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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邹仪发现右腿一沉,低下头一看不知道甚么时候腊肠兄过来了,抱着他的右腿不放。邹仪哂笑,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我没有水给你喝了,去找别人好不好?”它恍若未闻,一心一意固执的抱着他的腿。邹仪见状命青毓从包裹里抽出一根腊肠兄最爱吃的腊肠,放到它嘴边诱它松口,它湿漉漉的眼珠子转了转,反而抱得更紧了。青毓决定实施先礼后兵的政策,礼已经完了,该轮到他粗暴简单了,一只手捏住那畜生的后颈往外拖,另一手掰开抱着邹仪的爪子,青毓力气极大它反抗不过,现在又没法松口咬人,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奶声奶气的嚎一声,小心翼翼咬着邹仪的一小块衣料,微微仰头,眼睛湿漉漉的。青毓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对凄凄惨惨人的狗分别没有任何隐恻之情,手下动作又快又狠,眼看着就要把腊肠兄这块狗皮膏药彻底扯开了,老夫人却忽的发了话。老夫人说:“这狗跟我们一概不亲,却是和邹公子投缘,眼看着也可怜,若是邹公子不嫌弃就收下它吧。”邹仪蹲下身来,和那又黑又亮的眼珠子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缴械投降。于是一名神医,领两头秃驴,一条冠邹家姓的狗,浩浩荡荡上了路。领路人带他们穿过千奇百怪的路,送他们到山腰,给他们指了条方便下山的路,道:“下了山便是海边,今日天色已晚,便是下到山脚也无甚么人家,不如在这儿的山洞歇息,有不少干柴,足够暖和了。”她不能出山,替他们指了路就折回,三人道过谢进了山洞。五月的山间夜晚还是有浓重寒气,青毓从洞里抽了些柴生火,将腊肠在火尖儿上热了递给了邹仪。邹仪正在咽馒头,就觉眼前一晃,一根香得滴油的腊肠放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愣了愣。邹仪是看见青毓在热腊肠的,但青毓这人对rou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他以为是热来给他自己吃的,不曾想……邹仪抬起头,正巧看见青毓被火光照耀的侧脸,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了层金光,却不能增加一点儿金漆镀身的佛气,反而衬得他痞气越发浓厚,青毓感受到了邹仪的注视,微微侧头来看他,这下邹仪就能看见他两只眼睛了。他早知道青毓眼睛亮,却不晓得这样亮,仿佛把逼仄山洞的所有火光都吸到眼里,满得几乎要溢出来。邹仪心口微不可闻的跳了一下,就见青毓冲他邪邪地一笑:“还不吃,还不吃我吃掉了。”邹仪笑道:“那你就吃吧,我本来就没有如何爱吃rou。”青毓拍了拍涎水成河的邹腊肠的屁股把它给赶跑了,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仍旧递出那串了腊肠的树枝。邹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追问道:“怎地这样看我?”青毓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满谦,你真是不知我心,既然我喜食rou,还将腊肠赠与你,你说这是为何?”邹仪眨了眨眼睛。青毓又叹气道:“当然是我有求于你啦,笨蛋,你吃了我的腊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甚么条件?”青毓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先吃再告诉你。”邹仪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他歪着头吃腊肠,看着一人一狗都张着嘴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得想笑,他吃完一抹嘴:“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青毓却道:“我明天再说,今晚先睡吧,还得早起赶路呢。”邹仪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一会儿,青毓坦荡荡的同他对视,他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没有炭盆,没有油灯,更没有张灯结彩的街道,除了睡觉实在是无事可做。三人并一只狗都睡得格外的早,不过夜半已然都是睡熟了。青毓睡得正香,忽然听见身旁一阵轻微的喀拉声,正是木枝被折断的声音,似乎那人也觉得自己动作太大,屏息等了一会儿,见青毓没动静才继续小心翼翼的动作。可青毓这人耳朵灵感得很,与其这样断断续续的响,还不如他一口气爬起来的好,青毓心里头叹气,面上却垂着眼似乎睡得很熟。不一会儿声响就停了,那人总算脱离了干柴堆,正轻手轻脚的往外走。见那人已经起身,青毓不必掩饰,对着洞壁睁开了眼。他知道外面有甚么。外面有一捧垂地月光,一匹如练银河,一条羊肠小道。而邹仪正披着月光,顶着银河,踏着小路慢慢的往下走。青毓这么想着,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酸楚。作者有话要说: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卷一完结啦,撒花花~承、矫枉过正第25章第二十五章他剖析了一下自我内心,觉得这种酸楚来源于rou包子打狗的有去无回。更早一些的,是小时候捡回了一只受伤的小麻雀,他给它上了药搭了窝,每天念完经就去喂它吃米饭,还得偷偷摸摸避开师兄师父,三天两头的给它换地方,结果那个被悉心照料的小麻雀还是没挨过冬天。年岁渐长,心肠越硬,他再也不会为一只麻雀的死哭得死去活来两天不吃饭,也不会为某个人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他只是会掂量一下自己的付出和回报是否成比例。青毓牙疼似的嘶了一声,为那根腊肠感到惋惜:早知道就不给他吃了,亏本。他向外翻了个身,准备好好睡一觉,却陡然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影,吓得他险些从干柴堆上蹦起来,邹仪站在他面前,眼睫毛兜了一掬月光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揶揄。青毓盯了他面孔片刻,回过味来了,又翻身回去打算对着洞壁休眠,邹仪偏偏不要如他的意,掰着他的肩膀把他身子板过来,自己坐上了干柴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青毓被那眼神闪得浑身不自在,为了摆脱窘状,他决定先发制人开了口:“你做甚么?”邹仪答非所问:“我只是去外面解手。”青毓点点了头道:“是么,那继续睡吧。”邹仪道:“我吃了你的腊肠,要答应你一个条件,可否把这个条件告诉我?”青毓:“不是说了明天再说吗?”邹仪不说话了,也躺了下来,却不是完全躺着,手肘撑着下巴,这个角度看人双目如刀,但配上他眼里的一汪春水就成了软刀,尖而不锐,锋而不利。青毓心下一动,就见他凑了过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不会走的。”那五个字几乎是咬着他耳朵说的,邹仪声音被刻意一压像极了一壶烫得刚刚好的花雕,热气熏人,熏得青毓鸡皮疙瘩随着脊椎一路往上蹿,他感觉某个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