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经年杳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朕若是怪罪于你,便是苛责了。”

    沈征离了东宫,谢杳便叫了午膳,十分乖觉地在膳后喝了汤药——药方是御医新开的,用了不知多少名贵药材,能强提住她精气神,叫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她这病早便药石无医,即便是如此,也于病情无甚改善——她最多只能撑到来年开春了。

    沈辞将手头莫名其妙的一堆冗事处理完,才听得有人回禀,他父皇微服进了东宫,且去的恰是湖心阁。

    沈辞急匆匆回了东宫,直推开谢杳卧房的门,见人好端端立在他面前,略诧异地回望着他,狂乱的心跳方才平稳下去,几步走上前将人拥进怀里。

    谢杳回抱着他,鼻头不觉一酸,却仍是带着笑,“皇上不过是听闻我久病未愈,来瞧一眼,还赐下了好些名贵药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辞未言语,松开她一点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似是气色好些了,才安下心来,仍是一声不吭地将人揽在怀里。

    谢杳轻轻拍着他背脊,在他怀中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安定,一霎什么都不想再去斟酌考量了,偷得片刻也像永恒。这许多年来,这点倒是丝毫未改。

    沈辞抱着她,是以并未看到,她眼角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留神发现杳杳竟然苟了这么久......不过不出意外杳杳明天就死啦,撒花(划掉,要不还是撒纸应应景)

    明天更新时间会比较晚,小可爱们不要蹲守啦,预计是要深更半夜更新的那种(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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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终局

    寒来暑往,岁岁更迭。

    永定元年的除夕夜,沈辞早早便从宫宴抽身,一路上听得鞭炮声不绝,借着三分酒意,胸膛都久违地有了些暖意——尤其是远远瞧见湖心之上亮堂的灯火时。

    谢杳站在窗边一步远的地方,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不必猜也知道是他过来了,不禁眉眼一弯,回过头去——恰在这时,窗外绽开花千树,似星落如雨。

    沈辞看失了神,直到她出声唤了他一声“沈辞”,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与她并肩,共赏完了这一场烟花。

    夜风寒凉,沈辞伸手贴在她脸颊,像是贴上了冰块,当即便关上了窗,拉着她坐在炭盆前,半圈她入怀,执着她手烤火。直感到怀里的人儿有了暖意,他才松开手,开口问道:“怎的今日将窗打开了?”

    谢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我虽是怕水,可更喜今夜的烟火。烟花开在天上,只消一直仰着头,不就看不见底下的了么?”她这话里有话,可沈辞却无动于衷,只勾着她的头发玩儿,过了一会儿,方才懒洋洋道:“谢永来求过孤好几回,想见你一面。”

    谢杳登时坐直了身子,仰头问他:“你如何说的?”

    “孤同他说你一切安好,可他不怎么信。”沈辞低头看她,“不巧的是前几日父皇有意外遣他去做一桩要紧的事儿,得有小半年才回得来。等他回来,孤陪你回一趟谢府。”

    亲陪着回府,这便是回门的意思——又或许说,是沈辞终于预备着将那个名分给她。

    “小半年…”谢杳一笑,“好。”

    永定二年二月,南边出了叛乱,为首的乃是朱氏——南方一带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沈家这天下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兼之迟迟拿不出传国玉玺来,几方蛰伏的势力早已虎视眈眈。

    沈辞披甲亲征,一去便是大半个月。

    临行那日清早,谢杳替他系上衣带,默了片刻。

    沈辞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沉声道:“等孤回来。”却在举步那一瞬,被她拉住。

    谢杳垂着眼帘,神色有些落寞,轻声问他:“你能不能,饶过那些不太相干的人?”

    “不太相干?有什么人是不相干的?斩草要除根,不然春风一吹,会连了天的。”他伸手揉了揉谢杳发顶,“你好好待着,用不了月余,孤便回来了。”

    谢杳没再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点一点松开了手里的衣角。

    沈辞转过身,谢杳目送着他远去,捂住嘴压着咳了两声,松开手时掌心已有血迹。

    比沈辞先一步回京的,是他大获全胜的消息。这些日子来谢杳服的那药已加了两倍,却还是赶不上她身子衰败的速度。

    谢杳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看向下面跪着回禀的宫人——她是打着忧心沈辞的旗号令人去打探的,兼之沈辞近些日子对她也多宽纵,是以并未受什么阻拦。

    听那宫人说完,她闭了闭眼,挥手叫人退了下去。

    朱氏一门近千口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竟无一活口。

    她记起来那日沈征来这阁中,同她说过的话。

    数九隆冬百丈冰,想破开,有两个法子。一是焐化了它,二是砸碎了它。能焐化自然是好,可惜费时,砸碎虽说一不小心容易伤及内里,但到底也是个法子。

    沈辞对人命漠视至此,确是要有什么,在他心头重重敲上一下,敲开那层厚厚的冰,才能叫他日后有所顾忌些。

    “清兰。”她忽的出声问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三月初七。”

    谢杳盯着灯烛看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来,极轻快道:“这时候,桃花该开得很好。”

    她站起身来,往榻边走去,“明日沈辞归京,是要先去宫中复命的。等他从宫中出来,你便同我说一声。”

    清兰心知她这是选定时候了,一时心有不忍,刚想出声劝,又想起自己被交代的那些,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回了一声“是”。

    谢杳第二日直睡到自然醒,一夜无梦,是个难得的好觉。用过早膳,她端过清兰奉上来的药汁,问道:“这便是剩下的全部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方才喝尽了。

    清兰极仔细地替她上过妆,退后两步,再望向她时,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句“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来。

    谢杳特意挑了一套桃红的衣裙——自打她及笄那年生变后,所着多是素色,极少穿这般鲜艳的衣裙,沈辞给她备了不少,都拿来压箱底了——权当是应个景。

    她打开榻边的箱子,瞥了里头那只红锦匣子一眼,并未动它,却取了另一只略显古旧的匣子打开。

    匣子中的物件儿并不多,她一眼便瞧见了她要找的那样——那条小红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