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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兰在一旁看着,宝贝地将楚禾的手拢在自己双手之中: “这丫头在家的时候常常不听话,从前还总觉得她不懂事。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顾虑的周全了许多。” 楚禾抿唇笑了笑,转头望着关城里的商人队伍越来越少,连忙问询道: “表哥是否还要赶路?” 傅长宁也回头看了看,点头道: “今日出发,晚间估计就到了青都。等在青都安顿下来之后,我会将一应事务都交给老詹,让他负责协调青都境内的南尧商人。老詹比我年岁长些,也服众。meimei放心,我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一定会比我更负责谨慎的。” 楚禾笑着点头: “表哥推荐的人选自然没问题。只是表哥为何不在雎砚关多待几日?毕竟明日就是哥哥的婚礼了,就急在这一两天么?” 傅长宁带着歉意开口道: “此次回归南尧拗不过母亲,在家多呆了半个多月,早已过了与北尧王定下的返程日子。这回到青都也待不久,休整一下,后日就要北上前往北尧了。” 楚禾想了想,开口道: “表哥若是此时回到障阳,大约会遇见东尧使臣。若是表哥与谢丞相相遇,可否帮我带句话?” 傅长宁连忙拱手道: “若是他们还尚未归返,自然能带到。若是密信,也可写好后交付与我。” “也没什么机密之事,就请他处理完大事之后尽快回归青都,有些要紧事需要他回来处理。” 傅长宁也不细问,只是点头应下来道: “明白了。那愚兄这便告辞了。” 楚禾点了点头,与母亲一起目送着他渐渐远去。 * 同日,远在千里之外的玉京城中,出巡四月之久的天子仪仗也终于回銮。 从早到晚整整一天,玉京的朱雀大道被归来的天子护卫和各家亲贵的兵马搅得水泄不通,直到黄昏,来回攒动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方才回到赵家宅院的赵郁没有见家里的任何人,而是一如往常地回到了他自己位于湖心岛的别苑当中。 赵家人知道他的性情,也鲜少有人来搅扰他。 只有一直在赵郁身边侍奉的那个青年壮汉,一路推着轮椅将他推到湖畔,然后将他抱上一艘停泊在湖边的木船,划着桨慢慢驶向湖心岛。 若是没有深切探访过赵府的人,一定不会知道,这巍峨的相府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座世外仙境。 隐于闹市之间,隐于朱门高墙之内,隐于湖泊环抱之中。 有层林叠翠,亦有小山西亭,绕过一条林中小径,才能走到一处僻静至极的小院。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赵家背后搅弄风云的并不是当今的丞相赵沛,也不是当今太后赵慈。 而是这座湖心别苑的主人,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隐士赵郁。 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介白丁。 赵郁年少时自负有才,曾拜入当时玉阙阁阁老门下学习谋略策术,一度成为天策七星之首。 只是在一次意外当中,赵郁不幸遭难,导致双腿残废,再不能站立。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他从此性情大变,愈发沉默忧郁。 眼看所有师门兄弟姊妹都四散而去,大有一番成就,而他却只能永远停留在赵府里的这处湖心岛,苟活度日。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赵郁仍然依靠他那无双智计为赵府挣得了赫赫功劳。 在他的谋划之下,赵慈夺下中宫太后之位,赵沛夺下丞相之位,赵氏一族更是成为了大尧如今首屈一指的名门外戚,权势滔天。 原本赵郁一直都是那个隐藏在阴暗处的人,可这一此却被形势所迫。不仅让世人看清他的真容,更是满盘皆输,一下子失去了这三四年安插在东尧的所有暗桩。 想到此处,赵郁难免觉得气愤,那张脸看起来愈发阴戾可怖。 还不等船靠岸,便已经有两个家奴站在岸边等候,一个推着轮椅,另一个手中则捧着数张纸条,记载着日前最新的消息。 赵郁被家奴抱到轮椅上坐下,又从旁边的家奴手中取过那些卷起的字条,展开来一一过目,却似乎并不害怕被旁边的家奴看在眼里。 不是他不忌惮,只是因为这些被豢养在湖心岛的家奴都是专门遴选出来不会识字写字的,又被残忍地拔去了舌头,平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赵郁读完这几张字条之后,眉头狠狠一皱。 他粗重地喘了几口气,两个家奴便连忙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跪伏在他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他发话。 赵郁一双眼睛无比阴沉。 他将那些字条捏成纸团丢入河中,冷声道: “紧赶慢赶回到玉京,还是没能赶上阻止东尧的这些小动作。如今谢炀不在青都,东尧王竟然这么快就与南尧和北尧都达成了合作…”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赵郁这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跪在下面的家奴们听了,却一下也不敢抬头回应。 站在他背后的青年壮汉闻言,轻声问道: “主子,是否让哑奴出去将消息送到东尧,至少能给谢炀一记重创。” 赵郁摇了摇头,忽然抬脚将其中一个样貌清秀的哑奴的脸抬起来,道: “传信去东尧是一定的,但是这消息由人来传还是太慢了。” 说完,他朝身后的壮汉道: “你去将东西写出来,用信鸽发往雎砚关,命人即刻将消息传进青都,务必要赶在他们颁出新法之前送到,不要给谢炀任何反应的机会。” 青年应了下来,却又低声道: “青都的暗桩已经被拔出干净了,还没有豢养新的信鸽,恐怕都不算安全。” 这时候,忽然有几只赵府豢养的信鸽飞过半空,赵郁脸上浮起一层诡异的笑: “七丫头不是刚嫁去雎砚关?少不得要给她母亲写信罢。你们找个机会,截住那只信鸽就行了。七丫头身边就有我安排的人,只要将信传过去,他们一定收的到。” 说完,那家奴便立刻垂下脑袋下去办事了。 * 这整整两天在雎砚关待下来,楚禾整日都与家人待在一起,要么陪兴弟和孟泣云去巨鹿原跑马,要么就是陪母亲和新嫂在院中绣花聊天,偶尔还会跟楚贞一起去校场旁观练兵习武,小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只是她细细算来,还从未跟自己的父亲楚泰宁一起坐下来谈一谈。 于是这天晚膳过后,楚禾便主动开口道: “许久不曾讨教爹爹的棋艺,实在有些手痒。” 楚泰宁闻言笑道: “这还不容易?来人,去将我的棋盘取来送到书房里去。” 楚禾笑着站起身来,朝母亲轻声道: “娘亲别见怪,我就与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