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
。 马老太撇嘴,抱胳膊脸上得意,可她再一转头脸色变了。 改她一把抓住钱佩英的手:“不用你做饭,给我歇着去!” 熬菜糊糊的何氏和朱氏,一起看钱佩英和马老太。 钱佩英装没听懂:“你别这样,小点儿嗓门,让人听见太偏心了。大嫂二嫂干活,我歇着?” “谁偏心了?我是让你别动我粮袋子。你一做饭,妥了,咱过后一家子就得饿死,你给我起开,用不起你。” 马老太不停抠钱佩英手指上沾的白面,一点儿也不浪费。白面和(huo)水了,自然就沾钱佩英满手。 钱佩英往后面躲:“不能只吃黑乎乎窝窝头,梆硬的,咽不下去拉嗓子。” “拉什么嗓子?三顿糊糊能跟上碗就不错。我是特意早起支锅,一眼没看住你,到头来你还是祸害我白面了。” 钱佩英也无奈,顿顿做饭顿顿吵几句,这老太太楞是不松手掌勺的大权,真是吵不起。 就这饭,饭前能把人饿的火烧火燎,饭后跟没吃似的,腹内空空,咋吃都饿。真的,她现在吃的,在现代猪都不稀罕吃。 宋茯苓就是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氛围中醒的,才睁开眼就看到钱米寿鳖嘴坐在那。 “你怎么了,要哭啊?” 宋茯苓意识里,四五岁孩子早上应该喝奶,爸爸去哪那节目就是那么演的,喝******喝******。 米寿也没奶喝,估计睡醒一觉心情不好想哭。 钱米寿心想:我哭什么啊,我能哭给谁听。哭得有人惯着有人哄,哪有人惯我哭。 “姐,你太懒了,真能睡,还不起。大丫姐二丫姐都下去拾柴了,桃花姐给你烧好了洗脸水。” 宋茯苓一愣,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我懒,我懒我的呗,我又没让你懒,你瘪嘴干嘛。” “我着急下去,可你枕着我糯米砖头。” 破玩意一天当宝似的,走哪背哪,也不怕小小年纪驼背:“给你给你,都给你。” …… 用篦子馏的窝窝头出锅,野菜不好的地方捋下来切碎放进玉米面糊糊里搅合搅合,一点咸盐都没有。 别说钱米寿小人牙口不好,艰难啃着,宋茯苓捏鼻子不想吃,就是宋福生也是硬往下咽。 宋茯苓说:“爹,这十四户人家,谁家最困难啊?咱俩拿着窝窝头蹲他家吃饭去。看他们吃的更惨,咱俩就能咽下去了。” 宋福生没回答谁家最困难,他是蹲在那小声唱道: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里生活是多么痛苦呀,一步一个窝心头……” 第四十九章 比上不足,比下真有余 马老太头一回这么嫌弃她三儿。 这要是在家,即便往年收成不好,三儿一家回来她就能做饭做的足足的,张罗最好的。 毕竟再挨饿吧,守着一亩三分地心里也有底。 但现在是个啥情况。 常言道,晴带雨伞,饱带饥粮,这都是有数的。往后还不知什么样,可不就得省点吃。怕有个万一,二十多口人,她哪个也不想给饿死。 可这怎么的,挺大个老爷们竟事儿呢? 先头说,娘,不能两顿饭,喝稀吃不饱,她改三顿。 后来说干活累,得有干粮,她这不也做窝窝头了嘛。 其实马老太打心眼里都不想做干粮来着,纯属是为那话是三儿提的,换个人,早骂一边去了。又不赶车又不赶路,现在算歇脚,饿着点儿就饿着点儿,也饿不死。 结果可倒好,一点儿不领情,这算是满足不了了。又嫌弃窝窝头梆硬,又说肚里没有油水。 马老太真想撒泼问问老儿子:“你看你娘我这骨头渣子里有没有油水,你嚼嚼啃了吧。” “来,娘,你跟我过来,我和你说。” “你别和我说话,上一边去。” 宋福生硬拽着马老太,硬是往马老太嘴里塞麻花。 马老太嘴里被强塞麻花,吐舍不得,不吐吃了更来气,那些油啊面,明知道要逃荒三儿一家还能祸害金贵物。她念叨一百来次了,念叨一回心口窝疼一回。 “娘,你吃吧,咱们不能还没等逃身体就造完。现在有吃有喝大伙一起,你别什么东西都攒着,咸菜疙瘩rou酱半只野兔,你放长毛了不如吃肚里。我说了让钱氏做饭,您怎么就不听。” 宋福生又说:“娘,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会豁出一切不让您挨饿,有我一口吃的,就有您的。这人呐,一天得吃油得吃点儿盐。” 马老太听没听进去,宋福生也不清楚,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甚至发过脾气,但回头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他娘就是不撒手大马勺。他知道,那是因为老人心里太担心以后,劝是没办法劝的。 小孩子们一人半根麻花,宋福生安排的,钱佩英分的。 分到宋福财家的大郎和二郎,两个半大小伙子都不要,宋福财也说不用给他们,留给胖丫和米寿吃。 钱佩英没同意:“没多少,就半根,拿着,大郎二郎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多少吃点儿,肚里有油水。” 大郎把分到的半根麻花递给何氏:“娘,你吃,这两天你都不说话。” 何氏直抹眼泪,推拒麻花不要。 二郎把麻花掰下一半,往宋福财嘴里放:“爹,你也尝尝。” 宋福财拍了下二儿子后背,又看了眼婆娘何氏。自从跑一直到现在,第一次态度软下来咕哝道: “快别惦记他姥家了,尝口麻花,一年到头也吃不着的好东西,你哭死也不抵用。凡事儿往好想,备不住过两天咱也能家去,不用跑了。” 宋福喜他家是因为仨孩子,大丫二丫金宝,所以他们家分一根半。 宋金宝习惯性地想抢两个jiejie麻花。 宋茯苓咳嗽一声。 胖丫姐说不抢有干饭,大米干饭,宋金宝挠头,手又缩了回来。 要说他个小孩子,为什么能忍痛割舍眼前利益,很信宋茯苓呢?直觉,没错,就是这么玄之又玄的相信。 倒是朱氏不管那个,一把抢过两个女儿手里的麻花。 宋茯苓也不能咳嗽提醒,总不能插手人家亲妈欺负自己生的女儿吧。 宋福喜大概是感觉到宋茯苓一直在瞅他家,三弟妹钱佩英也瞅,他回身看了眼有些挂不住脸,冲朱氏皱眉:“弟妹给大丫二丫的,你抢过来干甚,快给丫头们,都是孩子,不是你生的?” 朱氏小声嘀咕:“我又不吃,是想着给她们放起来。”嘀咕完把麻花重新递给大丫和大丫,且用眼神警告俩闺女,意思是你们得主动给弟弟金宝留些。 只一天一宿的时间,宋茯苓就很看不上她二伯娘朱氏,认为这人心歪。 你说你本身就是女人,怎么还能这样呢,自己身上掉下的rou,竟然不疼惜。 可别说古代女孩将来嫁人是泼出去的水,那怎么姑母和姑父田喜发对桃花姐很好呢,人家也有儿子虎子哥,你再看看那一家五口,算上田老太太,半根麻花五口人分,当奶奶的也不偏心孙子,孙子孙女一样,吃的脸带笑很香甜。 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