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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拉拢他,坐实了做温泉疗养院负责人的传言。“不用,谢谢!”聂长生把邀请函塞回档案袋,推回到甘棠的跟前,人也站了起来,显然想快点结束这席谈话。“聂医生不必这么早就拒绝,”甘棠耸耸肩,嘴边勾起了一丝浅笑,“为人父母,当然想要子女去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全面的教育……哦,当然,聂医生与那个小孩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如果那个小孩长大了,知道了他的亲生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大概……”“够了,”聂长生皱起了眉,打断他意味不明的下文,“甘棠先生如果太有时间的话,还是好好修改你给出的方案吧。”毅然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身影。虽然没有被利诱,但甘棠的话还是打开了他尘封心底的往事,聂长生略显惆怅地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把回忆的目光投在桌面那份文件上,那是副院长托他的小助手转交的,聂长生随手拆开了档案袋,赫然又是一份入学邀请函……只是邀请函上标的学校是市五中,五中的师资稍逊于一中,但距离医院比较近,医务人员的子女大多都选择五中就读,便于上下班的接送。聂长生摇摇头,把邀请函塞入档案袋,这接二连三的出现邀请函,他都要怀疑贺鸿梧被勒令退学是多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了。想到被他禁足在家里的小孩,聂长生无奈地叹息一声,换下白大褂,取了钥匙离开之时,目光扫了一眼静止不响的座机,庄凌霄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找他了,大概,他的失眠症已经彻底好转,又或许揶揄嘲讽完了之后,庄凌霄兴趣全无,又恢复了彼此不干涉的日子了。聂长生垂下眼帘,掩去眸子里流泻出来的失望与无奈。回到公寓已经是七点多了,冬天H市的天空很早就漆黑了下来,聂长生抬头看了一眼大厦,万家灯火中,他一眼就锁定了四楼那盏温和的灯火,那里还有一个被禁足的小孩守在炽热的灯火下等着自己出现。钥匙刚刚插入锁孔,大门就打开了,贺鸿梧穿着厚实的睡衣站在门口,摸着肚子叫起了苦:“聂叔叔,我饿了……”聂长生好笑地阖上门,把手中的小食盒递给了他:“我知道,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贺鸿梧早就先一步探手就把小食盒捞在怀里,闻着香气涎下了一滴口水,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乐哈哈地道:“烤翅!是我最喜欢的烤鸡!聂叔叔最好了!”小孩兴奋的声音刚落,一条高大的人影突兀地挡在客厅的背光处,冷声道:“我也饿了,我的那一份呢?”这声音浑厚而沉稳,平仄声中一如既往全是玩味与嘲弄,正在换鞋的聂长生绷直了腰间,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消失了好些天的庄凌霄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心里五味杂陈,聂长生却骗不了自己加剧跳动的心声,他抿着唇不语,一旁的贺鸿梧却帮他应对起了庄凌霄。贺鸿梧唯恐他跟自己争食,赶忙一口一口把烤翅啃出了参差不齐的牙印,这才故作大方地道:“喏,别说我小气啊,给你咬一口吧,不过咱们要有个君子之约,你吃了我的烤翅,就要再给我买一盘冲关游戏啊!”庄凌霄嫌弃地瞪了小孩一眼,径直点起了rou食动物的大餐:“我要吃回锅rou、鱼香rou丝,糖醋排骨也好久没吃了……”“我要吃宫保鸡丁!”小孩一边囫囵吞“烤翅”,一边含糊地也凑热闹,只是下一瞬就被庄凌霄赏了一记响指,小孩吃痛地叫了一声,对庄凌霄怒目而视,不过很快权衡了一下彼此悬殊的武力值,最终识趣地选择了遁逃。聂长生一语不发地抿着唇,越过庄凌霄身边时,左手腕落入了那只温热的掌心里,他的脑海陷入了一片迷乱之中,心跳失速地怦然雷动着,被握住的手腕似乎被千丝万缕的春意萦绕,一点挣扎的意图也没有。“聂长生,”庄凌霄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温泉疗养院的事,不是真的吧?”他问得小心翼翼,以至于聂长生又恍惚了一阵,庄凌霄脸色更加阴鸷,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不耐烦地又重复问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失怔的眼睛落在庄凌霄钳制的大掌里,低声“嗯”了一声。第12章晚饭既没有鱼香rou丝,也没有宫保鸡丁,吃的是麦豆焖饭,简单的食材,却被聂长生做出了香糯可口的味道,庄凌霄与贺鸿梧食指大动,比赛似的吃了一碗又一碗,贺鸿梧还处于发育阶段,又曾经在儿童福利院待过一阵子,对食物有一股异议常人的执念,只是被聂长生领养了之后,他才彻底告别了刻骨铭心的饥饿感。聂长生因为知道这两人的食量如何的惊人,晚饭做的分量也多,只是当看到小少年舀第四碗饭时,唯恐他毫无节制地吃撑了,赶忙接过他的碗,盛了小半饭递给他,叮嘱他放慢一下咀嚼的速度,俨然是个负责任的监护人。庄凌霄瞟了他俩一眼,刚要嘲讽几句,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庄凌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谁压了晚饭的时间过来窜门。门是贺鸿梧开的,倒不是谁压着饭点蹭饭来的,而是楼上与贺鸿梧同龄的少年,急吼吼地叫贺鸿梧上天台,说什么流星雨就要到了,去迟了就没地儿占了。贺鸿梧才想起前几天电视杂刊不断提及的双子座流星雨来袭地球的新闻,他被停课前还想约楚颖颖一起观赏流星雨的,闯祸之后,虽然相信聂长生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将他送回福利院的,可还是整日整夜提心吊胆,倒是把约楚颖颖看流星雨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贺鸿梧心下遗憾,可毕竟少年心性,抵不住那个同龄人三言两语的邀约,马上折了回来,放下了碗筷,奔去玄关,一边套上球鞋,一边叫道:“聂叔叔,碗筷等我回来再洗啊……”人已经飞出了大门,跟那位同龄少年吵吵嚷嚷的奔去了天台。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个各自忙自己事业的男人,都没把精力放在浪漫而梦幻的“流星雨”里,只是那一年一起躺在cao场上比划着从碧空里滑过的一颗颗流星的情形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闪现在脑海里了。彼时两人还是医学院里的学生,盛夏的炙热灼烫着每一个人的肌肤,即便太阳早已经西沉了好几个钟头,寝室的门户毫无保留地敞开,老旧的风扇开到最大档,扇出的风还是夹着滚热的风浪袭来,寝室里就像一个水泄不通的蒸笼。熄灯之后,从浴室抹黑出来的庄凌霄热汗盈背,他洗的还是冷水澡,按以往的管理,他肯定又要在床上辗转几个小时才在精神疲惫之中忽略了烦热睡去。却是那一夜,庄凌霄心血来潮,不愿再被无聊的酷热折磨了,对安分入睡的聂长生道:“师哥,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