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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摔上的声音。蔺从安仗着自己车好,在最后一段无人小路上疯狂超车,第一个来到这个小仓库前。警察陆陆续续地跟上。郁久眼看着他又盼又怕的蔺先生,急匆匆地狂奔过来,头发散乱,外套皱巴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郁久一直汪在眼里的眼泪唰地掉下来。都宙一手还搭着他的肩,郁久简直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甜蜜蜜,笑眯眯,仿佛另一只手并没有拿刀抵着他的手臂。他哽咽了一下,张开嘴,感受着小刀刺破皮肤的痛楚:“蔺……蔺先生……”“后面的!放开他!”警察赶到,首先拿枪对准了后面那两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大汉。大汉们怂怂地举起手后退两步,留下了郁久和都宙在原地。枪口调转。都宙却像完全不害怕似的,在郁久耳边轻轻道:“……继续。”蔺从安在距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郁久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极其不好。然而他没什么时间想了:“……我听说,你病了。”他咽了口唾沫:“我们离婚吧……”话音刚落,都宙就看到了蔺从安脸上一闪而逝的迷茫和受伤。他手一松,小刀叮一声掉在地上。“呵呵……哈哈哈、”都宙脸上一片潮红,好像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好戏,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然而下一刻,笑声噎在嗓子里,都宙忽然感觉手臂一痛,嘴里呛了一口风,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离……你妈!”砰地一声,后背和脑袋剧痛!他掉在地上,半天才迷迷瞪瞪地反应过来……他,他被小玩意儿,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墙上?!没等他爬起来,蔺从安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脚踹在他后腰。“你找死!”他怒吼道。蔺从安还想再踹几脚,却被身后的人扑上来抱住了。他赶紧转身,将人面对面抱在了怀里。心脏仍然在一抽一抽地疼,蔺从安简直没办法回忆,他看到小刀反光的瞬间。后怕汹涌而来,郁久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蔺先生,我没有,我没有要跟你离……婚!”他头发早就散了,脸上也沾了灰,好好的一个宝贝,这会儿灰头土脸的,看着让人心疼极了。蔺从安说不出话,拿手帮他擦眼泪。“是他拿刀抵着我,让我说,跟你离婚,不然就,割我的手……马上要,决赛了、”“没事。”蔺从安一出口,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我知道,我都知道,不会跟你离,你要离我也不让。”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是我没做好,全都是我的错。”都是他软弱可欺。都是他没有交付信任。郁久比他勇敢。蔺从安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心道:这些帐,他会一个个地算回去。……郁久把人都宙抡在墙上的一幕让众警察大开眼界。能做到的人很多是没错,但郁久这样乍一看清纯可爱的受害者,突然自己奋起将嫌疑犯抡起暴击,视觉上还是很有冲击力的。搞得警察们抱着解救人质的热血而来,现在只能扫兴地把战五渣的嫌疑人铐起来带回去。蔺从安那一脚踢得有点狠,愣生生把人踢晕了,警察还得带人去趟医院。都宙被塞进警车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从后车窗看见了蔺从安和郁久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心中升起一丝荒谬的感觉。从安……来真的?那个小玩意儿,明明知道了他的病,他为什么不离开?郁久肯定知道他的过去了不是吗?为什么从安没有离开?从安……哪里来的自信?!还是因为钱吗?觉得自己给得够多?都宙被车带走时,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蔺从安从他的角度瞥到一眼,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晚上他俩被警察帮忙送回了家,各自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才觉得清爽了。郁久这一天大起大落,实在对不住他的施坦威,刚靠到床边就趴着睡着了。他在次卧洗的澡,出来也自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蔺从安想想这几天的冷战就觉得自己蠢,索性任由自己蠢下去,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抱着郁久打算也在次卧睡。他有很多问题想问郁久,也有很多事想告诉他,这一切等他看到郁久熟睡的脸时,全都消失不见了。郁久今天哭了太久,眼睛都肿了,鼻子可能不太通气,张着嘴呼吸。蔺从安心中一片柔软,靠着他躺下,手机却突然震了震。他敛了神色,带着手机去了阳台。“蔺总。金燕有消息了。”蔺从安:“说。”“她应朋友邀约,在南太平洋上的一座萨斯多文岛度假,半月前那座岛遭遇了风暴袭击。”“人安全吗?”“应该安全。那座岛不在周边国家的领海内,是偏僻的私人岛屿,因此失联后迟迟没能恢复通讯。就在昨天,他们岛上的技工终于修复了一部分设备,和附近的救援队联系上了。根据救援队传回来的信息,暂时没有人员伤亡。”蔺从安今天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派人跟进,再请个更好的救援队。如果有机会,替我向金燕老师传达一下消息,就说郁久几天后要决赛了。”蔺从安挂掉电话,盯着屏幕出了一会儿神。阳台小桌上放着一只糖罐,还是他特意买给郁久的,想让他少抽点烟。结果反倒被他充分利用,打算当成礼物送还给自己了。蔺从安打开糖罐,里头已经塞了半盒七彩糖纸折的千纸鹤。拈出一只来,他突然发现,半透明的纸鹤肚子里,好像还有一张字条?蔺从安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拆开,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将它拆开的同时一步步拍了照,生怕等会儿不能复原。纸条掉了出来,蔺从安捡起,打开——【这颗是橙子味的,很好吃,可惜被我吃啦!蔺先生,你只能闻闻糖纸了:)】“……”蔺从安哭笑不得地把纸条塞回纸鹤肚子里,又照原样把纸鹤叠好。谁要跟你抢啊,本来就是给你买的……纸鹤被放进糖罐的一刹那,一滴眼泪掉在桌上。……蔺父蔺母在宅子里唉声叹气。昨天他俩去公司找儿子,被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脸。蔺父以为,儿子在家里跟他们吵架只是家里的事,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在外面,他也这么横的。开什么玩笑?蔺从安是姓蔺的!没有蔺氏,能有他吗?这个偌大的集团,里头势力盘根错节,当初蔺从安站稳脚跟,难道没有他蔺父和蔺爷爷的功劳吗?就连蔺从安现在手里的股份,不也是从他这里继承的吗?蔺父视自己的权威为理所当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这些年,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前的叛逆多少还有点小打小闹的成分,但现在,他无疑已经羽翼丰满,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蔺父陡然发现,如果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