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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走尽隧道闯入了熹光中。柳满录上的大学基础设施很好,三室一厅,有独卫,带厨房。另外两个舍友也是华人,彼此关系还不错。空闲的时候也能说笑一阵,放松放松。拉开冰箱,空空荡荡。很正常,不能指望一个男生宿舍随时有充足的食物供给。拎了一件外套,轻磕了下运动鞋,又开始了这一天。晨跑,买早餐,冲澡,上课,午餐,上课,晚餐,实验,写报告,洗澡,睡觉。在国外的那几年,柳满把自己照顾的相当好,一天三餐,按时按量,连泡面都不曾动过一次。他总想着,要是有一天和郑铭佑遇见了,他常规性的问候自己过得好不好的时候,总是要说上一句,“吃得好,喝的好。”即便他过得并不好。然后偷偷在心里说,没有你,一点都不好。这是所有离家出走的孩子,最后的骄傲。总要闯出点名堂来,才好有那么一丁点资格对那些被放弃的,被留守的,捧献一份交代。最低层次,也要照顾好身体,即使他心里并不怎么好受。似乎大多数的童话都以婚姻通往幸福,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却不是必经之旅。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柳满曾想过要不要弄点什么来陪陪自己,也在街头巷角捡过几只流浪猫狗,但最后却从未将他们留下。他一个漂泊无依的人,要怎么给别人一个家?不是没有人追求柳满。来自东方的帅气少年,自带引人注目的光环,冷淡的神色更是增添了一些迷人的想象。但大都会被他吓跑,剩下的也会自觉无趣无望,主动清场。生活不像那些被意yin出的场景一样,会有那么多牺牲自己,罔顾他人意愿去自以为救世主,以挽救的名义去追逐纠缠。人来人往,人山人海。“柳满啊,回来吧,外面呆了这么久了,总要回来看看。”程裕是看着柳满长大的,记忆里还是那个跟在身后的苦哈哈写报告的孩子,一转眼,风度翩翩,了无人气。生气归生气,还是心疼的。还是亲自把人叫了回来排进研究所,能帮一点是一点。柳满重回了这里,多亏了这几年每天的自我鞭挞,心情倒没有太大起伏。不过是换个近一点的牢笼。只要身有余孽,哪里都是孤独。第二十七章回归郑铭佑轻手轻脚的端了杯水,舍不得发出半点动静惊醒什么。直到靠近床边,露出了无奈的笑,“既然已经醒了,倒是给点反应啊”柳满睁着眼睛盯天花板,乖巧的平躺在被子里,只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显然是早就醒了的。看到郑铭佑靠近,才挣扎着起身。郑铭佑连忙去扶他,让他靠在床头,还不忘在他后腰加个抱枕,又递上了温水。昨天两人都有些激动,极为迫切的交付自己,更不用说后半程柳满恢复记忆之后,无措到只能去回应迎合,云里雾里。但毕竟不比从前身轻体柔,稍微休息一下就生龙活虎,继续不要命的撩拨。这次竟然清洗时就开始昏沉沉的,出了浴室就睡了过去。这让他懊恼之余有些庆幸,不然,要怎么告诉郑铭佑,我被你干回记忆了?简直不能更尴尬。但积攒的习惯让他能在刚刚醒来这段时间清醒的思考,够他凝定心神。“我喜欢你。”柳满一脸严肃的看向郑铭佑,即使耳根红到不行也直勾勾的对视,像在完成一个交接。郑铭佑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也端正了态度坐在床边,从指肚到指根,捧起柳满的双手,眼里倒映出柳满的样子,“恩,我也爱你。”柳满抿抿嘴,这种一再确认对方心意的举动而积累出羞愧般的局促,让他再经受不住一点酸涩的坚持,终于错开了目光。郑铭佑松开他有些轻微抖动的手指,就着他侧偏的姿势,揽他进怀,下巴抵在耳尖上方,仿佛用出了一生中最温柔的嗓音,“还有,欢迎回来。”二十八岁的柳满有无穷无尽的顾虑,甚至不允许有泪水和犹疑,好在二十岁的柳满足够勇敢,打碎彼此的瞻前顾后,再付深情。至此,各自历难,功德圆满的两人都学会放下一身锐气和骄傲,不仅是为了去重拾情谊,也是为了更好的去经历生活,体验最为纯挚的幸福。柳满从研究所走出来,就看到从树荫下走来的男人,不等郑铭佑向两人打招呼,自己几个大跨步走上前。轻点脚跟,亲上了那人的嘴角,不深,却足够让那男人为此愣神。李君反手一个文件夹就呼了上去,“小子,就算辞职了也给我收敛点。”柳满装样子顺顺根本就不疼的后脑勺,腆着脸笑,“姐,热恋中,理解一下嘛。”还不忘对郑铭佑眨眨眼,像个讨到玩具的孩子,晃晃两人相扣的双手。李君一下子热了眼,真是因祸得福,让这两个相爱的人,能少走一些弯路。注意到李君的感怀,柳满也正了正脸色,“李姐,谢谢你。”李君无意让柳满沉浸在伤怀里,恢复成平常的潇洒样开始赶人,“知道就好!快滚,大高个子戳在这里惹我心烦。”即使刚才已经打点了一圈,大家的心意还是难以平静,又在微信短信里各种轰炸,柳满只好一个一个的表达感谢。郑铭佑趁等红灯时去关注柳满,只看到他闪动的手指,“不后悔吗?”柳满辞了研究所的聘用,决定回学校去当讲师。前几天拜访程裕的时候,被说道了很久,无非是训斥他们两个瞎折腾,不知道好好地过日子。两人无法反驳,老老实实的应下来。等老人消了气,柳满才说了自己辞职的意思,毕竟当初是靠的程裕的引荐,出于礼节,还是要来向老人陪个不是。没想到,这点倒是迎了老人的心思,轻易的允了柳满去辞职,只不过要他老老实实回学校,沉下心弄点东西出来。柳满想了想,答应了。柳满一开始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直到手机彻底安静下来才回过神。也想起了刚才他照着程裕教的,狠狠地敲出研究所一笔违约金。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卡,是专门研究所转账用的,塞进郑铭佑的口袋里,“拿着,就当房租,剩下的补贴家用。”是补之前失忆时蹭吃蹭喝的钱,还是以后共同生活的经费,柳满没有明说,郑铭佑也不问,陪他一起装傻。虽说是恢复了记忆,两人也不过是去医院又常规性检查了一圈,确定没事之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