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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你怎么也计较起来,怎的,夫子你也不肯去住破漏逼仄的瓦房?” 杨夫子自知理亏,摸摸鼻子讪笑一声:“那些个开店的是做生意,多一点少一点便罢了。这林家可是高门大户,缘何要欺负我们普通人?” 赵安然起身往外走,杨夫子以为他是普通人,可外人眼中,他与那林老夫人相差不远,也是大大的贵人呢! ☆、第 80 章 早上雾蒙蒙的, 赵安然心想着今日一定是个大晴天,路上估摸着好走。按照老山民的说法,他们行路快一些, 勉强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上。 老山民特意叮咛:“若是行路不快, 就中午时分便停下,在路过的村户歇息一晚,莫要贪时辰赶路,不然那村子后面就没有村落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宿在外头更是麻烦。” 杨夫子自是满口应了。 只他与赵安然都觉得住在村户里不方便,还是去镇上客栈投宿比较好, 便加快行程,中途连歇息都不怎么歇息。 原本中午若是没遇着用膳的地儿,一向是去路过的人家借灶房做饭。不过今日午时,众人都只随意用了些干饼咸菜,便又往前赶路。 阳光好又没有风,素锦便与妇人子一起, 将两侧车帘打开来, 让太阳能照射进来, 也能散散车厢里似有若无的霉味。 赵安然靠在窗边, 看着官道边上没了枝叶的光秃秃的树, 无端端有几分苍凉没落之感。 不远处看得到似有几间屋舍, 大抵这就是老山民所说的,可以借宿的村落吧。 赵安然抬头看看天,这会儿大概是下午一点的样子,根据估算,这样的脚程往前, 两个多时辰之后,约莫晚上六点的样子,就能到前头的小镇,免得在这样几户人家的村落里头歇息,麻烦得紧。 官道是石子铺过的大道,不过没有现代的沥青路,车辆虽说安装了减震的弹簧,到底也不如现代的轮胎效果好。这一路加快的颠簸,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素锦忍着难受,取出厚褥子,替赵安然将坐垫垫厚实些,坐起来舒服些。 赵安然兜自发呆,看着不远处的深山。陆玄序带着赵安杰久居深山,过得日子想必不会好,此刻距离上回见到陆玄序,已经过去了三年余,他们还好吗? 她已经记不清书里的时间点了,不记得陆家那一场将要失败的战役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陆玄序是什么时候救下他那将要被生擒的父亲。只记得,在那之前,陆玄序与安杰的日子,是何等艰苦难捱。 她的安杰,不是书里的安杰,即便不算养尊处优,也是努力让他不缺衣少食,他真的受得了那样的日子吗?这些年,他连一封信也吝啬给她写,是不记得她这个jiejie了吗? 素锦见赵安然眼里隐隐闪着泪花,知她心中思念弟弟,有意岔开话题说道:“我们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家里情况可好。少爷与表小姐能干,想必是不用担心。只是湛州那边不知是如何,老太爷的身体也不知有没有康健些。” 她从前伺候老太爷与老夫人,即便跟了赵安然这许久,也总记挂着老太爷的身子,每逢湛州来信,她总要细细看一回,看家里头说老太爷最近看什么大夫,吃什么药,进食香不香。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老太爷的年岁太老了,便是富贵人家好生养着的老人,也没几个他这样长寿的。哪怕夫人与小姐夜夜祈福,都要祈祷一句希望老太爷健康长寿。可人哪里真的能长寿?老太爷今冬能过去,明年的冬天,也未必能过去了。 赵安然当真回过神,她做决定来邾城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过,湛州还有她的外祖父呢,她也想回去湛州,好好的陪一陪外祖父。 但外祖父早就与她说过,将来赵家的路,指望不上舅父,只能她与赵竹林相护扶持着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不要顾及他。 她还记得那次,外祖父拉着她的手说:“安然,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他俩找回来啊。”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外祖父强撑着这样破败的身子,就是在等他的两个孙子回来。 外祖父,我一定会将他们找回来的。 圆脸的妇人笑起来:“连我们都听说了,老太爷身体康健得很呐,而且家里还有人伺候着,小姐也不必担心。倒是我听说啊,银珠那丫头有了身孕,啧啧啧,马上啊,就出来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呢。” 长脸妇人跟着也笑起来:“说起来啊,跟着小姐的那些个小丫头一个一个都长大了,如今就剩下翠珠和素锦了呢。” 她不敢拿小姐的年纪说事,只捉着素锦打趣。 “素锦今年都双十了,小姐忙得很,你自个儿也不上心些。” 素锦脸红了红,嗔她一眼:“我要跟着小姐,小姐还未嫁人呢,我才不想。你可莫要再胡说了,我与银珠翠珠又不一样,我是丫鬟,便是年岁长些也不要紧,大不了,自梳了头一辈子伺候小姐呗。” 素锦是入了奴籍的丫鬟,许多人家会留着得用的,等到二十多岁再配人,倒不用那么急着嫁出去。 两个妇人连忙呸呸几声,叫素锦莫要乱说话。 赵安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素锦,待看得他面红耳赤才开口说道:“素锦最贴心,我可舍不得她这样早嫁人。” 长脸妇人忙劝:“小姐可莫要这样想,自古说了,这女儿家都是留来留去留成仇的,素锦是小姐您的丫鬟,人前人后是头一个,想要求娶的,那都是排成了队呐。” 赵家不是正经的大户,也没得那些个女儿家不可谈论婚姻大事的讲究,是以妇人在赵安然面前说起来,是一点压力也无。 赵安然淡笑一声:“若没遇着与素锦两情相悦真心喜爱之人,我是决计不会将她嫁出去的,而且,素锦将来伺不伺候我都不要紧,我是绝不会叫她做妾室的。” 素锦原红着脸低着头,心中满是欢喜,听到这最后一句,却是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 长脸妇人嬉笑着,言说小姐对素锦姑娘的喜爱云云。 圆脸夫人又道:“小姐,论起来银珠翠珠一样大,都已经二十一二了,银珠成婚快一年了,翠珠还连个看中的都无。我听说陶夫人与朱夫人替她看了许多男儿,她自个儿都不乐意呢。” 这是劝着赵安然,让她多多上心些。 也不怪两个妇人多话,这年头,即便只是手底下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成亲,也要被人拿去说嘴,对赵安然自己的名声可不大好。 赵安然知道翠珠的心思,对于安杰的出走,翠珠总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一心扑在生意上,仿佛那样,就能缓解自己的过失一般。 银珠成亲的时候,她回去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