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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嗜酒吃茶文案:时隔六年的同学聚会,有人说起许皎白——校服的衬衫扣子总要一丝不苟地全部扣好,不喜说话,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的少年。谁都觉得他不好相处,性格孤僻。季横是唯一一个敢靠近又不被他排斥的人。……只有季横知道,许皎白柔软的像只猫,对待喜欢的事物眼里有藏不住的光。他曾经为自己画画,整整一册速写本,画得都是他。季横却迟了很久才发现那条藏在夏天里的猫咪尾巴。季横x许皎白你是迟来的喜欢。第1章糖果管向童给许皎白打电话,手机在上衣口袋里来回震,许皎白手一停,本来没想管却有学生积极说:“老师你手机响了。”他只好停下来,摸出手机,食指在唇上轻轻碰,“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自己画。”步子刚踏出去门都没关上里面就是一片喧嚣,许皎白习惯了,接起电话。那边连招呼都不打,劈头盖脸一句,“你现在在哪?”“……画室。”“快快请个假今天不上班回家去,回哪都行!”许皎白低着头,目光在地板上,“怎么了?”“哎呀。”管向童一拍大腿,饭店里进进出出满是人,他抹一把额头上的热汗,“你是不是不想见季横?”这是个许久未听到过的名字。许皎白眨了下眼,最炎热的暑天,汗冒在鼻尖,鸦黑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骨节分明的手蹭着一点铅灰,蝉鸣声和波动的热流,他半张开口又说不出话了。“季横正过去找你,你要是不想见他,今天就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管向童就这么轻轻松松把发小卖了,偏着许皎白说话。许皎白问:“他来干嘛?”管向童缓了缓突然不着急了,从头到尾讲起来,“今儿不是同学聚会嘛……我没想到季横居然来了,有人见到他就提到你了,说你在画室教课。”许皎白背靠着白墙扬起头听,沁凉的墙壁,他眼瞳里一点浅棕色,视线划过映在墙面随风摆动的树枝阴影,“真话多。”“可不是嘛。”管向童认同道,然后声音弱下来,“季横就问我你在哪……你也知道我俩从小住对门,我就没打过他,他问我我脑子一懵就全都说了。”许皎白静了静,最后吐出两个字:“叛徒。”是有点固执的腔调,用一种轻盈盈的方式落下,他的音色稍冷,像叶尖一滴水,干净利索的抖落。其实更像小孩子吵嘴。“哎反正我话都通知到了,走不走看你了。”管向童想了想还是道,“他好像还挺惊讶你回本市当老师的。”许皎白没说话了,头是半扬着,下颌的弧度刚刚好,白的肤色黑的发,干净清爽的一个人,瞳色不深,脸上表情变化微小,只是眼睑垂下来。“无所谓,反正他也进不来。”他说,声音清清冷冷,等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开门走进去,那帮躁动不安的小孩子瞬间安静下来。都还是十六七的少年,各个洋溢着蓬勃朝气,一双双眼睛看向他,他也回看过去。这帮孩子怕他,忙低下头画自己的画。天还是燥热,教室里仅有的两台吊顶风扇呼啦啦转,许皎白一排排走过去,站定在其中一个人身后,是个梳马尾辫的女孩子,看许皎白停下,笔都僵住了,迫切希望老师快点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许皎白却没有这个自觉,眼睛都不在学生的画板上,随意往别处看。女孩背后冒汗,硬着头皮画下去,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错。许皎白平时很少笑,不教课的时候经常坐在办公室闭目养神。大多数的女学生都喜欢他,喜欢他那张脸,即使不笑也好看,是干干净净的,柳叶眼,眉毛不浓密,是淡淡的刚刚好的程度,看人从来都是轻轻一眼,不深看,说话也是。但是也有可爱的一面,口袋里会揣一些糖,什么味道都有,许皎白吃糖的方式很奇特,会认真剥开糖纸,张嘴把糖放到舌头上面再闭上嘴巴。他吃糖会把糖果顶在腮帮,鼓鼓的一团,再用舌头卷到正中央抿两下,然后就嚼了“咔嚓咔嚓”嚼得可利索。窗外有什么声音,有学生听到探头去看,“老师,外面好像有人。”许皎白闻声看去,窗外什么都没有,但却迈开步子往外走,“我出去看看,你们安静。”从大厅走出来,更加灼热的温度涌到身上,许皎白的手是凉的,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他把手背贴在脸上往周围看,暖风吹动树叶,院里落下一片树荫。左肩被人碰了,他转过头,声音在右边传来,“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好骗。”许皎白以为自己能应付却还是变了脸色,往左偏一步,看清来人的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季横又长高一点,高个子肩宽挡下一片阴影,脸上棱角更加分明,眼神深邃,露出丝毫不见阴霾的笑容。许皎白问:“你怎么进来的?”季横颇为随意地说:“翻墙。”许皎白愣了愣。这倒是季横能做出来的事,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做遍了荒唐事。“你来干什么?”“来看老同学也不行?”季横说着,眼睛却在许皎白的领口处打转,甚至伸出手去碰那一小片锁骨。许皎白像被烫到一般往后缩,来不及掩饰眼里的慌乱,直直抬起头,眼睛映出蓝天然后是男人的脸,“我和你不是一个班的。”季横碾了下手指,“没关系,我和管向童也不是。”不等许皎白去品他话里的意思,季横微微眯眼,那张阳光爽朗的面具碎开一条缝,露出本来的面目,毒蛇一样环绕在许皎白身上,“那小子应该事先跟你通过气了吧?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许皎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季横从来都是这样,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自顾自抛下所有人一走了之的也是他,他却可以理直气壮地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连解释都没有一句。许皎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索性不说任何话,以沉默反抗。季横忽然也安静了,视线落在许皎白颈下的那一小片肌肤上,“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许皎白说:“关我什么事呢?”季横笑了一下:“我就是说说,说说也不行啊,你怎么这么霸道,啊?”许皎白不喜欢这种亲昵的语气,好像他们还挺好一样。根本不是。早在那个雨天,在湿黏的空气里,少年微颤的睫毛触碰到对方脸颊的那一刻就不是了。季横像把一切都忘了,只有他记得,一记就是很多年。许皎白忽然不想和拧着季横来了,有点眼晕,“我挺好的,你看过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