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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恢宏,叫人难怪,和先前在金銮殿上如出一辙,还挺会审时度势。 齐璟也没想与她为难:“起来吧。” 他的语气清清淡淡,闻言,云姒缓缓抬头,双眸明美,似漾晶光,此时如秋水般温顺,道了句“谢陛下”后小心起身。 而那人举止从容,面上总是无过多表情,喜怒难辨。 云姒微敛下颌,垂袖静立,只敢乖乖在边上站着。 齐璟偏过头去看她,目光精湛,慢条斯理道:“既已知道名字了,云四姑娘预备将来不合时如何骂朕?” “……” 这话不透半点情绪,却让她刚舒下的一口气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云姒心虚不已,只好目露哀求瞟向云迟,谁知那人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全然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 云姒忽地醒悟,哥哥不仅没告诉她屋内有别人,还纵着她说了这许多忤逆的话,分明是故意的。 她咬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臣女去为陛下和兄长沏茶!” 话峰突变,紫衣娉婷的身影逃离般,三两步跑了开。 待云姒走开后,云迟剑眉微挑,掠入那人沉静的目光,别有深意道:“这结果,陛下可还满意?” 齐璟淡淡抬眸,眼光凝向茶桌处,那人执壶倾倒的背影,衣袂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动。 过了片刻,他将目光收回,语调清朗沉稳:“甚好。” 很快,云姒便捧了茶回来,素手托了盘中玉盏,轻轻放到齐璟面前,神情温顺舒柔。 将另外一盏递给云迟后,云姒悄然瞪了他一眼,忍声微笑道:“陛下在书房,兄长怎么不早些跟云姒说呢?” 听出她话里的谴责,云迟含笑道:“我不是交代过,不许任何人入内吗?” “我……” 云姒愣住,一时语塞,只能怪她自己硬闯进来,才吃了哑巴亏。 她微启的红唇抿了抿,怨念着低喃了句什么,最后还是极守规矩地侍奉在一旁,过了会儿,见齐璟快要饮尽,便托了瓷壶过去,优雅替他添茶。 她俯身垂首,纤指如兰,几许细柔发丝随之滑落侧颈,送来一缕淡香和清雅的气息,齐璟眸光微微一动,那玉雕般的侧颜近在咫尺,映得他眼底一片幽深。 倾倒茶水间,思绪一飘,犹记起那日拒婚时,她言辞激烈,几乎是要同他不死不休,却在刚才,又说心甘情愿嫁给他,这么一折一往,突然觉得脸有些隐隐作痛…… 云姒眼波一漾,偷偷抬眸瞄了那人一眼,却正好触上他投来的视线,被那双深谙的眸一凝,她不禁手一抖,茶水洒到了盏外。 怔了极短的刹那,云姒心头一颤,下意识脱口而出:“臣女……” 不必想也知道,后边是有罪二字。 “看样子……”那人淡淡出声打断,他发现那双灵透的眼睛,看他时总有种言不出的惧意,齐璟望进她的双眸,话语轻缓,静如平湖,却也敛了几分清冷:“日后确实是朕吃亏了。” 对于这句话,云姒略一思踱,细密睫毛倏然扬起,意识过来他是在回应之前那句娶她吃亏之言,一时分辨不清,那人是在与她玩笑,还是隐藏讽刺之意。 云姒明眸静垂,广袖下玉指交叠轻扣,轻喃道:“其实我会的挺多的,不算太亏……” 此话一出,做哥哥的那人竟先忍不住低低一笑,随即云迟便收到了云姒极度不满的眼神。 云迟收敛笑意,略一清嗓,眉眼间尽是纵容:“确实,我们姒儿书画歌舞无一不湛,一曲广寒怜更为冠绝,踏歌起舞那是袖底飞花,如云出岫。” 正夸得天花乱坠之际,他的话语停顿须臾,尾音一扬隐含笑意:“只是棋艺不精,落子必悔颇为无赖,往后还得陛下多多管教才是!” “……” 云姒嗔他一眼,你才欠管教! 静坐一处听着的那人,淡淡柔色自他眼尾流露,唇边携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有意识的弧度。 一瞬后,齐璟恢复了那清隽的神情,徐徐起身:“茶喝了,朕也该回宫了,”走出一步又停住,微微偏头漫不经心道:“宫里那批云锦紫缎也无人用,明日让尚衣局送去云府,赠与云四姑娘吧。” 他说完便继续抬步离开,刚才那话听着似乎只是随意一言。 云姒因他此言发了会儿愣,恭送的话还没说,便见云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书房外,那人深墨色软袍,银带束缚下的黑发随风轻轻扬起,他已步至院中,突然却又负手回身,而另一人白色战袍,走出门槛,立于廊下。 遥遥对望,两人只以目光打了个照面。 毫无预兆,齐璟眸心倏然一紧,面色瞬息阴沉:“云迟,你好大的胆子,朕今日才封赐,你竟还想统承禁军,人苦不知足,平陇望蜀,狂妄至极!” 云迟双目一眯,这戏做得这么绝? 他深吸了口气,随之也神情凝重:“墨玄骑为大齐浴血厮杀数载,我军中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有谁愿无尽杀戮,有谁愿埋骨在外,臣不过请奏由麾下副将替臣旧职,墨玄骑三二兵卒转迁禁军,何错之有?” 那人一身凛冽之气,眼神如刃冷冷一掠:“将士男儿何以拘泥于方寸之地,舍身为国是赤心,血洒疆场是忠胆,领兵短短几年便连升三品,如此殊荣,自古未有,你云迟还有何可怨?” 另一人亦是刚倔,英气逼人:“陛下既然有了成见,臣人微言轻,无话可说!” 齐璟容颜一肃,冷哼甩袖踏出将军府,云迟也未有丝毫犹疑,兀自进了书房。 瞬然间声息全无,唯留边上的云姒惊愕在原地。 ……男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小剧场1】 云姒:臣女有罪…… 齐璟:嗯,以身作赔吧。 【小剧场2】 开始:会好好管教她。 后来:落棋无悔,悔一步,亲一下。 ☆、凛冬 陛下屈尊亲临云将军府,原是为了叙旧情,却因禁军及统帅之事,两人起了争执,一言不合当场闹僵,不欢而散。 此事不出半日,便在朝中传了开。 有人认为,云将军官迁从一品,卫将军一职暂时空缺,然禁军不可一日无统帅,由其麾下副将替之,想来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也有言,云将军已是位尊势重,却还妄想墨玄骑三二兵卒转迁禁军,那副将若真成了禁军统领,自然还是听命于他,云将军这明摆着是在借此扩充己军势力,实在轻狂! 于是朝臣之间议论纷纭。 ——云将军情深义重,为手下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谋利,高风亮节毋庸置疑! ——陛下治理江山社稷,造福黎民百姓,势必公正严明,一国之君岂会偏私个人名利! 双方各执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