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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吁了一口气,幸亏裤子还没来得及脱……不然……亏大了…… 莫小碗到了井边,打了清凉的井水洗了一把脸,水的冰冷让她的头脑变得清醒,也让她脸上的热度迅速地降温。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方才看到的情景却怎么也消失不掉,仿佛还在眼前不断的重现。 打赤膊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夏天的时候,田里地里,很多男人都会打着赤膊干活,一个个又粗又黑,就跟块碳头似的。村里人常年干农活,也长得结实,不过肌rou都跟铁疙瘩似的,毫无美感。 今儿看到的这情景,她的脑海中居然蹦出“好好看”三个字,优美而富有吸引力的线条看的她吞了一口唾沫…… 她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用力晃了晃脑袋,不行,她不可以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她是一个冰清玉洁天真无邪的纯真少女! “我好像看到他的腹肌了……”她的嘴巴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她吓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要想……不能想…… 晚饭是莫小瓢送进来的,裴远不惊讶,那丫头尴尬了,不敢见他了。 莫小瓢十分淘气,进来了便不想出去,拿着他的朴刀各种花样地使,差点没将柴房的木壁给戳烂了。 裴远五指微微曲起,耐心已经被这个淘气鬼耗光了,倘若是从前,但凡惹他烦的,直接便给剁了。可是遇到这么个小不点,他还真没法把他给怎么样了。 “刀!”他向莫小瓢伸出手,脸色冷峻如同冰封。 莫小瓢玩的开心了,一回头瞧见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心里打了个寒颤,乖乖的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中。 裴远放好了刀,指着门,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舅舅,我还想……”莫小瓢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越来越冷的脸,只得老老实实灰溜溜的出去了。 莫小瓢出来了,心里不忿,便跟他姐告状:“姐,舅舅怎么这么凶?你之前老给他送饭,他也这么凶吗?” 莫小碗正在刷碗,瞟了他一眼,笑道:“你惹他烦了吧?” “我不过就是玩了一会刀。” 莫小碗温和道:“他在养伤,你别再淘气去惹他。养伤的人需要安静,知道了吗?” 莫小瓢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头:“可是舅舅真是娘的亲弟弟吗?怎么性子差了……这么这么远……”他张开手臂比了一个长长的距离。 莫小碗忍不住笑起来:“有人说龙生了几个儿子,每个都长得不一样,就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性子也会不一样的。” 莫小瓢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姐,撇撇嘴:“姐,我发现你一直在替一个人说话。你挺喜欢舅舅的吧?” 莫小碗一怔,心里“噗通”跳了一下,撇开脸,啐他:“小家伙,旁边去别打扰我做事,他……他可是咱们亲人,怎么能……不……不喜欢……” 莫小瓢出了厨房的门,挠头叹息:“他要是不那么凶,也许我也能喜欢上他呢。” 待得莫小瓢出去,莫小碗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哼了一声,谁喜欢他?能喜欢他那样的人,才怪! ☆、小公子 村长家的寿宴要办两天,因为是流水席,村里和隔壁村的许多人都要去喝喜酒,第一天没喝上的,第二天又来了。 第二天莫小碗又过来帮忙,她才进了厨房,便看见孙大娘将一堆白菜抱出来递给她,道:“快去洗洗,待会要用的。” “哦。”莫小碗抱着白菜正打算去井边打水洗菜,冷不丁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啊哟,这是谁呀?这不是那个贼的姑娘吗?” 莫小碗听了这话,心里便似有一朵火焰“腾”地冒出来,蓦地一抬头,便看到一张尖尖带着刻薄相的脸,这张脸她认得,可不就是张家的二姑娘张杏儿,张大媳妇的小姑子吗?这姑嫂两个,在村里扯皮拉筋的事儿没少做,一唱一和的,出了名的麻烦“二人组”。 张杏儿穿着一件簇新的水蓝色裙子,袖子边缘绣着一圈银线,将她本来纤瘦的身材倒勾勒的有几分婀娜。她今年十六,同隔壁村的村长儿子订了亲,年底便要成婚了。今儿她是来喝喜酒的,居然这会喝酒的功夫出现在后厨。 猜到她大约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故意来找茬,莫小碗懒得理会她,抱着白菜同她擦肩而过,嘴里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爹不是贼,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是非黑白摆在那里,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她蹲在井边搁了白菜,弯腰打了水起来,正将水倒在盆里,却被张杏儿蓦地从侧面推了一把,“咚”的一声,水桶落在了地上,水泼了一地,溅了一片在莫小碗的裙摆上。 莫小碗恼火地瞪着她:“张杏儿,你可搞清楚了,今儿是村长的宴席,你上这儿来捣什么乱?” 张杏儿笑了一声,无赖的说:“我捣乱了吗?我明明是不小心跌了一下,谁看见我推你了?”她一转身指着身后不远处正在炸丸子的帮厨女人问:“你看见了吗?” 女人看了她一眼,讪讪道:“我没看见。”说罢低头继续炸自己的丸子。 莫小碗不由得好笑,这是瞧着张家有钱不敢得罪呢。 “小碗,菜都洗好了没?”里头孙大娘探出一个脑袋,催促,“大厨要上青菜了!别愣着那儿啊!手脚快点!” 莫小碗白了张杏儿一眼,提起水桶赶紧打水,不想那刁蛮丫头走过来,一脚将她手里的水桶踢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回。 她冷笑:“你家里不是有撑腰的吗?你有本事倒是让你舅爷这会过来啊,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莫小碗撸起袖子,恼道:“张杏儿,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哟哟哟!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啊,往这儿打!”她指着自己的脸往跟前凑,“让我瞧瞧你们一家子有多厉害!我告诉你,我是村长请来的客人,你今儿要真的打我,你这帮厨的活儿也别干了!工钱也别拿了!看看以后还有谁敢请你!” 莫小碗扬起手腕,可是生生的顿住了,打架她可不怕,但是正如张杏儿说的,如果她先动手,怎么着都是理亏,可是这丫头胡搅蛮缠的,叫她怎么干活? 她咬了咬牙,正在犯难,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我爹居然请了这么个死皮赖脸的客人!” 两个丫头都抬起头朝着那声音来处看去,只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蓝衣小公子,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皙模样清俊,穿着墨蓝色的袍子,戴着墨色的儒巾,衬着身后几株翠竹,显得风外的风雅。 眼前这位正是陈村长的孙子陈元明,十四岁便中了秀才,如今在县城的青鹤书院上学,准备参加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