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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家里出了这种事,又让他情何以堪?” 珍之看着她,突然一笑。 沈柔之觉着她的笑有些古怪,便道:“怎么,你觉着我说的不对?” “我哪里敢,”珍之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觉着对父亲来说,恐怕他不会在意我的去留这种小事吧。” 柔之怀疑她是在暗讽什么,沈珍之却微微欠身,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沈柔之跟前:“长姐请看。” 那像是一封信,封皮上却没有写字,沈柔之只看了一眼就僵住了:“你……”她惊怔不信,忙拿起那信,打开看了眼,即刻震怒:“你竟敢去我房中偷搜东西?” 沈珍之忙道:“长姐不要误会,我还没有下作到那种地步,何况你房中的人又不蠢,哪里会许我偷偷跑到里头去?” 沈柔之皱眉。 珍之一笑:“这个是之前奥儿拿了看的,无意中给我瞧见了,并不是真的想要偷看。又怕他小孩儿不懂事,把这封信拿到别的地方去给别人看见了反而坏事,所以才悄悄地留着,亲自转给长姐。” 沈柔之听说是沈奥拿出来的,心中懊悔。 沈奥毕竟是个小孩儿,又是亲弟弟,时常往沈柔之房中玩耍嬉戏,那些丫鬟们自然也都不避着他。 恐怕是不知什么时候那小子在自己床上乱翻,把这个找出来了,他如今识字还不全,好奇乱看是有的。 但是柔之又知道,沈珍之这会儿把信给自己,并不像是她说的一片好意。 果然,珍之道:“但我虽然看过了,仍是有些不能相信呢,原来小西竟然是……而父亲居然肯为了他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 “行了,”飞快地定神,柔之把信放了起来:“你想怎么样,说罢。不过我也事先告诉你,你要是想用这封信做要挟,要我做什么违心背德之事,却是妄想。” 沈珍之见她已经估到自己的用意,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只道:“长姐说的违心背德之事是什么?” “比如,让你嫁给韩奇,”沈柔之冷冷说了这句,忍不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也知道韩奇为人不堪,怎么就对他……你以为我是想坏你的好事,殊不知我是拦着你跳火坑!” “是不是火坑,当然是跳了才知道。”沈珍之对上柔之的目光:“我是嫁定了他,是生是死是我选的,就算真的是火坑我也绝不会怨任何人!所以长姐,求你成全我吧。” 柔之给沈珍之惊的几乎失语,此刻谢西暝的话突然又在耳畔响起。 她看着珍之决然的神情,慢慢地冷静下来。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倒也罢了,”终于,沈柔之淡淡地说道:“只是你若要我亲手撮合这门亲事,却是不能的,我只是不管罢了,你要是能过了老太太跟父亲那一关就行,我绝不会跟着他们阻拦就是了。” 沈珍之听了这话,微微有些失望。 柔之冷笑道:“助纣为虐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最多只是置身事外。” 说完后她便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珍之:“你要记得今日你跟我说的话,他日若在火坑里,不要怨我没有伸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怕拦着你的大好姻缘,自己推开不要的。” 回房之后,柔之便把沈承恩的那封信烧了,又叫人把沈奥带来,训斥了他一番。 沈奥也承认了是乱翻出一封信,因好奇是什么便拿着看,无意中给珍之瞧见才要了去。 小家伙知道闯了祸,吓得哭着说再也不敢了,柔之知道他不还小不懂事,何况自己从小到大没什么可瞒着他的,生平第一次就闹出事来,于是反而又安抚了他几句,问起他跟沈逸振等练武的事情,沈奥才又很快地破涕为笑。 此后又过数日,突然京城里吏部来人,递了调任文书到府衙。府衙的人又慌忙派人向沈府报信。 与此同时沈承恩的心腹也紧赶慢赶地回来,说了要留任京城的事情,让家里迅速地打理收拾,即刻上京。 听了这消息,老太太先大喜起来,毕竟山高水远的,且不知沈承恩在京内祸福,又几时能够回来。 如今听说儿子高升了,举家进京,当然是大喜之事。 连二房那里听说也是欢欣鼓舞的,却又担心沈承恩不会带挈他们,曾氏急忙过来借道喜的名头打探消息。 有家奴得知消息,也忙在门口放起了爆竹。 沈奥等小家伙只知道要去京城见大世面了,当然也是一派兴奋。 举家欢腾的时候,对柔之而言,心里突然惴惴,进京两个字,就像是一枚无形的冰针,陡然刺在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切肤之痛。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明明是该高兴的,毕竟父亲围观清廉,也有才干,而对仕途之人来说,进京便意味着会更进一步,有的人甚至耗尽一辈子都无法到这一步。 但她就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可是老太太那边已经欣喜若狂了,一边催着柔之快些处理此处的家事家务,田宅等等,一边每日里接见那些来贺喜的人,又怕柔之一人忙不过来,便又叫曾氏帮着处置。 幸而曾氏知道了他们也要跟着进京,心落了地,便也真心实意地帮着沈柔之,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耍小聪明之类,有了她,倒是省了柔之不少事。 而府内最着急的却是沈珍之,她很清楚若是居家进京,再要嫁到韩家机会只怕渺茫。 幸亏这洛州城内有比她更急的,那就是韩家了。 原先韩家当然不把沈珍之放在眼里,但如今沈承恩要留京了,这相当于尘埃落定,而且沈柔之太高不可攀,退而求其次也是极不错的!好歹别放开了这一层关系。 加上珍之跟吴姨娘也都心头发热的,两伙人算是碰出了火花,韩家便连派了人往沈府走动,也是借着贺喜的名儿,其实自然是想趁机活络,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再说。 老太太当初虽然一怒不轻,可她毕竟是韩家的人,又给族内那些老妯娌、兄弟等说和,无数动听的话连番攻袭,心思就活络了。 她私下问起沈柔之,柔之果然如答应珍之的,只说让老夫人做主,不再如先前一样竭力反对了。 如此一来,老夫人这一关算是过了,韩家趁热打铁,立刻叫人算出好日子,前来送了聘礼下了定,就是因为沈承恩不在洛州,要不然恐怕就要催着办婚礼了。 直到此刻,沈珍之才算是有些心满意足。 这年中秋,沈府众人是在上京的路上过的。 罗枢跟傅寒两个,早在沈府收拾家务之时,便已经告辞返京了,毕竟罗枢心里有数,他们还是会在京城内相见的,何必随行再给谢西暝打眼呢。 而谢西暝这边儿,见了沈承恩派回来的人,与此同时还有几个眼神凌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