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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众人惊叹之际,带着那年轻道人挤过人群,踏上林中小路,迅速消失了身影。 身后,溪口村的人目送天灵道人离开,三两成群地往回走。 “不愧是高人啊,走得那么快!” “什么走,大师是飞天遁地!” “可惜大师不能来我家跳木剑了,唉。” “想得美,哪里人人都是油锅二郎?” “是啊是啊。” 顾玉成:“……” 油锅二郎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遁走…… 第7章 咱分家吧 这一天着实波折,直到月上中天,顾玉成才腾出手来,将书生筐里的东西收拾好,找到被小心藏好的半个rou饼,分成两半,给王婉贞和小黑丫头一人一块。 rou饼早凉透了,但里面的rou馅油汪汪的,闻着特别香。小黑丫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抓在手里狼吞虎咽,吧唧吧唧地就吃完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娘和哥哥,小嘴巴动来动去。 王婉贞又把自己手里的掰了一角给她,小黑丫头咧开嘴,不客气地又吃掉了。 看她还要再喂,顾玉成拦了一下:“娘你吃吧,meimei晚上吃的不少。我今天路上也吃过了。” 王婉贞想说自己一个大人就不吃了,又怕惹得儿子不高兴,这才一口一口将剩下的rou饼吃了。 今天全家都受惊不小,小黑丫头体力不济,吃完好吃的就呼呼大睡起来。王婉贞将女儿放到床上,看她熟睡了,就去到外面的小隔间,跟顾玉成商量该怎么办。 按王婉贞的想法,哪怕苦点累点,她也不想分家。 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男人的日子多难过,她真是太清楚了。要是分了家,地里有些活干不动不说,寡妇门前是非也多,儿子闺女将来说亲,都是个麻烦。 顾大富要成亲娶妇,她们一家就把房子让出来,去堂屋的小耳房里面挤挤,也比出去赁房子强。大河总归是吕老太太的亲儿子,二郎是他唯一的血脉,就算眼下做小伏低,也不会赶尽杀绝。 等过两年儿子长大了要结亲,再搬出去不迟。 顾玉成今天来回奔波,此刻不但体力告罄,精神也很是疲惫,但对上王婉贞充满希冀和犹豫的眼睛,又实在做不到让她明天再说。 “娘,你想岔了。”顾玉成打起精神,轻声道,“咱们再是忍气吞声,奶奶和叔伯也容不下了。要是想让我们去耳房里挤挤,奶奶早就发话了,怎么会找了道士来家里驱邪呢?要不是我恰巧回来,咱们一家三口,都要被打成妖孽赶出去了。到那时,顶着这么个名声,谁肯赁房子给我们呢?” 王婉贞乐观觉得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殊不知对方看来已经是敌我双方矛盾了。 凭今天这阵仗,哪怕吕老太太松口,顾玉成都不敢再留。 王婉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那,那道士,是家里找来的?” 她一直在家,是亲眼看着那天灵道人自己跑过来的呀。要是真的,那…… 王婉贞越想越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硬被忍住。 “这事儿有蹊跷,”顾玉成道,“左右那老道士也不会再来,娘不用担心。” “依我看,这分家也不是坏事,我有手有脚,又读过书,能找到活计的。今天我在镇上打听,一个算账先生,每月有二百文工钱呢。就算找不到好差事,给人抄书,也能挣够吃食。” “父亲每天辛辛苦苦干活,每年给家里挣银子,咱们花得也不多,这么十几年下来,怎么也能攒出几十两。可是你看儿子磕到脑袋后,家里是什么态度?” 王婉贞脸色也低沉下来,显是想到了丈夫遇难、儿子昏迷不醒时的情形。 看她动摇,顾玉成再接再厉,指指自己的书生筐:“哪怕不分家,儿子还能再读书吗?夫子夸我有读书的天分,比名祖堂兄还好,分家后还能挣扎一条读书的路子,不分家便只能在家里一天天劳作,给名祖堂兄赚银钱了。” “长此以往,大伯娘在娘你面前什么样,堂兄在我面前,明珠在meimei面前,就是什么样了!” 顾玉成声音低低的,却恍如一道惊雷劈下,激得王婉贞脸色骤变。 是啊,儿子念不了书,就是一时安稳,又能有什么出息? 她忍气吞声拼命干活,听见什么恶言恶语只当耳旁风,可是同样的事情落到儿子闺女身上,只是想想就觉得心如刀绞。这天底下,有哪个当娘的能舍得! 况且儿子昏迷着不知道,她其实背地里求过婆婆好几次,想给大河立个衣冠冢,都被各种推脱了。 假如今天被当成邪祟赶出去,衣冠冢都得他们娘仨自己立,可是他们又哪里有钱呢? 大河是亲儿子,尚且落到这个境地,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媳妇和两个孩子,又能落到什么好? 玉成怕是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了! 王婉贞并不愚昧,只是担惊受怕又小心谨慎惯了,一时想不通,这会儿被顾玉成点醒,方察觉自己之前想得太少。 “幸好送你读了几年书,这会儿就能想得长远,既然这样,咱们就分吧。大师也说了,分家好。” 王婉贞擦着眼泪,终于下了决心。 顾玉成看她喝了一碗水回房间,这才倒下睡觉。 他实在太累了,刚合上眼就沉入了梦乡。 . 有了大师占卜吉日,又有那么多村民围观,三天后顾家就全家出动,给顾大河立了个相当不错的衣冠冢。 王婉贞跪在墓前,几乎哭晕过去,最后是被顾玉成搀扶着,才勉强走回了家。 然而这家很快就不是她家了,只隔了一天,吕老太太就张罗起了分家。 只是和设想中将二房狼狈赶出去不同,这次多了村长和里正,来帮着主持分家。 “天灵道人可是最灵验的,说了分家之后,子孙福气才能绵绵不绝,那就得分,怎么也得顾着子孙不是?”吕老太太满脸堆笑,“就连大师给卜的吉xue,那旁边的树啊,都是三个杈三个杈地长!” 溪口村姓王的人最多,村长也是王家的,叫王发财,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里正是个姓刘的瘦干老头,脸上全是皱纹,只一双眼精光四射,显然是个精明强干的。 二人和吕老太太寒暄了两句,就进入正题,询问这分家可有章程。 他们主持过不少分家的事儿,一般都是做个见证,偶尔帮着主持公道,都得先看看主家意思。 “这个嘛,”吕老太太嘚啵嘚地诉说了一番家里的不容易,然而才道,“先前给老头子治病,家里银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今年二郎又昏迷不醒,整日汤药吃着,孩子们还得念书,这一来二去的,也没剩下什么。这点银钱,我老婆子就做主,留做棺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