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夜里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义,爱与欲,顾朗在他心里并不特殊一些。他既然不对顾朗多有索求,那被用枪指着的时候,也就不太吃惊。他只是有些奇怪顾朗何必多这一句嘴,他想,顾朗肯定是知道的。

顾朗笑了一下,宋文生眼前的枪口跟着颤抖起来,让人担心顾朗手滑。他摇了摇头,对宋文生说:“我不杀你。我要救你。”

他们俩从来都不多话,在这个生死关头,顾朗也做到点到即止。他偏了偏枪管示意宋文生出去,宋文生走在前面,顾朗举枪跟在后面,以这种组合一路出了公寓楼。不知道什么运气,一路上再没遇见别人,连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都不见人影,似乎闲杂人等都知晓今夜是歌剧高潮,都很自觉地为他们让出道来。

楼底下停着宋文生的车,顾朗押着他上去,看他系好安全带之后,却把枪交在了他手上。他们俩双手交叠,顾朗在宋文生眼前低下头去,祈求他:“信我这一晚上行吗。”

宋文生收到了他的讯息,他把枪,把自己的命,都交在宋文生手上,来换一晚上,一小时的默契。他们俩互不回避地对视了一会,顾朗的眼睛,如他所说,不是一双杀人的眼睛。宋文生把手抽出来,枪身横在自己膝上,吩咐顾朗:“开车吧。”

车子从市中心的住宅开出去,越开越荒凉,到最后已经不是会有人半夜过来取乐的地方了,除了流浪汉和抢劫犯,只有他们这一辆还在路上,像唯一一只粘在城市道路网中的蠢笨昆虫,还不死心,一定要挣扎着脱困而出。宋文生摩挲着枪管,车窗外明灭而过的街边路灯和霓虹招牌看厌了,他就转过去看顾朗,光照在车里车外一样起伏,他们俩像在一片灯光的深海中冒着溺毙的风险泅水。顾朗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紧张得指节发白,却仍然没人出声,没人点明这一晚的剑拔弩张。

第9章九

9.

车停在码头入口的时候,宋文生并不意外。几个月前顾朗在这里将柳胭的照片递给他,而宋文林想要毁了他的事业,炸死他的人。万事于此开头,理所应当也在这儿收尾。不过事情一路发展,现在已经不是宋家的私事,码头比之前热闹的多,秦家张扬惯了,隔省捉自己女儿回家也不低调,一艘Riva巨型游艇停泊在岸,把一片海面照得通亮。船前岸上一溜黑衣保镖,都恭敬地等着船上最后一个人物,竟然是秦栀的父亲亲自到此。

宋文生看着从保镖到当家,一个个从船上鱼贯而下,像看着新年戏班唱演大戏。他此刻和顾朗藏在码头仓库里,不久前审讯用的那一间,连那把绑人的椅子都还倒在原地。他们俩看外面视野绝佳,外面的人对他们一无所觉,简直是歌剧院里的二楼包厢。

对于外面的情况,宋文生是有些疑惑。他还以为顾朗是带他来见宋文林,做当面对质拔枪赌命的主角,没想到现在成了旁观的观众。他自己的家务已经够乱,没别的兴趣来关心秦家,比起围观父女反目,他更想去带人直捣宋文林老巢。

但他还是安稳地站在仓库里,因为顾朗,从旁边握着他的手腕。顾朗似乎忍耐得太久,此刻再也做不了伪装,将自己的反应全数实诚地展示给宋文生发觉。他的手指尖偶尔地痉挛颤抖,寒冬腊月,宋文生手腕都被顾朗攥出一层薄汗。

有什么事情,大事情,将要发生了。

他首先听到了刹车声。不是一阵平稳的声音,由一辆刚开过来的黑车扭摆着发出。码头深夜照明不太好,这辆漆哑光的黑车却也足够的夺人眼目,实在是它开得太刺激,像个炫技的花滑选手,最后擦着边停在货仓墙壁前面,只一线之隔,如果不是司机本事过人,这里就得变成车祸现场。

轮胎摩擦的刺耳长响还没过去,后座的车门就被一脚踹开,一只女人的,穿着牛皮短靴的脚。秦栀从车门后面慌张地探头,脚刚落地就想逃跑,可惜一步还没迈开就被车里的保镖一把抓住,扯得她一个趔趄。

“放开!”

对待自家的雇工,秦栀纵使逃家,也自然保留一种呼喝的小姐习性。难为这些五大三粗的黑衣壮汉,就算刚才秦栀在后座差点折腾出一车人命,这时候还不安分,他们也得小心别把秦栀手捏疼了。

左右两个男人把秦栀拎到光线最好的一片开阔地,她父亲的跟前。秦先生没能和他女儿目光相接来交流生疏多年的感情,秦栀把脸偏向一边,看也不看她爹。秦先生不太计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这个举动引起秦栀明显的战栗,像被恶鬼拍了肩。

在下人面前,秦先生撑出一个笑容:“很久不见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倒是很有本事。”

“呸!”秦栀一口啐在了秦先生脸上。她本来有很多话可以说,却偏偏选这一种最街头,最无赖的回应。

秦先生的笑脸挂不住了。他抖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脸。“在外面混野了。”他如此评价秦栀。

得到这般称赞,秦栀终于正眼看了过去,她比秦先生矮一截,气势上却并不输,她凶狠地瞪视着,像看一个踩进了母狮领地的偷猎者一样看着父亲。面对这样的秦栀,秦先生闭了闭眼,似乎在克制自己要在富养教养的范畴内解决此事。可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最后还是高举起手,准备一巴掌解决此事,一巴掌把他的女儿打回正轨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栀跟他对峙,而他正要挥手的前一秒,第二辆车开了进来。

它比第一辆低调了很多,但仍然是急冲又急刹地闯进现场。它本来不在秦先生的预料之内,保镖们听见动静之后纷纷警戒,可它很懂分寸地停在了安全距离上,恰恰好把现场的弓弦拉到最满,又不至于崩断。

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又是一个女人。

在场以秦先生为首的外来者们起先还没认出这是个什么人物,闻声转过头去的秦栀却率先惊喜地叫了出来:“柳胭!柳胭救我!”她本来已经安分地站好,这会又想一尾待宰的活鱼一样挣扎起来,要是旁边的男人们反应稍慢一拍,她现在恐怕就要奔跑过去,扑进柳胭的怀里。

秦先生立刻反应过来这名字代表的含义,他不顾秦栀的脸色,一只手牢牢按住秦栀的肩膀,礼貌地问对面:“柳小姐,深更半夜来这做什么呢?”

柳胭连谈生意时最基本的拐弯抹角也不想做:“我来带秦栀回去。”

仓库里的宋文生和仓库外的秦先生一齐挑了下眉毛,宋文生是来了兴致,秦先生是觉得烦心,他否定得也很快:“这恐怕不行。这是我们的家事,柳小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你现在转身回去,我可以不追究。”

“谁跟你是一家!”他手边的秦栀骂出了声,要不是被按住,她看上去还想咬秦先生的胳膊。看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