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地西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苒才对她那么好……”

他顿了顿,手将门把攥得更紧,“江苒被叶宁带走是因为你,我却为了你想要拦住她,还因为这个被威胁去替罪,我mama也许是因为这个才……”

他呼吸有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穆千珩,我从来就不欠着你什么,你的人生变成这样,是你自己造成的,因为江苒的死……”

他喉头哽得厉害,深深吸了口气没说下去,拉开门走出去。

……

第160章

小柯本来以为穆千珩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在这边吃饭,然而不多时穆千珩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面如土色。

看惯了穆千珩运筹帷幄的样子,被这模样吓到,他记忆里穆千珩乱了阵脚只有一次,就是宋槿书没了孩子那时候,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着叫了几句先生都没得到回应,穆千珩走得匆忙,那步伐甚至是有些踉跄的,像在逃。

宋槿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门重重合上的声响。

他知道那不是在摔门,只是已经不知道力度了,他低头摸着手腕上方才被穆千珩掐出的一圈红痕,对小柯说:“小柯,你和许弋去看着他吧。”

小柯一愣,一头雾水。

他说:“不管他,他可能会出事。”

小柯睁大眼,“你们又怎么了?”

宋槿书这段时间对着穆千珩其实都没有好脸色,小柯不明白什么事情能让穆千珩失措到这个地步。

宋槿书身体缩进沙发一角,“出事了别找我。”

小柯被他说得有点怕,但没有穆千珩下令也不敢离开,给许弋打了个电话。

穆千珩其实没出事,他甚至没有离开小区,许弋找到人的时候,他还在小区停车场,自己的车里面。

就和一尊石雕一样,坐在驾驶座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许弋在窗口连续敲了几下,穆千珩才缓慢地转过脸。

许弋弯着身,隔着车窗玻璃说话,穆千珩看到许弋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但他听不见声音。

许弋说了半天,穆千珩连车窗玻璃都没降,他有些无语,小柯在电话里面说得吓人,他耐心地又道:“先生,您先打开车门让我上去吧?”

说罢手扳着车门动两下。

穆千珩还是木然的,隔了会儿降下车窗,少了车窗暗色玻璃,许弋这才发现穆千珩脸色白得吓人。

穆千珩张嘴,好半天艰难发出声音,“你怎么来了。”

许弋沉默几秒,“我来和您汇报数据。”

穆千珩脑子不太转,“什么?”

许弋皱着眉,“您没事吧,不然我送您去酒店?”

穆千珩呆了会儿,许弋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思考,最后他说:“你让我想想。”

许弋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小柯没在宋槿书那问出什么来,最后许弋在车边安静地等待。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穆千珩一直坐在车里没动,思路走入死角,录音里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凑在一起,他却分辨不出了,他茫然地发着愣,没办法思考。

夜色渐浓,许弋在车边站了许久,腿都困了,车门终于打开,穆千珩下了车,又径直往宋槿书住处去。

许弋愣了下要跟,才发现车子都没锁,车门敞着,车钥匙就随便地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他赶紧拿钥匙将车锁了才去跟穆千珩。

折回房子里,小柯在看电视,宋槿书在卧室窗口椅子坐着,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听见门被推开,他回头,穆千珩关上门走过来。

他走得不快,站在宋槿书面前问:“是你为了离开我想出来的吗?你找叶宁录音了?”

他问得近乎执拗,像个孩子,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看似在思考,却想出这么个结果,宋槿书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疼,但又觉得好笑。

他在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时候,在逃避的时候,居然能找出这种理由。

宋槿书摇摇头,“录音是真的,在你和夏绯云订婚的那天录的,当天我本来想过把录音给你,但是……”

他停了下,“我不希望你……”

话头又顿住,他移开视线,闭眼又睁开,“是我私心,不给你录音,还可以有个借口留在你身边,但现在我们变成这样,都没有意义了。”

穆千珩不说话。

宋槿书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太大,没指望他很快就能接受,他说:“我们对彼此来说是什么?继续纠缠,对你我都没好处,你看到我也会想起过去的事,我也……”

他抬手在眼角抹了下,有些怆然笑一声,想再说什么,但唇动了动,却闭上了。

穆千珩说:“我不信,你骗我的,你是觉得我骗了你你不平衡?但江苒的事情怎么能拿来……”

他眼眸里逐渐黯下去。

他只是觉得不真实。

一切都好像噩梦,他坐在车里从九年前一直想到了现在,从得知江苒跳楼江mama过世开始到这一刻,这就是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噩梦,上楼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踩在地面上,他的脚步虚浮,到现在不能摆脱腿软的无力感觉。

宋槿书坐了会儿,两人静默着,后来他起身,轻轻抱住他。

穆千珩现在的感觉他懂。

那一天,他在学校读检讨认罪,然后被警察带着要回家去收拾东西,家里空荡荡的,mama不在,他想着mama大概是去火车站了,总得告别的,他被警察带着去火车站。

路上他想,他得和mama说一声,家里那些钱,不能胡乱花了,要用的时候可以用,留一些等他出来了,或者可以开个小店什么的,这样他们以后的生活也会有些保障。

那时他真傻,一边觉得对不起江苒,但一边又不受控地想,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他为自己开解,他也是被逼无奈。

但临近火车站,有警车的鸣笛声响在耳边,他被拦在外面,心头升起不详预感,听见有警察说有女人在火车开来的时候跳下铁轨,他疯了似地推开拦着他的人冲进去。

铁轨上大片的血迹,他无法辨析那是个人,因为已经没有人形。

那时,他也不信那是mama,他嘶哑地哭着喊mama,整个火车站都是他撕心裂肺的吼,到后来就连警察也不再拉他,他跪在铁轨上,在血泊中他看到mama最喜欢的衣服,上面的鲜花刺绣被殷红的血浸染,开在铁轨上,目所能及的是残破碎裂的肢体。

那时候他觉得天塌下来了,他快要死了。

在少管所最初的日子里,他痛苦得快要分裂,一会儿想mama那时候一定是精神又不正常才会做出那种事,和他认罪没有关系,但又一阵子,他想起,其实mama经常去火车站等人的,但没有一回做出这么失控的事情,mama在最失控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打他而已。

将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