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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陈述这一事实。 据小顺子所说,宜嫔禁足期间只有朱兰依一个人去探望过,偏偏在那之后,宜嫔便殁了。 朱兰依勾起了唇角,从前的她总是怯生生地低着头,如今终于不用再继续装下去了。 “不止如此呢,薛慕娴不也是被我挑唆了几句,就放火烧船了。那天当真是大阵仗,不过皇后娘娘技高一筹,她们百般折腾都没能撼动你的地位半分。嫔妾就有些好奇了,娘娘是如何把握住皇上的?” 她声音轻佻,只是想讥讽几句,也不是真的要温映寒回答些什么,“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是老老实实听从我的吩咐,暂且不会要你的性命。” 她重新攥了攥手中的匕首,威胁温映寒不要轻举妄动,“这刃是新开的,锋利得很,劝你不要亲自尝试,别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车厢外仍是官兵与匪寇混战的声音,兵刃相接叮当作响,远处有弓弦阵阵发力。温映寒眼睫微抬,留意到朱兰依似是在掐算着时间。 温映寒垂眸轻敛了神色,将呼吸放缓,仔细侧耳聆听。果然不出多时,外面战斗的声音渐渐越来越远了。 一切同她推测的一样,连这些山匪的袭击都是沈宸卿一手安排的。 他选在这个地点动手,是因为这一带本就匪寇集聚,打劫商队之风猖獗。 大部分人遇见这样的状况一定会下意识地将这一切归结为匪寇见利劫财,根本不会多想其他的可能。 可眼下这群人究竟是不是山匪都有待考量,同山寨子里面的人做交易繁琐,若是用自己的人冒充假扮,恐怕更容易一些。 事后还可以将一切推在山匪头上。 由此可见,先前朱兰依马车上的火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后放的,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当时情势的千钧一发和状况的紧迫感。 朱兰依的马车被烧毁,为躲避贼寇攻击必然需要等上另外一辆马车。 无论温映寒有没有朝她那个方向望去,她最终都会跑到这边来,想法子和温映寒共同待在一起。 只要两个人同处在同一空间里,朱兰依便有了动手的机会。那些人放箭也是为了助她完成这一计划,促使她们快些进入马车。 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嘶喊声阵阵传来,车厢内与车厢外截然不同的境况,外界是一片纷杂混乱,车厢内却极为安静,两人都在聆听。 没过多久,外面也逐渐沉静下来了。 有人身着铠甲,逐渐走近。温映寒听见了那位将军走到她的车马前,单膝跪地,拱手请罪的声音“末将护卫不利,让皇后娘娘受惊了!贼匪已经全部击退,稍作休整便可重新启程。” 朱兰依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只有她和温映寒两个人能听清“将他们都调走。” 温映寒偏偏头,朝马车外开口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这显然不是朱兰依满意的答案,她将匕首又贴近了几分,“我说了,调走。”她紧咬着那最后的两个字。 温映寒沉声朝车窗外道“等等。” 铠甲碰撞的声音微微一顿,“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温映寒阖了阖眸子,望向朱兰依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去剿匪。” 马车外的将军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乘胜追击,不能留他们祸害百姓。” 将军停顿了片刻,单膝而跪,“末将领命。” 他越走越远了,马车的另一侧还有明夏和另外一个原本在朱兰依身边的小宫女,不过见此情形,那个小宫女也是个不知情的。 朱兰依使眼色示意了一下。 温映寒道“你们两个也先下去,芸夏你带她到后面的马车上包扎一下。” 周围再次恢复了沉静,只留山林间的风声与鸟啼。 朱兰依像是终于满意了,“好了,还差最后一步,皇后娘娘,得罪了。”她垂下视线去摸索腰间的荷包。 温映寒眼眸微动,趁着她这一瞬间的分神,拔出了藏在垫子下的短刀,她抬起胳膊,利刃同时抵到了朱兰依的脖子上。 “你也不想命丧在这里的吧。”温映寒声音清冷。 朱兰依被瞬间形势的转变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刚刚她余光瞥见了温映寒的动作将自己的手又贴近了些,不然温映寒绝不只是将短刀抵住她脖子这么简单了。 “皇后,我低估你了。” “我早已清楚你的为人,怎会对你毫无防备。” 温映寒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疏离与寒意,她是镇北侯府出身,父亲早些年便南征北战,哥哥亦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自幼便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可能不熟悉兵刃。 朱兰依忽而勾起了唇角,“你果然同他说的一样,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搞定的。” 她重新将手伸进了荷包里,取出了另一个物件,“这块玉佩,眼熟吗?” 温映寒微微一怔,看清了那玉佩上雕刻的家纹。 那是温承修的东西! “你从哪里得到的?”她声音甚寒。 朱兰依轻轻笑了笑,“还能是哪里,自然是八王爷给我的,他说若你不肯乖乖就范,就将这东西拿给你瞧瞧。” “你以为,我会只拿一把匕首只身前来吗?温映寒,如果我没有如约回去,你知道结果的。”她将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一个人,换你和你哥哥的命,也挺值的不是吗?” 这是她手中最强大的筹码。沈宸卿说,温映寒或许不在意她自己如何,但却不可能不在意她哥哥的命。 “温承修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知,你得问八王爷才行,”朱兰依拿出了一个如鼻烟壶一般的小瓶子,“别着急,我马上就会带你去见他了。” “将刀放下吧。” 第143章 那瓷瓶中的气味浓烈且刺鼻, 只微微闻了一下温映寒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似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头部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意识比身体先一步清醒, 温映寒费力地睁开了眸子, 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黄昏了。 马车还在缓缓向前行驶, 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林间沉静。 头抵在车厢上的姿势并不怎么舒服,温映寒身子有些僵,微微活动便听到了关节的轻响。双手被紧紧的束缚在了身后,腕间的金镯硌着手臂, 手腕的皮肤感觉已经微微有些被磨破了。 双脚也被捆着, 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身子在颠簸中往前挪了挪,给手臂多留出来了一些空间。从窗口刮进来的冷风吹得人清醒,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了些。 马车越行越缓,最终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温映寒尝试着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奈何对方绑得太紧,绳结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