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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犯下了欺君大罪,裴家会不会满门被斩? 裴皇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太子元辰,要如何面对蜂拥而来的流言和质疑? 程锦容又该何去何从? “裴校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璋勉强定定心神,转过头,朱启珏焦急的俊脸映入眼中:“父皇现在到底如何了?” 朱启珏虽是驸马,却不能擅入天子寝室。对一连串的变故也一无所知。不过,永安侯被捆绑着抬进宫中天牢,朱启珏可是清楚地看在了眼底。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 还有,二皇子自进去之后,一直都没出来。 六皇子倒是出来了,却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很快就进了裴皇后的寝室。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裴璋张口应道:“二皇子殿下出言不逊,皇上气血翻涌,再次昏厥不醒。程太医和杜提点正在为皇上换血。” 朱启珏半信半疑:“没别的事吧!我怎么看太子殿下有些不对劲?” 裴璋无心再多说了,淡淡道:“殿下心中忧虑过度,举止失常些,也是难免。”然后,就住了口。 朱启珏只得闭上嘴。 他有心去探问贺祈。不过,贺祈神色沉凝,冷得像冰。一双深幽的黑眸里,盛满了凛冽的杀气。 十几年的表兄弟了,他还从没见过贺祈这般模样。朱启珏看一眼都觉心惊胆战,也没勇气去张口询问了。 …… 裴皇后闭着双目,睡得很沉。 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六皇子独自坐在床榻边,默默地注视着裴皇后。 裴皇后平日看着年轻,此次被折腾得不轻,面色晦暗,眼角的细纹也露了出来。看着有了三十余岁的模样。 他的相貌,肖似亲娘。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亲娘会被逼着进宫做替身? 这么多年,亲娘一直闭宫养病,是为了躲避父皇,也是为了少露马脚吧! 两个时辰后,裴皇后身子动了动,睁眼醒来。 “小六,”裴皇后乍然醒来,脑中有些迷糊,张口喊了一声:“你来多久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六皇子凝视着裴皇后,忽地轻声道:“母后,你不是裴婉清,你是裴婉如,是不是?” ☆、第六百一十八章 惊天(四) 第六百一十八章惊天你不是裴婉清,你是裴婉如。 轻飘飘的话语钻进耳中。 混沌的脑海里犹如一道闪电劈过,然后是声声雷鸣。 裴皇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不停颤抖,想张口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挤不出口。她以裴婉清的身份活得太久了。久的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傀儡替身。 她根本不是裴婉清,她是裴婉如。 六皇子看着面色惨白的亲娘,心中汹涌的酸楚和痛苦没有化作眼泪。 这等时候,哭有何用? “娘,”六皇子的眼睛泛着红,声音嘶哑:“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皇后又动了动嘴,想说话,口中忽然失了声音。 六皇子情绪太过激动,浑然不察裴皇后的异样。 他以为裴皇后是不想说,眼睛愈发红了。他略略低下头,和裴皇后对视:“你为什么不说?莫非是难以启齿?还是你不想告诉我真相,想永远将我瞒在鼓里?” “如果不是永安侯说破了这个隐秘。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裴皇后泪水汹涌而落,眼前迅速模糊一片。 她奋力地张嘴,可嗓子失灵了,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母子两个的情绪都太过激动,甚至连推门声也没能惊动两人。六皇子不自觉地俯下身子,固执地寻求一个答案。 裴皇后泪落如雨。 程锦容满面倦色地推门而入。 之前的两个时辰,她再次为宣和帝换血。辅以施针和汤药,宣和帝差点没了的那口气,又勉强续上了。此时正在昏睡中。 她放心不下裴皇后,也放心不下六皇子,明明该去休息了,还是硬撑着过来了,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程锦容反手关门。 重重的关门声,终于惊动了六皇子和裴皇后。 裴皇后身体痉挛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六皇子转过头来,眼睛赤红,犹如不慎落入陷阱被伤的小兽,伤心又绝望。看着程锦容的目光里,没了昔日的亲密无间和温暖,而是痛苦和怀疑。 程锦容心如针刺,痛不可当。 “程太医,”六皇子一字一顿:“你当日搬离永安侯府,考进太医院,进宫为母后治病。一步一步,走得稳当顺遂。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母后才是你的亲娘。” 程锦容用力闭了闭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睁开眼时,眼神已经恢复镇定。 “是,”程锦容简短地应了一个字。 六皇子红着眼,继续追问:“从见我的第一面,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胞弟?” 程锦容看着六皇子的眼睛,点了点头。 六皇子用力眨眼,目中水光被逼退:“所以,你和母后也早就相认了。只是,你们都瞒着我,不愿让我知道实情。因为,你们想令我登上储君之位!” 不是这样。 元辰,不是你想的这样。 裴皇后大急,顾不得擦眼泪,伸手攥住六皇子的衣袖。待六皇子转头后,裴皇后才惊觉,自己张口时依然没有声音。 “母后也无言以对了,是不是?” 这个惊天之密,实在太过沉重太过难堪,如一座山压在少年单薄的肩头,似要将他彻底压垮击溃。 六皇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口出恶言,愤怒地想伤害所有人:“母后全力支持我争储,也是为了权势在握。待日后,我登基坐了龙椅,母后就是宫中太后。再无人能和母后争锋,母后的真实身份也就永远被埋藏。” “殿下!”程锦容皱着眉头拦下六皇子的话头:“你这么想,太过偏激了。娘娘是真心为你着想……” “还有你,” 六皇子迅捷转过头来,目光尖锐冷厉,刺得人目痛心更痛:“程锦容!你费尽心思进宫,到底为的是什么?” “你对我的好,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一直鼓励我做太子,也是为了给你自己保命吧!你犯下欺君大罪,欺骗我父皇,欺骗了世人,这是要灭族的死罪!母后要保住秘密,你要活命,要荣华富贵,所以,你们合力欺骗我。将我当成了棋子!”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以为,你们都是真心待我。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锦容的眼睛也红了。 不是因为哀伤,而是因为愤怒。 “元辰,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