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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毕竟你也很了不得啦。” 澜恭轻笑,“……在下努力。” “别总在下在下的了,听着真别扭。”君微坐在潭水边,转着簪玩,“也别总叫君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也好……君微。” 君微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本以为前路孤单,没想到居然有你陪着,甚好,甚好!大狐狸定以为我会熬不住寂寞,回头求他,这下可叫他失望了。” “你为何管阎兄叫狐狸?” “你不觉得他那眼睛一转,就是个损人的点子么?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被他骗得滴溜溜转,还总指使我给他跑腿,动不动还要笑话我没见过世面——这般坏人,不是狐狸是什么?” “若阎兄真这般不堪,你为何还一路惦记?” “谁惦记了?” “分开之后,你的自言自语……我都听见了。” 君微语结,摩挲着簪子不说话了。 澜恭静了一会才开口,“昨夜,我刚刚聚灵成功的时候恰是三更时分,阎兄便离开客房了。” “三更天就外出了?”君微疑惑道,那个点去买包子未免太早了吧? “他是翻窗夜行的,没有走客栈的大堂,想来是不想被人知道去哪里、见什么人。” “……深更半夜的,大狐狸能去见谁?” “这我也不清楚了,可是君微,阎兄或许是嘴不饶人些,却非言而无信之人。他会突然变卦,或许也是情非得已。” 君微撅了噘嘴,“我也知道啊。” “我以为,你是在与阎兄置气。” “一半一半吧,我自是恼他一而再的毁约,可也知道他去西荒怕是有危险,是不想拖累我。” “嗯?” “烟波说了,麓林和西荒的蛮妖近来都对中土蠢蠢欲动……不久前,沣国天子还曾亲征,就是为了平乱,那次阎煌也去了。” 澜恭沉默片刻,问:“阎兄莫非在军中任职?” “不会吧,”君微失笑,“他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天下哪有人能驱得动他?” “那为何天子亲征,他要千里驰援?” 君微托腮,缓缓地说:“大概就跟你一样,无法眼睁睁看着故土沦丧,坐视不理吧。” 在亲口说出这番话之前,君微一直以为,在自己心里执戟公子是天下为公,大狐狸则是小鸡肚肠……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潜意识里竟是这样看阎煌的。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大狐狸那个人老谋深算的,我不懂他。” “阎兄心思是深,但也许你已经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君微皱皱鼻子,“不可能,烟波jiejie都比我了解。” 听见风烟波的名字,澜恭顿了许久,才问:“你与烟波很熟悉吗?” “烟波jiejie待我极好,人又美,我是极喜欢她的。” “她在长庆,过得可好?” 想起头一次见风烟波,她那周身挥之不去的媚态,君微猜测那大抵是她的保护色吧。若说过得很好,也就不必伪装了,不是吗? “不算好,虽然很多人喜欢她,醉风楼里也很热闹。但是烟波jiejie自己住的地方却僻静的很,空空荡荡的。”这样一说,那宅子的气质倒是与澜恭很吻合。 安静。 澜恭很久都没有再开口,君微甚至疑心他还在不在了,“澜恭?” “我在……只是有些倦了,聚灵不比rou|身。” “那你歇着吧,别再同我说话了。”君微犹豫了一下,同他商量道,“那个你介不介意我把凝碧珠放在乾坤袋里?” 知道澜恭能见她所见之后,她总觉得再这么戴着不大合适。 “应该的,先前是在下唐突。” 天已经黑透了,君微与阿壁靠在树下打盹,也真是幸亏了有凝碧珠在,不然她再怎么也不可能睡这么安稳。 只是…… 她抬头看了眼树枝,以往大狐狸都爱睡在上头,现在……也不知在哪了。 思来想去,她终于迷迷糊糊地枕在阿壁的肚子上睡着了。 直到这时,树影摇晃,一个黑色的修长身影才走了出来,是阎煌。 他踢了脚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火便重新旺了起来,借着火光,他低头凝视着小妖怪的睡脸。 这些日子以来,他本是已经看惯了的,如今不过隔了几个时辰再看,竟觉不厌。 与他所了解的所有人相比,小妖怪的成长都太快了些,若说初识的时候还是个奶呼呼的小丫头,如今靠在树边的已经俨然是少女模样了,可前前后后也不过才过了一季。 是琅山封印了她的成长么?还是其他? 阎煌想起来七夕那夜,自己无意中从小妖怪额头解开的那个草率的封印,也不知道是否与它有关。 突然,草丛中传来微不可查的声响,阎煌立起手指,一小块银子就像飞镖般射了过去。 “阎郞下手未免太狠了。”风烟波说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上握着那枚银锭。 “你怎么会在这?” 风烟波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山高水长,阎郞不肯看顾她,我总得守着我族首领,不能让她给野狼叼了去吧。那,阎郞在此又是为了什么?” 阎煌负手而立,没有说话。 风烟波轻笑,“莫不是,阎郞后悔丢下小娘子了?” “我怎么想,轮不到别人来猜。” “我可以不猜,”风烟波作势要蹲下去推君微,“只要叫醒小娘子,试试便知。” 阎煌指尖凝光,搭在风烟波的前臂上。 她止住动作,似笑非笑道:“小娘子这点本事,但凡遇见个心怀不轨的怕是都应付不来,还能不能活着到长庆,等你凯旋都未可知。与其这样天天偷偷尾随在后护着,还不如光明正大带在身边——这世上,敢在阎郞头上动土的毕竟少数,再不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小娘子还能救命,不是吗?” 是,以君微的真身来救,没有还不了的阳。 可他不知道真要有那么一天,她究竟会是他的灵药,还是软肋…… 风烟波细细打量着阎煌的神情,她一向觉得人世之大,再没有第二个比他藏得更深的人,无论是长庆城里的达官显贵,还是景都麓林的江湖儿女,认识的都不过是他拿出来的示人的那一面。 可现在。 她不确定这个低头看向睡着的金芝小妖怪的男人,眼底的怜惜究竟是真还是幻。 “我带着微微走的慢,你先走吧。”阎煌说。 风烟波嘴角一勾,“阎郞想通了?” “你几时开始废话这么多了。” “奴家知道了。”风烟波一拱手,含笑转过身去,“阎郞,护得君微北上是澜恭的心愿,奴家托于你,还请……莫让奴家后悔。” 阎煌负手不语。 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