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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从前一尘未变。 情绪只占据了她片刻,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巧儿害怕地捂着眼睛,不敢看:“你说那是个人吗?阿月,你懂医,快看看。” 闻月朝她笑笑,从地上捡了块石子在手心抛了抛:“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她将那石子稳稳地朝那黑色物体砸了过去。 眼见那物体没动静,闻月说:“石头扔过去都没动静,八成是头死猪。” “可我怎么看怎么像个人呢?你看有手有脚的呢。” “你看错了。”闻月一边跟巧儿说,一边捡起了旁边更大的一块石头:“你要是不信,我再换一块更大的试试。” 巧儿也慌了神,点点头。 闻月掂了掂那块石头的重量,很重,砸死一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对着谢翊的身形,闻月在心里默念。 谢翊,为了保命,这辈子只能对不住了。 上辈子他对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这辈子她为求自保也只能牺牲他了。 要怪就怪老天爷吧,是老天爷偏要他飘到他跟前的,要是换做被旁的人碰到,他兴许还有生路,可闻月这条命也就一次,所以只能对他说声对不住了。 天堂有路他谢翊不走,如今只能由闻月送他下地狱了。 闻月用力抬起那块石头,朝他扔了过去。 可那石头实在太沉,很不幸地,没砸中。 闻月很是遗憾,一边说:“可惜没砸中,砸到旁边也没什么动静,应该就是头死猪,还是头死了的黑野猪。野猪飘在河上怪吓人,我再换块石头试试,最好砸沉下去,别吓着村里人。” “那那那野猪……好像在飘过来。” 上京城里声名远播的辰南王世子谢翊,此刻被人当做了野猪,要是散播出去,估计世人都要笑掉大牙。 闻月一瞧,那谢翊还真在飘过来。 她赶忙扔了石头,提起浣衣盆,对巧儿说:“算了不砸了,我们回去吧,顺道跟那母子说一声,就是头死了的野猪,没啥事儿。” 闻月都把一切想周全了,砸不死谢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也算能囫囵圆过去。 然而,正当她跑远好几步之后,却发现巧儿不见了。 一回头,巧儿居然已经脱了鞋,撩了裤腿,下了河。 巧儿和她一样不会水,她是村长的亲女儿,要如今把她摆在这儿出了事,闻月怕是在这村子里也没法混下去了。 仔细揣度片刻,闻月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回了头。 ☆、男人 待闻月返回河滩时,巧儿已脱了鞋,挽起裤管,扑进了湖里。 湖水深不见底,闻月赶忙跳下去,拦住她:“巧儿,别去。” 巧儿却不罢休,执意拨开浪花往前走:“那是真是个人!” “刚那母子俩已经搬救兵去了,再等等。” “等不及了。”巧儿指着河流尽头的旋涡:“人再往前飘,就进那水涡里了,水涡通着大河,卷进去定是没命了。” 巧儿松开闻月的桎梏,还在往前扑。 巧儿比闻月矮了个头,如今在水面里只剩个脑袋。 迟迟等不来救兵,闻月知道,再这样下去,巧儿绝对有危险。是她把巧儿带来浣衣的,她就有必要送她活着回去。 思来想去,闻月深吸一口气,在水里解开了裙裾。 巧儿愣住:“阿月,你想做什么?” 闻月没答话,只是将裙子全然解开,脱到全身只剩条单薄的裤子。她把裙裾的系带系在自己腕上扣死,又把另一头交给巧儿:“这水不算深,我还能凑活,巧儿你拉住这头,等会我用劲扑那人身上,如果扑上了,你就用力拉,把我俩拉回去。但如果没扑上,我沉下去了,你就更要拼命拉,保我的命。” “好!”巧儿激动道:“医者仁心,我就知道阿月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巧儿还没说完,闻月已扑了过去。 好在闻月运气甚好,只一下就扑到了那黑影身上,稳稳将她抓住。 与此同时,巧儿用力收绳,没一会儿,两人一道被拉上了岸。 闻月累得直喘气,偏巧儿还在那儿激动地大喊,“他竟不是头死猪,是个男人!” 闻月躺倒在地上想,要辰南王府未来的那些姑娘们知道自家殿下,此刻正被人当做死猪叫唤,岂不是能掉出个半池塘的眼泪。 想到这里,她掩着嘴,笑出了声。 江南之地,男女身形皆是偏矮,巧儿是头回见这么高大的男人,新奇高兴得很。她下意识地靠了过去,用手撩开了他面前碍眼的发。须臾之后,她惊喜地跟闻月分享:“阿月,我们居然救了这么好看一个男人!” 她拉着闻月要喊她过去看,闻月却无动于衷。 只剩巧儿还在对着他的脸发呆:“他都没睁眼,就已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要不……”闻月试探性地问。 “要不什么?” “你嫁他呗。” “阿月,你又闹我。” 嘴上说闹她,实则巧儿的眼睛压根就没离开过地上躺着的谢翊。 前世巧儿并未遇见过谢翊,今世倒是因她机缘巧合的碰上了。如此甚好,只要不沾她一点负累,倒是救了谢翊也无妨。 闻月穿上湿透的裙裾,走过去试了试他的心脉。 好在谢翊心脉仍在,命也在。 她下意识低头继续问诊,可当手指触上他额间时,他苍白的脸也一并呈现在了闻月面前。 和前世一样,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梁,单薄如剑刃似的唇。很多个夜里,闻月曾躺在他身边,来回摩挲着他深邃的眉骨,慢慢入睡。 可重活一世,他熟悉的面容,能勾起闻月回忆的,只剩那夜冰冷刺骨的湖水。 她冷静下来,站起身:“巧儿,既是你执意救了他,待会儿便给他寻个大夫吧。我浑身湿透了,得赶紧回家换身衣裳。” 巧儿拿干净地手巾,正细心给他擦脸,压根没听闻月说了什么,呆呆回了声:“也好。” 村长见女儿巧儿许久未归,四处问询,追到河埠头来时,便见到了这么一幕。 一身湿透的闻月,提了浣衣盆正准备往回赶。她身旁,巧儿没穿鞋,裤管卷着,光着条干净的小腿,跪坐在地上,照顾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江南民风淳朴,照夷亭村里的规矩,未婚女子是不能叫旁的男人看去脚和腿的,若是看了,便是要嫁给他的。 村长急得慌了步子,小跑过来,一边拉起自家女儿,一边替她捋下裤管,悻悻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过阵子就要嫁给县令儿子的,怎生的在旁的男人面前光了腿。这要被县令知道了,可怎么交代呐!” 说完,他还不忘环规四周,又问闻月:“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