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秦秾华转身走过秦曜渊,一步未停。

    “走罢。”她背对他道。

    第32章

    回宫之后, 秦秾华吩咐宫人烧水, 又派人去请早已候在偏殿的上官景福来为秦曜渊看伤。

    她在软榻坐下, 问:“看见五皇子的宫人埋猫的是谁?”

    一个宫女怯怯走了上来:“是奴婢……”

    “我叫乌宝陪你去延瑞宫一趟, 你把那个人指认出来, 带回梧桐宫。乌宝,你把事情原委告诉舒德妃,她通情达理, 会答应的。至于带回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乌宝眉飞色舞道:“喏。”

    秦秾华给结绿一个眼色,她屏退了其他闲杂无关的宫人。

    寝殿里落针可闻。

    秦秾华抬起眼, 看着几步外的少年, 说:“我拦你的时候, 你为何不停?”

    “……他该死。”

    “他现在不该死。”秦秾华说:“阿姊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以大局为重。”

    “他杀了小秾华……”

    秦秾华说:“那你告诉我, 若你今日真杀了他,你要如何收场?”

    少年张了张口, 可他无话可说。

    “你收不了场。”秦秾华说:“你杀得了一人,杀不尽穆党所有人, 只要穆党还在,你就不能活。你用自己的命, 去换秦曜泰的命,值得么?”

    “那就当……没有事发生吗……”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

    夜风毫无预兆地吹起, 寝殿中的层层白纱如浪花飞舞, 夜风中, 夹杂着早春冷夜的凉意和湿气。

    风停后,世界又恢复了肃静。只剩少年低哑的声音,如自语般响起:

    “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以大局为重吗?”

    孩子要靠哄,可是有些话,不能哄。

    “会。”秦秾华面不改色道:“即便是任何一个人死了,我也会以大局为重。如果是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我不懂。”

    秦秾华看着他:“你可以不懂,但你必须听话。”

    “就像……献帝一样?”

    少年的话像一把利刃插进胸口,她在感知疼痛的瞬间,条件反射笑了起来。

    许久后,她说:

    “……在你心中,阿姊就只是曹cao吗?”

    他没有说话。

    秦秾华说:“……出去。”

    他还没有动,秦秾华已经怒声道:“出去!”

    结绿和乌宝从未见过主子发怒,愣在一旁,还是结绿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行了一礼,说:“九皇子……公主现在不想见你,出去吧。”

    秦曜渊视若未闻,乌黑的双眼始终看着她。

    “出去!”她第三次怒喝。

    他终于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秦秾华身子一晃,结绿急忙奔来扶住她:“快传御医!传御医!”

    结绿的声音仿佛隔着很远传来。

    她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血流奔腾的声音中,响荡着上一世秦曜安和她决裂时质问她的声音: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过弟弟,你的眼里只有权势!”

    “母亲偏爱我,父皇也将皇位传位于我,你一直都嫉恨这一点,所以处处与我作对,阻挠我登基称帝!”

    “你凭什么?!”

    “我恨你!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你这样的阿姊!”

    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结绿一声尖叫,梧桐宫霎时大乱。

    上一世玉京城破,四十万大梁铁骑在城中烧杀劫掠,软弱无能的父皇提起长剑,血战到最后一刻,死后被砍下头颅,曝于紫薇门七日,母妃执意和父皇一同留在朔明宫中,自刎于遇仙池边。

    是她带着五皇子南逃,在南京重建朝廷。

    是她推新政,开海禁,办官学。

    是她亲率大军,西斩叛乱的云南王仇远,两度北伐,将野心勃勃的梁军逼退至山西一带,东修长城,防御来自元王伏罗的威胁。

    ……她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在所有人心中,她只是一个挟势弄权,机关用尽的小人罢了。

    她连小人都不如,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妄想旋乾转坤,改天换日的女人。

    上官景福挎着药箱,匆匆走进寝殿,被秦秾华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药箱都来不及放下就开始为她诊脉。

    许久后,他面色凝重道:“公主先天孱弱,只能以调养为辅,最重要的,还是慎勿劳心动怒,如此才能……”

    “才能寿满天年?”秦秾华提起嘴角,淡淡说道:“寻常天年,不要也罢。”

    上官景福一愣,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你出去吧。”她顿了顿,又说:“九皇子身上或许有伤,你去看看罢。”

    “喏。”

    上官景福出去后,没一会,乌宝进来了。

    “公主,外边下雨了。”

    他停了一会,看了眼秦秾华的脸色,说:“九皇子就在殿外,谁劝也不走,也不让上官御医给他诊脉。”

    “……随他去吧。”秦秾华说。

    她屏退宫人,独自一人呆在寝殿中。

    似乎是倒春寒来了,她穿得不少,却依然不时在咳。

    她咳的时候,不愿让任何人发现。

    寒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冷雨,漫过狂舞的白纱,桌上的青玉杯盘,摧残着,怒吼着,滚滚前进。

    她屈服于无情的寒风,从软榻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合上木窗,视线却在望见院子里瘦削的少年时凝住了。

    他站在风雨中,黑沉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怨恨,没有伤心,他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好像她一声呼唤,他就会毫不犹豫走来。

    冷雨打湿了他的黑发和衣服,墨紫色的发带在风雨中无处凭依,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风裹挟,消失在无边的夜空中。

    秦秾华和他对视了半晌,在他刚要迈出一步的时候,关上了窗。

    后半夜,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别的主子发火时是阖宫不得安宁,秦秾华发火时,梧桐宫静得像冬夜。

    没有她的微笑,梧桐宫太静,太冷。

    宫人们宁愿她把火气撒出来,也不要把闷气憋在心里,气伤了自己。

    结绿进出寝殿无数次,甚至还端来了她最爱吃的甜雪,秦秾华都不置一语。

    当宫人禀报,秦曜渊消失不见时,秦秾华没有一丝意外。

    甜雪已在玉盘中完全化开,她一口未动。

    结绿来端走玉盘时,她忽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

    结绿只回答了一句:“公主错在不够狠心,除此以外,什么错也没有。”

    最后,她还是让乌宝带人去外边寻找少年。

    结绿说她不够狠心,上一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