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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 掌柜的刚刚使的那一套,比起“攻击”,分明更像“杂耍”。 很快,大毛便疑惑不出来了。 因为之后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位客人的确是失忆了。 姓甚名谁? 不知。 家住何方? 不晓。 有没有朋友? 摇头。 要不是模样太乖,大毛已经将这个麻烦从二楼扔出去了。 “怎么办?” 掌柜的沉痛地摇头:“先请个大夫看看吧。” 联系起他唇角的血,大毛倾向于认为他是被人下了毒。 没一会儿,蓄着白胡子的老头子便提着药包,一步三颠地赶来了客栈。 小二与掌柜的俩人眼巴巴站在一旁:“怎么样,能看出……” 话说一半,便见老头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得胡子乱颤:“这这这这……” 莫非病已膏肓?旁观俩人心里咯噔一下,如此想。 老头子声音哆哆嗦嗦:“天下竟有如此神医……” 怎么在自卖自夸?旁观俩人默默观望。 大夫热泪盈眶,一把握住病青年的手,“老夫若没看错的话,过去有一奇毒在你体内蛰伏了十数年。” 青年眨了眨眼睛。 “可它现在居然从你体内消散了,阁下可否告诉老夫,是哪路神医给你的方子?老夫一定要去拜见拜见他。” 眼见着开始跑题,掌柜的轻轻扯了扯大夫的衣袖,小声提醒:“错了错了,是失忆,是失忆……” 大夫这才反应过来。 他愣了愣,看向青年,疑惑道:“你没有记忆了?” 青年茫然回望:“应当是如此。” 顿了顿,他垂下眼睫,神情落寞:“不过我还能记起毒发时的疼痛。” 说到这里,他抬眉,展颜,微微一笑:“能脱离那些痛苦真是太好了。” 堂堂七尺男儿,笑得这般纯净好看,差点晃瞎在场三人的眼睛。 大夫想起在书册上看到的记录,哆嗦了一下,这毒的可怕,哪是区区一个“痛苦”能概括的。 大毛突地想起什么:“会不会是药浴的作用。” 浴桶还摆在屋里没清理,药香弥漫整屋。 大夫摇摇头:“那药老夫进来时就注意到了,只能暂时缓解痛苦而已,解不了毒的。” “我猜测,失忆很有可能就是解毒之后的后遗症。”他看向青年,“你能否努力回忆一下,在药浴之后可还有服其他药物?” 那解药,很有可能便是找回记忆的关键? 屋内四人一齐陷入沉思。 没有用过的药碗,屋内除了药浴的味道再闻不到其他。 青年又眨了下眼睛。 就在大夫说完那句话后,他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缭绕在面前,遮挡了用药之人面貌的朦胧白色药雾。 以及握着药瓶,站在门口,最后转头望他,却又盈盈着泪水,仓皇逃离的瘦弱少女。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 很快,容瑜失忆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想拿他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日日都有人上他面前挑战。 有的是为报血海深仇,有的是为名震江湖,有的单纯只是想为民除害。 然后那些人便知道,容瑜的确是失忆了。 这么多天过去,他居然一个人都没杀。 这比王朝颠覆还让人震惊。 往日惧怕他的人,这时候便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出现的也全都是一些小鱼小虾。 今天第六次被人拦住去路,容瑜也只是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好声好气询问面前的持三金刀的壮汉:“兄台为何要拦我?” 话说完,“嘎啦”一声,拧断了面前人的胳膊。 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容瑜脾气好得像是被下了巫蛊之术。 莽汉的刀掉落在地,又惊又痛,咬牙切齿:“为何不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拧断我胳膊算什么英雄好汉。” 容瑜耐心解释:“在下并非英雄好汉。”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 莽汉本想借着对方失忆的机会,好好在江湖上扬扬自己的恶名,却没想到连刀都没机会使,不由又气又恼。 自己怎么说都是兵器谱有名的强者,怎么可能会连个没记忆的人都打不过? 一定是因为对方使诈! “你为何不同我正面打?莫不是怕了我?” 容瑜看了他一眼,温声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 可能是对方微微皱眉的模样,像极了责备。 仿佛在责备他为何要耽误他正事。 莽汉愣了愣,竟在这样的表情下起了愧疚心。 他下意识问:“你,你要做什么?” 却见那个往日闹得整个江湖腥风血雨的可怕男人,这时候却落寞得像个被抛弃的孩童,眉宇间全是困惑:“我想去找个人。” 莽汉结结巴巴:“啊,啊,找谁?” 容瑜看向他,唇角微微扬起,五官都变得柔和了起来:“去找我的恩人。” 稍稍顿了顿,他又道:“去报恩。” 作者有话要说: 莽汉【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宫盈:“仿佛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第五章 宫盈也不太清楚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 不过,对于她来说,当务之急自然是离开这个北山城,走得越远越好。 出师未捷,仇敌就立了俩。 面对未卜的前途,宫盈的内心很是惆怅。 唯一让她松了口气的是,客栈里面的其他人见她眼生,穿裹着和身材极其不符的宽大衣袍,步履匆匆,认不出性别,虽然疑惑,也没刻意去为难她。 宫盈小心翼翼地绕了路,从客栈后面离开,一路出去,竟然顺畅无阻。 她哀哀切切地将衣服裹紧,胡乱抄小路,买了匹马,又带上了点干粮,便连夜骑着马慢慢吞吞往城外赶。 第一次骑马,宫盈不太习惯。 她骑了会儿,便有些心慌,举目望四方,深感前途渺茫。 这会儿,天色已深,空中繁星点点,马顺着坑坑洼洼的路,不停颠簸。 身子骨太弱,马儿慢走都晃得她浑身上下疼。 别说习武了,宫盈觉得,就连骑马可能都和她这辈子没什么缘分。 又嘚吧了阵,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道激扬马蹄声,旋即,马蹄声慢下来,紧接着,一声嗤笑在近处响起。 “喂,你这马莫不是病了,怎的跑不起来?” 宫盈:“……” 荒郊野外居然还能听到人声,她有些意外。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年纪不大,能猜出应当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实在很容易获得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