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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过,我是觉得适当锻炼还是好的,正好又是冬天,很适合爬山。如果你觉得不够浪漫,我还有下一个提议。”沈识檐不热衷运动,也没听过冬天适合爬山的这种说法。但他回想起那日孟新堂曾说过的话,便立即应了下来。“挺好的啊,这个周末吗?”“嗯,去河北吧,有一座新开发的山,我朋友上周去的,说景色还不错。”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敲定了下来,挂了电话,沈识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个读书时连体育课都躲在大树灌下的阴凉里听歌的人,竟然会同意把冬天爬山作为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内容。他暗自笑着摇了摇头:“爱情啊……”孟新堂虽已经将衣服什么的搬到了沈识檐那里一些,但其实真正能在那住的时间很少,只有不加班的周末才能来待两天。他们本来定了周六上午出发,周五晚上孟新堂过来,但下班时,孟新堂却又被事情拖住了脚。他不得不给沈识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要周六早上再去接他。沈识檐便问需不需要他带什么,孟新堂说不用,后来又说,想吃糖的话可以带几块,顺便补充能量。沈识檐连着“哎哎”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还真当我是个小孩儿了啊。”孟新堂低低地笑了两声,反问:“不是吗?爱吃甜的。”沈识檐轻轻捏了捏一个刚长出来的花骨朵,闻了闻指尖的香气,反驳:“甜食和小孩是不对等的,你逻辑错误。”“不承认。”孟新堂笑说。“开始不讲理了你。”沈识檐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孟新堂静静地听着,把听筒又贴近了耳朵一些。晚上加完班回去上电梯的时候,孟新堂还在一条条地想着有没有什么没带的,到了家又把东西确认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开始装包。但没想到装书包时意外地发现,两幅手套中有一副旧的已经开了线。孟新堂将那只坏了的手套拿起来端详了半晌,判断自己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修补它了。转身一想,自己好像还有一副新的,只是忘记了放在了哪里。半夜十二点半,孟新堂开始翻箱倒柜找手套,他记得就放在了书房的柜子里,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斟酌片刻,还是给孟新初发了一条求助微信。这姑娘果然在熬夜,几乎是秒回,告诉孟新堂上一次她帮他收拾书房时,把那幅手套放到了柜子上层的抽屉里。孟新堂按照孟新初说的找到了手套,关上抽屉的时候,目光却到了一侧的书格,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他这么多年的剪报。后来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候去翻阅自己的剪报本,大概只是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本子脊上的日期有些特殊,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沈识檐。2008年1月至6月。孟新堂将手套放在一旁,抽出了那一本剪报,无意识地,就翻到了那个斥满了悲伤与痛苦的五月。五月十二号,剪报的内容是两则汶川地震的初步灾情报道。五月十三号,第一则是依旧灾情报道,发生了余震,第二则是救灾情况总结。五月十四号……翻到这一页时,孟新堂的手指顿住,捏着的那一页纸迟迟没有落下。这则新闻配了两张图片。第一张是一个年轻医生的背影,正在一片废墟中的一小块平地上给一个小女孩做急救。贯穿了整张图片的,是一根断木,它该是刚刚落下,四周甚至还有断木刚刚落下时扫起的尘土。而触目惊心的是,这根断木只有两个着力点——一个是一端的地面,另一个,便是年轻医生的右肩。第二张,年轻的医生将小女孩楼在了怀里。照片上只是背影,所以孟新堂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收紧了的胳膊、深埋着的头。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是两位战士。他们站在他的旁边,扛起了本来压在他肩膀上的木头,脱帽致哀。被夹在指尖中的纸开始簌簌发抖,像是穿越了多年时光,寂寥又轻柔地拨弄着这看似平静的夜。孟新堂这才知道,原来当你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所遭受的苦难时,会真的觉得天塌地陷。——忘了问你,肩膀是怎么弄伤的?——以前不小心被砸的,没事了已经。孟新堂吸了一口气,又很轻很慢地呼出来。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的点评——平时他的点评,再短也要逾两行,而这一页却只有寥寥几个字,而且难得文艺,难得煽情,不知是在说这位或许已在废墟中泪流满面的年轻医生,还是在说正承受着巨痛的国家。“向着朝阳,我走过冬夜寒风。”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初遇。花香和晨雾搅在一起的时候,沈识檐推开了院门,却没想到,入目的不是红墙砖瓦,攀檐鸟儿,而是立在门外的孟新堂,挺拔,安静。“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孟新堂始终定定地看着他,在他发声询问时,才缓缓扯起了嘴角。他忽然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温热的身子。沈识檐愣了一瞬,微仰头,将下巴抵在孟新堂的肩膀上,问道:“干吗?你这是几日不见如隔几秋?”孟新堂说:“我来道歉。”“道歉?”沈识檐没听懂。“你不是小孩子。”听到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沈识檐立马笑了,他以为孟新堂是早起逗趣,便开玩笑地问:“怎么想通了?那我现在是三十一岁的成熟男人了吗?”“不是。”沈识檐“哎”了一声,蹭着他的肩膀摇头,说他没诚意。孟新堂亲吻了他的右肩,以一个很深的吻。“是英雄。”而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真的对你,一见倾心。第二十九章想你了孟新堂开始跟一个新的型号,忙了一整个冬天。沈识檐做的剪报都已经有了厚厚的大半本,可掰着手指数数,他们两个都得空能够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可怜。平时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沈识檐倒还没觉出什么来,等到自己在家歇着的时候,他才会倏然觉出些空静。沈识檐伸了个懒腰,到院子里点了一支烟。他摁开收音机,眯着眼睛蹲在地上,对着院墙外光秃秃的树枝尖发呆。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识檐一愣,起身时,匆忙打乱了一个刚腾到空中的烟圈。“在干什么?”孟新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沈识檐侧了侧脑袋:“发呆来着,你很累吗?”“加了几天的班。”孟新堂不急不缓地说着,沈识檐又走到了院子里,在台阶上坐下。等电话讲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指尖夹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他发出轻微的一声叹,那端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