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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先睡了。”丁隶望了一眼落地钟:“现在才九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像你这种夜猫子,活着就违反自然规律。”齐谐拐进走廊,声音渐小,“右手边第一间是客房,柜子里有你的铺盖,晚安。”听到关门声,等了足够长的时间。丁隶估算他应该睡了,蹑手蹑脚回到书房,想找出刚才他写过的那个本子,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在桌面上翻了一圈,没有,柜子里都塞着些旧书,也不像,他绕到书桌后头,拉了拉抽屉,锁住了。钥匙一定是他拿走了。丁隶这么想着,轻轻走到卧室门口压下把手。齐谐侧身躺着,面朝外,胳膊搭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丁隶慢慢摸到床边,侧耳倾听他是否睡熟,却没有听见呼吸声。他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伸出食指凑近他的鼻孔,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流动。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丁隶碰了碰齐谐搁着枕头上的左手,尸体一般的冰凉从指尖传来,直刺入他的心脏。☆、李陵山失温的身体,没有呼吸和脉搏,那一刹丁隶甚至感到鼻腔钻进了一股气味。仅在太平间闻到的,死人的气味。这种气味他习以为常,可是当它从自己熟悉的人身上散发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阿静!阿静!”丁隶用力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抖。齐谐动了动,勉强撑开眼睛。“你怎么样!”丁隶按上他的劲动脉,依然没有任何跳动,“你说话!哪里不舒服?心悸吗!胸口疼吗!有没有头晕!”“吵什么。”齐谐不耐烦地挡开他,撑着枕头坐起来抓抓头发。一切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丁隶只恨手边没有听诊器,一把攥住齐谐的肩膀,耳朵贴紧他左边胸口。没有心跳。“喂,别动手动脚的。”齐谐推开他的脑袋,感觉肩上那双手竟微微颤抖,最终有些不忍,笑道,“吓着你了?我没事。”“你是死的活的,需要气管插管心肺复苏吗。”丁隶嘴上开玩笑,眼里只有担心。“半死不活。”齐谐拨开肩上的手,“我平常就是这样,睡着之后心跳呼吸就会停止,身体也会失温。醒时稍微恢复一些,具体取决于运动量,如果坐着不动,心跳一小时两三次左右,倘若绕着屋子跑两圈,呼吸就会加快一点。”丁隶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别告诉我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记得高中体检还是正常的,大概从十年前开始吧,心跳和呼吸就越来越慢,体温也渐渐变低。”“去医院查过没有。”“你想我被抓进科研所吗?”“阿静。”丁隶严肃地看着他,“你死了以后让我解剖一下。”“行啊,只要我死在你前面。”“那还是算了。”齐谐笑笑。“你有回到正常指标的时候吗,我是说心跳呼吸。”丁隶又问。“有一种情况。”齐谐停了停,“做(防和谐)爱的时候。”丁隶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这是个值得研究的现象。”“胡说什么。”齐谐打个呵欠,“好了我困了,明天还要出差一趟,你也早点休息。”丁隶嗯一声,本想替他带上门,总觉得不放心:“你的房门就开着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晚安。”整夜,丁隶的房门也是没关。齐谐本以为他知道这些会彻夜难眠,无论是出于朋友的担心,还是医生的好奇心。然而当第二天清早他径直走进丁隶的卧室,却见那人趴在床上卷着被子,睡得比自己还死。“起来跟我出门,还是继续睡?”齐谐踢了踢床脚。“困……”丁隶蒙住脑袋,“再睡五分钟……”“那我走了,明天见。”齐谐转身。“哎,等——”丁隶伸手抓他,哐咚!一个翻身掉到地上,他总算醒了,刷牙洗脸,坐上餐桌还在揉眼睛。齐谐将装了早点的盘子推过去。“你不吃?”丁隶惺忪看着对面。“没必要。”齐谐说。丁隶挑了一只花卷递给他:“我现在有点后悔了。”齐谐最终没拒绝,接过来:“后悔什么?”“昨天我只和家人说要去外地培训,把手机卡留给了那个卫远扬,叫他偶尔替我发个信息报平安,我在想万一哪天不小心穿帮,我奶奶一定得急疯了。”“你也知道。”齐谐笑,“不过他办事还算靠得住,你可以放心。”丁隶点头:“关于归心堂你了解多少。”“几乎为零,只有猜测。”“说说看。”“其实说归心堂不如说荀老板,因为这里上上下下无不听命于他,我甚至能断言,归心堂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归心堂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那他的意志和目标是什么。”“不清楚,但我认为他的计划分三步,先是借助培训班造势,完成前期积累,再搜罗我这种异人进行考察,最终利用合格者达成他的目的。到目前为止,姓荀的已进行到第二步,我想就在近期,归心堂另外七个子公司多少也会像静坊一样,从培训机构转为其他机构。”“那你的打算呢。”丁隶问。“往前走。”齐谐说。“前面是悬崖怎么办。”齐谐吃掉最后一口花卷,擦了擦手:“消极的说法是我没有选择余地,倘若不通过考察,不止是我,连你们也得陪葬。积极点看,只有到达第三阶段,我才有一线可能触到归心堂的核心。”“你知道一旦触到就没法全身而退。”“我知道。”齐谐轻描淡写。“然后呢。”齐谐喝了口茶:“边走边看,见招拆招,天无绝人,总有办法。”丁隶莞尔:“原来你这么乐观。”两声车喇叭从楼下传来。“这不叫乐观,这叫我也没辙了不如破罐子破摔。”齐谐整了整前襟站起来,“收拾一下换洗洗衣服吧,我们得去李陵山解决一个案子。”“要住那吗?”丁隶放下碗筷,“来回也就两三个小时吧。”“不是距离问题。”齐谐回头看他一眼,“有件事声明一下,既然今后要一起行动,遇到什么危险我说不管你也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你的安全还是得自己负责。”丁隶笑了:“那是当然。”两辆黑奔驰拐下绕城高速,在县道上一路向西。柏油路被几场大雨冲刷得很干净,不宽,笔直地延续。夹道的白桦树的轻抖嫩叶,田中作物一片繁茂,偶尔有几只羊在田埂上走,刚抬起前蹄,就被车窗的后柱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