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做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然,她记性实在很好,观察力也一流,大抵因为是她感兴趣的事情,便过目不忘。

颜徵楠没有回答她,只问她,“喜欢吗?”

“喜欢呀,”雪朝的目光还在簪子上,似乎很欢喜,“我要天天带着它。”

他不知道雪朝打小收惯了礼物,回回都爱这么讲,转眼便不定扔哪里去了。也不是她虚伪,说好听话诓送礼物的人,只是大小姐的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新鲜好玩的事情太多了,而她很容易爱不过来。

颜徵楠却将她这句话落到了心里,自顾自当做了承诺。雪朝还在看上面的宝石,那簪子却被他拿过去了,她要回头看他,又被他轻轻按住了脑袋,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不要乱动。”

雪朝从镜子里,看到男子低垂的眉眼,原本她头上的累丝簪被他除去了,换成了那只雪花纹簪。

自然是好看的,雪朝偏了偏头,那只水晶珠子便在她鬓边摇晃,让她觉得很有趣,忍不住动着脑袋,东晃晃,西晃晃。

她对着镜子,看随她动作摆动的水晶珠子,不自觉瞥到镜子里颜徵楠的神采。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新簪子上,好像是在瞧如何珍贵的东西,教她心里莫名塌下来一块似的,又一时间跳的有些快。

不会呀,她想,他今日又没有穿军装。

于是雪朝又晃了晃脑袋,继续看到处摇晃的水晶珠子,一面自顾自地喃喃,“是怎么把雪花放进去的呢?”

颜徵楠既担了圣诞老爷爷的名头,便时不时送她一些小玩意。雪朝从小到大,对新奇的礼物,永远是没有抵抗力的,这段日子她也变得十分嘴甜,教颜徵楠很难克制去寻新的东西给她。

有些甜美总是要把握分寸,因过了那个度量,多半会有一些麻烦。可惜三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冬天了,将将要到雪朝的生辰,而能送出手的礼物,他多半都已经送过了。

那几日雪朝不晓得为什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连同她买新的漫画册子,她也兴致缺缺,总是窝在床上贪睡。于是三少很是头疼,不晓得如何同她过这个生辰。

颜徵楠走投无路,终于想起他那位风流的弟弟,听闻这段日子,颜徵北下了学,还总会去戏苑同顾嫣然死缠烂打。顾嫣然同颜徵楠提过几句,三少只当他是一贯的纨绔心性,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哪怕是纨绔,也是有长处的,比如送女孩子礼物,或者同女孩子过生辰,浪子的主意,总要好过一个稳重自持的三少爷。

于是三少决定取长补短,虚心求教。

颜徵北刚踢完足球回来,半路看到颜徵楠,原本打算绕个道躲了去,却被他叫住了。

颜徵楠难得找他,还是求教,还是关于雪朝,自个也很有些不自在。好在他四弟确然很有想法,听了他的问题,不过思忖了一会,便同他道,

“过几日要下雪了,又是初雪,不如带三嫂去城楼看雪去,同三嫂的闺名也映衬。”

这是颜徵楠同雪朝度过的第一个冬天,着实是要好好度过的,更何况她是冬天早晨出生的女孩子,总是个很好的寓意。

三少受了颜徵北的帮衬,难得对他四弟多了几分笑,存了善心,提醒他一句,“听说顾嫣然喜欢羊rou,下回你约她吃羊rou火锅,她大约是喜欢的。”

他四弟愣了愣,又突然带了笑,“什么呀三哥,”那位纨绔弟弟抛了抛手上的足球,嫌弃道,“我可闻不得羊rou味。”

颜徵楠发了电报去问中央观象台,确认了初雪是在雪朝的生辰,便遣人去城楼置办。那是个旧时的老城楼,如今虽废弃了,但照旧是古朴的,是个观雪的好去处。

三少又去马厩挑了匹马,他私心想着,雪朝喜欢骑马,若能在雪地里策马扬鞭,大约也是很好的。

于是那天早上,雪朝还在被窝里贪睡,便被丫鬟叫起来打扮。她方迷蒙着,软着嗓子问周围的人,“怎么了?是要复诊吗?”却没有人回答她,只在她头上花了力气地装饰。

雪朝梳妆了一半便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地被送到了车上。

她伤口已开始结痂了,不再需要轮椅。一大清早,却不见颜徵楠的人影。雪朝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冬日的早晨过于寒冷了些,丫鬟请她上车时,她又遣人拿了件更厚的貂裘。

她问司机是去哪里,那人只说是三少的安排,到了便知。车里自然比不上家中温暖,雪朝只好又往狐裘里缩了缩。

外面已开始落雪,雪朝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看,仿佛那些雪花都落到她脸上似的,教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车辆到了城门口,便将她放下了。有丫鬟过来,搀扶着她,将她往城楼上带。

雪朝已有些日子没有出门,冷风刮的很大,她每走一个台阶,都觉得脸要被冻僵了,而这城楼的台阶,好像如何也走不完似的。

好容易她走到了城楼顶,颜徵楠已站在那里,看见她来了,嘴角眉梢都带了笑。雪朝身边的丫鬟,也抿着嘴行了礼,便很识相地,蹬蹬蹬地往城楼下跑。

雪朝站在那里,只觉得半点神智都没有了,整个人被冻的像快木头。寒风呼啸里,隐隐约约好像颜徵楠开了口,同她说,“生辰快乐。”

那位三少爷大约第一回置办这样的事情,竟然羞涩地摸了摸鼻子,去看别处,又回了头,对她道,“你在南亚长大,大约是没有怎么赏过雪?”

这位曾经驰骋在北方寒冬战场的军官,从大氅里伸出一只手,指向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是今年的初雪……”他还要说什么,雪朝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颜徵楠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从没有哪一次,等待是这样充满期待和悸动,雪朝从她的貂裘里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捂住嘴,不知道是惊讶或者感叹。

然后她弯了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真对不住,”她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子,“太冷了……哈啾!”

她长在南亚,确然是没有怎么见过雪。可她在南亚长大,更因为哪怕是江浙的冬天,她的身子也受不住,合钟明才会带她离开,移居到温暖的国度。

颜徵楠坐在城楼临时搬过来的椅子上,脸色不大好看。他脑子里闪过了雪朝这几日恹恹的神情,总是无精打采,又总是往被子里缩。

他却没有想过,是她已经扛不住信州城的冬天了,尽管丫鬟早早生了暖炉,可也不是南方的女孩子可以受的住的。

信州的冬天,因潮湿阴寒,比北方的冬天,还要难过一些,而这老城楼里,四面透风,只有这一层临时搬了个暖炉,雪朝已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

颜徵楠现在很想把他四弟拖在战马后面跑圈。

他们面前是已经沸腾的羊rou汤锅,咕噜咕噜的,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动筷子。雪朝一面吸溜着鼻涕,小脸被冻得煞白,一面也晓得这一桌子是为她生辰特意办的。

她是个心善的,知道不能拂人的好意,尽管打着哆嗦,还是宽慰他,“你为我置办的生辰?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