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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天气,让土土和彤彤单独在家,周青青不放心,接孩子之前和公司请了假。 她现在的领导是时信厚,自然是要和时信厚说,“时总,我下午请假半天。” “你有事儿?”时信厚下午有个会,要周青青整理资料和数据,做现场记录。 周青青说,“您需要的文件及资料我已经准备好,发给李助理,他打印之后会拿给您。” “私事儿?”时信厚不在意她请假多长时间,只是在意她请假做什么。 周青青心里嫌他烦,还是耐心回答,“今天暴雨预警,幼儿园提前放学,我要去接土土和彤彤,下午他们两个在家不安全……” 没有领导会喜欢下属把孩子啊家庭啊的琐事挂在嘴上,影响工作的。不过时信厚是例外,因为周青青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很大方地问,“半天够吗?明天要不要再请一天假。” 周青青认为这是他在揶揄,抿了个笑容,“谢谢时总,不用了。” 外面雨下得如瓢泼,会议室里坐着的人同样心急如焚,手机安全提示满屏,“又改成黄色预警了,这是要淹城啊。” 另一个划拉着自己的手机,同样低声地叹,“可不是,我回家要经过一个路段,低洼,逢雨必淹,只能在水里开车,难怪要加车船税呢。” 时信厚看着窗户上哗啦啦往下淌的雨水,他挥手示意李敬同停止发放复印好的文件,“今天天气不好,大家讨论会心浮气躁无法静心下来。下午放假半天,大家早点回家,我希望下次开会,能听到大家不错的意见,看到的不再是无意义的附和或者毫无头绪。” “谢谢时总。”天辰是家有企业文化的大公司,平时福利待遇、人文关怀做的不错,可暴雨天放假,还是头一回。 大雨天就不工作,时信厚这也是第一次。 时信厚关好办公室门窗,与从助理办公室出来的李敬同,同乘一部电梯下楼。 从七楼到一楼,大概用时三十秒到四十秒。 和尊敬又气场强大的领导同一部电梯,李敬同没话找话,“还好下午放假了,要不还不知道怎么给周助理送钥匙。” “钥匙?” 李敬同把手里拿着的钥匙,展示给领导看,“周助理把办公室钥匙和家钥匙放在同一个钥匙串上了,早上来是她开的办公室门,可能随手放在文件筐里了,下班走得急没带走。” 时信厚皱眉。 “周助理说在来的路上了,我在公司楼下等她……” 时信厚的眉毛皱的更深了,“她有两个孩子。” “可能先放邻居家了吧。”李敬同叹,“周助理挺不容易的,名校出来的工作能力有、人勤快又聪明,只是被两个孩子填满了所有空闲时间,腾不出更多精力给工作,不然她一定不止是做个助理。所以不应该过早结婚,是吧时总?” “钥匙给我吧。”时信厚伸手。 李敬同怀疑耳朵,“什么?” “顺路,不用她过来。”时信厚问,“还是你想冒雨单独跑一趟?” “不想不想。”李敬同把钥匙递到时信厚的手里。 到了一楼,时信厚摁着开门键,等李敬同出去,他摁了关门键,车在负一层。 电梯门徐徐关上,李敬同还在发懵,时总什么时候这么体恤下属了。 孙赛飞你请假的不是时候啊。 虽然时总一直是个怪人,可更奇怪的是最近,李敬同没能一下子把时总的奇怪和周青青联系起来,在他想来,周青青是个已经有两个孩子的mama,时信厚怎么会另眼青睐这样的女人。可他想象不到的是,周青青的两个爸爸,喊时信厚为爸爸。 意外吗?惊喜吗? 时信厚找到车,上车给周青青打电话,“你在哪里?” “外面。”雨哗啦哗啦地洗刷着玻璃,周青青用车载电话,听不清楚时信厚的声音。 时信厚说,“你把土土和彤彤单独放在家?” “让他们在邻居家,我要回办公室拿钥匙。”周青青不理解他愤怒的声音是为什么,难道她想这样做吗? 时信厚说,“你现在,立刻掉头回家。” “家钥匙……” “钥匙我给你送回去,你现在回家。”广播里在播报哪些路段拥堵,哪些路段发生交通事故,哪些路段已经开始有积水,“周青青,你让我省点心,现在马上回家。” “……好。”周青青心想,我怎么让你不省心了,不过她没犟嘴。 从公司到周青青家会经过两个桥下涵洞,而涵洞又是低洼容易积水的地方。 时信厚绕路到南环,又绕路往北,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半小时。 时信厚撑着黑色的长柄伞从小区入口处进来,他顶着风雨,肩膀上染湿了一大片,他深色的长款大衣、黑色的西装裤、黑色的鞋子,踏水而来。 “是爸爸。”不远处,听到土土和彤彤欢呼雀跃的声音。 时信厚把伞往后抬高,露出前方的视线。 周青青带着土土和彤彤站在屋檐下,在等着他。 这是时信厚和周青青相识的第十一个年头,再有几个月,他们就要认识十二年。十二,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是一个生肖属相的完整循环,是很多字凑在一起的总笔画,是一个轮回。 那个燥热的夏天,在沙滩上,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偷偷地把脚放在他的脚印里,时信厚告诉自己不要心动;在他亲生母亲忌日他想要喝的烂醉的晚上,一个活力温暖的小姑娘跑进他店里,她抱了他瘦干的腰,时信厚告诉自己要不为所动。 人总归是要适应孤独的,那些年他做的很好。 周青青只是来房水县过暑假,她不属于这里,她很快就会离开,她会忘记他,他也该忘记她。 可那个带着烟味、血腥味还有酒味的晚上,周青青问他“你真的会来照顾我的生意吗?”他从来不去那样肮脏的地方,可因为问的是她,他说会。那是时信厚的魔咒,他十几年的疏离冷漠、自知之明和自卑怯懦、骄傲狂妄都没能阻止住他。 时信厚真的很爱周青青。 他把尊严踩在脚下,寄出一封只写着几个字母的信,日夜期待她会在学习之余回信给他;他去参加她姑婆的葬礼,希望她能同样赶回来;他不顾尊严追去A市,只为能再见到她。时信厚不相信爱情的,他只相信自己,可遇到周青青之后,他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件事:让周青青爱上他,让周青青再也不离开他。 这五年的日夜难眠,把工作填满所有空闲时间,一遍遍的想她为什么要走,一遍遍的自责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重复播放两个人相处的点滴,一次次的磨骨剖心,一次次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