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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传来的消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有些失态地大笑起来,这种罪名,若是拿到证据,他可确信,杨玳必死无疑。其实建安的什么“朋友”,他根本不知道其人是谁,只知道那人与韩平相识,这两年陆续有消息往来。此人传来虽都只有寥寥数语,但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字里行间能看出他对事见解极深。杨玦对这人的身份极为好奇,他在腹内把建安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过滤之后,仍猜不出此人是谁。但毋庸置疑的是,等自己拿回了王位,此人能算得上头号的功臣。第21章夺位六月二十六,夜。建安城南,通往左骁卫军营的道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守营士卒猛地警醒起来,除非有紧急军情,否则这条路上是不能跑马的。而且听声音,渐渐逼近的人马为数不少,似乎有将近千人。守营校尉沉不住气了,率先执了火把走到路前,大声喝道:“什么人!”只见茫茫夜色中,一支银甲的军队驰到了近前,明亮的火光倒映在对面银纹铠甲上,像是一团团火焰,最前面的银甲武士高举着一面大旗,有人惊了一声:“羽……羽林卫。”左骁卫将军周荣很快赶了过来,他刚刚才入睡,此时只来得及披上外袍,未穿甲胄,在羽林卫大将军陈言面前便显得有些茫然:“陈将军为何深夜到此?”陈言也不下马,只从怀中拿出一枚金色令箭:“左骁卫将军周荣接旨。”那金色令箭是皇帝调动十六卫的信物,如同御驾亲临,周荣不敢怠慢,忙跪到了地上。“着令左骁卫即刻拔营,前往东都戍守,不得有误,钦此。”陈言念完口谕,低头看向周荣,“周将军可听清楚了,即刻拔营,快让你手下收拾动身吧。”周荣早已是大惊失色,左骁卫虽属十六卫,但已有许久不曾接受过皇帝的调令,这么些年一直是听穆王府调遣,此时忽然来了调动的圣旨,让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论理圣旨自然大过王府的金令,但他是从安阳被穆王带来的嫡系,原先东胡的姓氏是普,还是穆王为他改成了周,若要让他听从圣旨而不顾穆王,他自然难以做到。见他只是发愣,陈言有些不快:“周将军,你若在这耽搁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可就不妙了。”左骁卫的其他校尉们都听说了方才的旨意,他们心中的疑虑跟周荣同出一辙,此刻都围拢到营门附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将军。“陈将军,左骁卫向来是受穆王差遣,若是没有穆王的调令,我等不敢擅自拔营。”周荣低声道。“周荣,你好大的胆子,难道想抗旨不尊!”陈言冷声问道。“臣不敢!”周荣知道这个刚从边疆调回的大将不好相与,他缓和了声音道,“只请陈将军宽容片刻,我派人去请示了王爷,再做定夺。”陈言冷冷摇头:“我有皇命在身,宽容不得,只知道违命者,斩!”他稍一拨马,身侧便有羽林卫上前递了重剑。陈言以剑刃抵上周荣脖颈:“周将军,这调令你接不接。”周荣浑身的肌rou都绷紧了,他猛地喝道:“左骁卫只接穆王调令!”陈言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落时,剑锋已斩下周荣头颅。这一突变使得左骁卫一众人等皆为变色,有几名校尉已拔出了长刀,而羽林卫也策马压上了一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陈言回头看向他们,沉声道:“违抗圣旨,便是谋反!”他挥剑指向营门,“谁想当反贼,尽管站出来!”“陈将军不愧是在边关历练多年,雷厉风行,远非禁军其他统领可比。”与陈言并辔而行的正是门下常侍谢鏖。“谢大人也辛苦了,皇上本意是不想答允此事吧?”谢鏖笑得有几分无奈:“皇上虽对穆王嫌恶已久,可真要他下旨,却又万分犹豫。若不是高李邝卢四大世族的大人们久费唇舌,连连催促,恐怕这份旨意还要再拖。”“听说此次卢氏出力最大,不过也难怪,毕竟卢太公的儿子是被穆王杨玳亲手所杀。”谢鏖笑着摇头:“是啊,两年前楚中卢氏还处于没落之时,无力争斗,谁能想到如今后宫卢妃得宠,其家族自然又兴盛起来了。”陈言笑了一笑,又问道:“说起来,雍王那边如何了?”“雍王已接了三公子连夜入京,宗正府也备好了卷宗,一切只等明日。”陈言忽然驻马,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低声道:“不是明日,已是今日了。”六月二十七,建安城。祁连阳大步地走进了内室,杨玳这几日感染风寒,正躺在榻上小憩,听见他的脚步声,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从不这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主子,三公子那边失手了。”“什么?”杨玳猛地坐了起来,顿时头晕目眩,他沉声问道,“怎么会失手!”“属下听说,三公子提前离开了并州,走得很是隐秘,他还留了仆从在府中穿着他的衣衫假扮作他,蒙蔽了我们的人。我们动了手之后才察觉不对,而后一路追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他身边显然是有别的势力保护。”杨玳阴沉地道:“以老三的头脑,绝不会筹谋得如此精准,他身后究竟是什么人。”他紧紧皱了眉,忽然问道,“拓跋公一行人到了哪里?”“前些天连连催请着,听说他们车马已接近陇州,最迟不过十日就能到了。”“十日……”杨玳低声重复了一遍,又恼怒道,“左骁卫呢,不是让他们今晨便到王府值守,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祁连阳忙道:“属下这就派人去问。”杨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仍觉不妥,他坐起身,唤左右侍从道:“来人,更衣,备车马,我要进宫一趟。”谁知没过片刻,府中长史便慌忙跑来道:“王爷,这几日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欠安,连早朝都没上,说是什么人都不见。”永安帝耽于玩乐,时常称病不上朝,这件事倒不稀奇,然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避不见客,就显得很有几分蹊跷。杨玳怔了片刻,挥手示意长史退去,他心中隐隐觉得,有股巨大的危险正在慢慢逼近。祁连阳很快带着一名侍从进入殿中,那侍从显然是奔驰了一路,额头上全是热汗,他跪在地上道:“王爷,昨天夜里左右骁卫接到调令,被调往了东都。”杨玳手心微微发颤,他沉声喝道:“没有我的命令,谁调动得了他们!”“是……是皇上的手令。”侍从道,“左骁卫将军周荣本想抗旨来请示王爷,却被羽林军斩于马下。”杨玳脸色苍白,他忽然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