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主之言,像怀疑我与先皇后、前太子身死惨剧有关联?”

    “不错!”夏皙双目赤红,强忍哽咽,“你入宫前曾师从天下第一香道大师扶弥师太,习得奇香异术,因对余家人揭发永安侯私贩军马的罪行而怀恨在心,四年前伺机使用致幻香料,置余大将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导致我母兄身亡命殒!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惠帝闻言,免不了浑身发颤。

    宁贵人笑颜弥漫淡淡苦涩:“你们有此定论,必寻获蛛丝马迹或人证物证。陛下倦乏,我不浪费时间,都招了吧!是我干的,跟别人没任何关系。”

    惠帝、齐皇后与魏王同时惊呼:“……你?”

    “魏王虽是我所出,但早不在我名下。我所作所为,他一无所知,请陛下莫要迁怒于他。”

    听宁贵人痛快承认,还不忘替魏王开脱,夏暄与晴容对望,双双惊诧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他们各尽所能,千辛万苦获取宁贵人私下离宫的证据,暗地里查问过景西三所的杂役,更联系虚明庵的老师太,确认隶属魏王府师爷的客院偶有神秘贵人深居简出,其一为进出遮挡面目的妇人,偶尔有英俊富家公子探视!

    可她居然直接招供?没打算垂死挣扎?

    宁贵人不显惧色,狭长眼眸直直撞向惠帝怒目。

    “陛下,你我相识三十七年,这本该是妾侍奉您的第二十四个年头。妾自知罪不容诛,赴死之前,只想僭越问一句——将妾幽闭在景西三所十五年整,陛下可曾想起过妾?”

    惠帝万未料到她竟问出这样的话,怔忪、怨愤、无奈汇集成流,冲垮了他的防御。

    “阿允……四郎眉目如此像你,朕如何想不起?”

    “妾尚在孩提时代便结识了您,憾惜青梅竹马抵不过陛下对先皇后的百般思慕。妾明白,君王之侧求不得一世无二心,再加上三十年前,父兄在赤月国谈判期间的劣迹,妾彻底断了正妻之念。

    “妾眼睁睁看您亲率迎亲仪仗,横跨大半个京城,春风满面,迎娶余氏,还宫成礼,您可知妾有多想成为马车内头戴九翬四凤冠、身穿织金云凤纹翟衣的太子妃?盼了多年的梦,由另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圆上了,妾不敢怨,不敢痛,不敢恨。

    “其后年复一年,妾听闻您喜获世子、纳了侧妃、再添庶子……总算盼到您继承大统,未忘旧谊,容妾入宫作伴。可等妾怀有身孕时,陛下的第三子已降生于世!新人成旧人,旧人成故人!”

    宁贵人自说自话,以嘲讽口吻,幽幽道出埋藏二十余载的心酸。

    明明她位份低微,坦诚罪责,殿中位尊者竟无一人打断。

    “平心而论,您秉公诛杀了妾的父亲、三位兄长,迫使我母亲悬梁自尽、meimei为奴,妾再悲再愤,亦理解您清扫朝中积弊的决心。

    “可妾为发配充军的幼弟求情,遭太后痛斥而出言顶撞,您怒降妾为贵人,更连病中的小六也不肯多看一眼……乃至下了明旨,若无帝后之命,不许妾踏出景西三所半步!

    “上苍带走了小六,而您则硬生生带走了四郎!我恨!恨等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的男人,无情得寒心;我也恨余家断我宁氏一脉,恨先皇后夺子之仇,恨每一个人……几乎连四郎也恨上了!

    “可恨有什么用?照旧长门紧锁,深宫寂寞,羊车不临,无一再幸。我在景西三所那座萧条宅院内,居无香,食无味。

    “看不见二月杏雨、三月柳青、四月秀葽;等不到五月鸣蜩、六月郁薁、七月流火;感知不了八月萑苇,九月肃霜,十月陨萚……唯有无穷尽的冰雪,能把人的心从暖捂到寒透。

    “我早该投井自尽,或寻根白绫往梁上一抛,就此一了百了!可我心存妄念,终归渴求见一见亲骨rou,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相连之人……”

    她凝望魏王的慈爱眸光,教人心下唏嘘,渐生恻隐。

    ···

    兴许难得有听众,宁贵人默然片晌,丹唇挑笑。

    “五年前,四郎获封亲王,开府建牙,我为了不惊动大门守卫,与服侍的宫婢调换衣裳,从处所那干涸的水渠爬出,借送赠贺礼为由,顺利逃出皇宫。毕竟,‘宁贵人’整整十年未露面,守门侍卫哪里分得出?

    “四郎出落得英俊儒雅,仪容端方,气质清贵,眉眼鼻唇像极陛下,又保留我的影子;魏王府的布局摆设也相当雅致,最动人的莫过于皇子公主们围绕在先皇后身边的景致!四郎那一声声‘母后’,喊得多亲切啊!

    “余氏诞有三儿一女,得宗室女乐云公主承欢膝下,还把我唯一的儿子据为己有!她的荣宠……本该是我的;那些孝顺乖巧的好孩子,也该是我的……

    “可我家破人亡,不得不穿戴宫人服饰,站在花木繁盛的角落,静观他们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和乐融融。我儿长大成人的欢喜和骄傲,与我没半分瓜葛。”

    魏王眼角湿润,连忙扭头,以免被瞧出。

    宁贵人又道:“回程时,我撞见魏王府的一位幕僚,正是永安侯府中旧时的清客。他早年落难,受我父兄照料提携,一家子对我很是感恩,不单替我保守私出皇宫的秘密,更告知我父曾将一批贵重物资转移至我名下房舍内藏匿,算是不小的数目。

    “我没胆量长居宫外,索性委托幕僚代管,请他利用这笔钱做点生意、置些产业,想着有朝一日,假死逃出那座无情无爱、杀人不见血的宫城。

    “当余大将军卸甲归来,载誉闲赋,余氏一门恩宠无量……连世交陆家也跟着沾光沐荣,我的不平之气再度燃起,总想做点什么再脱身而去。

    “可惜离开香料和草药十数载,身边没参详书册,我只能凭记忆做出柑桃香膏。那香若单独使用,让人心情愉悦;若添加西山特有的致幻菌,再用蜜浸泡一段时日,便是极强的催情蜜药,量大时会产生幻觉,把任何人想象成是心上人。

    “日复一日,我始终寻不着机会下手,直至某日……以宫婢身份路过御膳房,偶然闻悉她们正按照皇后吩咐备酥酪燕窝,好送去东宫招待余家人。我慌忙赶回处所,取来调好的香蜜……”

    话至此处,尽管宁贵人下药害人的结局既定,不可逆转,但惠帝、夏暄、晴容、夏皙等人不自觉攥握拳头。

    “我预估赴宴人数,猜想应为余皇后、前太子、燕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嘉月公主、余家兄弟、余大公子。精确计算过试味尚宫所吃的分量无甚用处,不会穿帮,快速把糖浆换成了药。

    “我无意取人性命,就想让余家兄妹……让东宫所有贵人乱成一锅粥,再散布消息,一网打尽,闹他个名声狼藉,我宁家之恨、夺子之仇便算一笔勾销……

    “不知为何,当晚却惊闻,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