿子几个孙子孙女都不见了,搜遍整个穂州城,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只怕多半早已潜逃出海了。” 说着一咬牙,“只可恨我官小位卑,之前只能自保,不然定不会给莫府台所谓‘畏罪自尽’的机会,更不会给他的儿孙潜逃的机会,那他投鼠忌器,自然也就只能都招了!” 季善也禁不住咬牙:“穂州临海,只怕莫府台老早就已在做双手准备,一面破釜沉舟,看你这边能不能找到可乘之机,一面却在安排自己的儿孙出逃,只要船驶出了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