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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健仆和护卫严密监视往来人员,确保没有心怀鬼胎的宵小混入。日前有对桓容心存不满之人,装作流民混入县衙。人被当场拿下,护卫和健仆着实出了一身冷汗,比桓容还要后怕。自那以后,无论在县衙内外,只要桓容身边有生面孔,护卫几乎寸步不离,确保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行刺之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陈氏旁支子弟。因往日多行不义之举,甚至欺男霸女,险些害死人命,家宅田产都被收走,人也被发到盐场做工。不知是守卫疏忽还是另有缘故,该人竟从盐场逃脱,假借流民身份混入县衙,意图行刺桓容。“狗官!我今日不死,早晚有一日要取你人头!”听着刺耳的唾骂,十分意外的,桓容并不感到生气。护卫和健仆却是怒发冲冠,两脚踹下去,骂声戛然而止。“人贵有自知之明。”桓容走到刺客面前,俯视一脸青紫之人,摇了摇头,“如你这般死不悔改,当真是无药可救。”人不怕犯错,怕的是一错再错,执迷不悟。此人背靠豪强陈氏,习惯凌驾于众人,习惯作威作福。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也难怪会陷入疯狂。“无需再送盐场。”桓容做出决定,“送去林中伐木吧。”改造房屋和建造城墙都需要大量的木材,想要好的木料必须进入林中。桓容特地派人打听过,盐渎附近至少有三个狼群,成员数量不同,性情却同样的凶狠。青壮入林中伐木必要有护卫跟随,此人老实则罢,如不老实,趁机设法逃脱,九成以上会落入狼腹。桓容以为自己的处置可以,石劭却持反对意见。“府君过于心慈。如此凶徒怎可妄纵,该严惩才是。”趁命令尚未下达,石劭力劝桓容将此人下狱,不杀头也要关上十年二十年。总之,不能让他留在狱外。“庶人犯士族乃是大罪。府君身负爵位,掌一县之政,此人胆敢行刺是犯律法!仆知府君心存善念,然除恶务尽,还请府君三思!”经石劭一番劝说,桓容终知自己行事不妥,当下将刺客投入狱中,和关押在内的盐渎豪强作伴。随后清查盐场,揪出有问题的护卫和监工共六人,全部罚做盐奴。有了前车之鉴,县衙守卫愈发严密。相里六兄弟提出重建木屋,护卫和健仆都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工程开始之后,县衙两侧的空地堆满了山石和木料。几场雨水下来,西城的道路愈发泥泞。因往来人员繁多,县衙内的石路需要时常清扫,婢仆的工作量加大,自然没心思继续“围观”桓容,倒是让桓府君大松一口气。偶尔被人围观一下,还能当做是件乐事。每日都要来上几回,桓容实在是招架不住。次数多了,他恨不能出门捂脸,顺便举块牌子:谢绝围观。用过膳食,桓容翻开新录的流民户籍,一边查阅籍贯姓名,家中丁口如何,一边计算户数。“户数二百一十六,丁男三百二十九,丁女一百六十八,老人三十二,童子五十六人。”放下笔,桓容捏了捏鼻根。加上放籍的豪强私奴,以及从盐场放出的盐奴,盐渎的户数超过一千五百。以丁口论,在侨郡中能列入大县。连年战乱,中原之地人口锐减。加上豪强广蓄私奴,荫户众多,朝廷统计出的人口总会少去半成到一成,超过一千五百户的县并不多见。“田地倒是够分,盐场也需人手,但该怎么管理?”县衙中的职吏增至三十九人,散吏十六人,依旧不够用。按照一千五百户的大县定制,至少还需要二十名左右的职吏,才能将各项事务安排妥当,确保工作顺利进行。“人才啊!”桓容捏着后颈,再度发出感叹。他该到哪里去寻人才?北城的聚宝盆挖了五六回,如今差不多见底。除了帮石劭添加三名助手,县衙里也多出五名散吏。现如今,附近的郡县察觉盐渎动作,知道桓容的一番作为,开始严控流民进出,桓容想要故技重施,难度会加大许多。“之前恨不能把人都往盐渎赶,现在却是把着不放……”说起这件事,桓容就是一脑门的官司。说好的互惠互利,互相帮助呢?在利益面前全都成了一捅就破的窗户纸!知道桓容需要人手,几地县令互相通气,直接向桓容开价,要的不多,每百人一船海盐。接到书信,桓容气得脸色发青。“这些人怎么不去抢!”每次想起这件事,桓容就怒得想开架。对方摆明趁火打劫,自己偏偏没办法。上门硬抢倒也不是不行,可名声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实在没办法,桓容甚至想和秦璟再定份合同,工匠之外,能不能给自己多送几百人口?正思量间,健仆来报,刘牢之携郗刺使书信抵达。“刘参军?”桓容略有些吃惊。他月前听到消息,渣爹向朝廷上表,请同诸州刺使北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朝廷都没有拒绝的道理。依照之前两次北伐的经验,大军必定自水路北上。想要赶在丰水季节出行,粮秣兵甲都要尽早开始准备。刘牢之这个时候来,又带着郗刺使的亲笔书信,莫非是来调粮的?不怪桓容有此猜测,郗超坑爹的举动始终瞒着京口,直至司马昱送出书信,郗愔才得到消息。作为直接关系人,郗愔尚被蒙在鼓里,何况是一心大搞基建的桓容。“请刘参军到客室,再去请石舍人。”“诺!”不到盏茶的时间,刘牢之被请入客室,石劭前往作陪,桓容笑着走进室内,拱手道:“月余不见,刘参军一向可好?”“府君挂念,仆不敢当。”分宾主落座后,桓容询问郗刺使境况,刘参军此行所为何事。“仆奉使君之命,有事相求府君。”“何事?”桓容仔细打量刘牢之,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和自己所想大有出入。如果是北伐调粮,刘牢之不会面带愁色。虽有几分故意,但神情间的焦急却做不得假。“使君有书信一封,请府君过目。”刘牢之取出郗愔的亲笔书信,递到桓容面前。桓容带着疑问展开信纸,刚读两行便皱紧眉头,读到最后,轻松之意尽去,表情变得凝重,脸上再无一丝笑容。“事情属实?”“事关重大,句句属实。”刘牢之苦笑道,“使君万没有料到大公子会如此行事。非是丞相遣人往京口,怕是事到临头都被蒙在鼓里。”“郗刺使确曾给我父书信?”“确有。”刘牢之点头道,“信中是请桓大司马共扶晋室,北伐收复收地。没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