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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是塔勒汗的一番心意。 芷秋收拾好了,才将玉枕放在塌上,扶着凌宋儿躺了上去。 凌宋儿一躺下去便又是大半日。半夜里醒来,才见一个蒙人装束的女子坐在自己床边,正给自己诊脉。 “公主你醒啦?!我叫依吉,是塔勒大汗的长女!” 凌宋儿却是没想到,这蒙古部族的人,各个汉话都能说得好。马车上芷秋说过部族该有大夫,说的竟是这女子。依吉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眉宇浓密,眼眸灵动。手指按在凌宋儿的手腕上,边说着。 “公主怕是受多了寒凉,该要好好暖着的。” 芷秋指着一旁炭火,又给凌宋儿捂着新来的羊毛毯子,“蒙哥儿都送了好些取暖的物件儿来了,该是还不够的?” 依吉摸完了脉象,才道,“我再给公主开些驱寒的药!” 凌宋儿小咳了两声答应着,“有劳依吉姑娘了…” 依吉边写着药方,边多问了两句,“公主要嫁去大蒙汗营,可已选好要嫁给哪位王子了?!我们可都在猜,阿布尔大汗有三位王子,也不知这次是该吃哪位王子的喜酒。” 凌宋儿笑了笑,“我既是和亲,等到了大蒙汗营,听阿布尔大汗安排便好…” 依吉却是没轻易放过,“我听闻,你们木南人讲究门当户对的。公主是木南长公主,阿布尔定会给你选达达尔做驸马。” “达达尔?!”芷秋端了热水来,凌宋儿撑起来半面身子,望着对面的依吉。 依吉接着解释,“达达尔是阿布尔汗的长子,将来该是大蒙汗营继承人的。” “虽然没有赫尔真那么能征善战,可达达尔为人慷慨谦逊,大草原上没有不知道的。公主若是能嫁给达达尔,那可真是要羡慕死大半边草原女子了!” 凌宋儿听出来依吉话中几分醋意,忙咳嗽着,“我们木南,儿女向来也不会常谈自己的婚事,多半都是听父母之命。我既已来了大蒙,便都听阿布尔大汗的便好!” “这倒和我们草原上不同的!我们这儿的女子,若喜欢了哪个男人,只要篝火晚宴上给那个男人递上翎羽便可以完婚。”依吉说着抿了抿嘴,刚写好的药方,拾掇了起身,“依吉先去给公主熬药了,公主且早些休息吧!” 等人走了,芷秋才来接过凌宋儿手上的水碗,“这依吉姑娘,怎么怪怪的?” “说嫁来大蒙,也不定要随着大蒙的规矩。” 凌宋儿笑了笑,“你可听出来人家话里有话,是喜欢大王子的?” 芷秋点了点头,“这草原上风土和木南还真不一样。换做木南,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敢在人前说对男人有意思?!” 芷秋说着,顿了顿,笑着望着凌宋儿:“不过公主可想好了,嫁谁?” “咳咳咳…”凌宋儿忙喘得急,“你也和那依吉一样?” “我乏了,病着的人哪儿想得了那么多?” 芷秋忙扶着她躺了回去。“那公主再睡会儿,等一会儿药送来了,芷秋再喊你。” && 吃了药睡下,便又是不知时日,第二日再醒来,已经是傍晚。 主子睡了整整一天,芷秋已然有些紧张。凌宋儿身上的寒意到是散了,胃口似是也有些了,便遣了芷秋去拿些吃的来。 芷秋走了没多久,帐子外头忽的一阵铃响,蒙人用帐铃,像木南人用门环。那是有人敲门。 芷秋不在,凌宋儿只好起身自己迎了出来。 帐外,蒙哥儿手里一碗腾着热气的汤,见她亲自来了,眉间微蹙,“怎么起身了?!芷秋呢?” “芷秋去取吃食了…” 蒙哥儿要伸手来扶,被她躲了躲。只好道,“进去,外头风大。” “……”虽是营帐,也是她的闺房,她虽是和亲公主,可嫁来大蒙夫婿还并不知是谁,他若是真进来了,那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前几次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来得及注重礼数。” 凌宋儿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汤碗,“二王子回吧,这儿还是我的闺房,得避嫌的…” 被她这么一说,蒙哥儿心里也提着几分醒,将手里的热汤交给她,才叹气收手回来,“公主说的是。” 凌宋儿这才颔首,转身进去了帐子。 汤是羊杂汤,新鲜的还飘着几片儿羊血,该是驱寒的好东西。凌宋儿正好饿了,坐在案前,便自己吃了起来。 虽是帐子里没人,却还得顾着几分吃相,细细索索吃了rou,又喝了汤。胃里暖了,身子也暖了。才听外头芷秋回来,却好似对人说着话。 “二王子在这儿做什么?!可是有东西让我带给公主?给芷秋便好!” 凌宋儿削尖了耳朵在听,外头蒙哥儿竟然这许久了还在?! 听得他的声音对芷秋道:“方才端了碗羊杂汤给公主,驱寒用的,芷秋可否看看她喝完了没有?!” 凌宋儿望着自己手里的光碗,竟是几分局促,那人在外头等着看她吃干净了,也不知想做什么… 芷秋进来,将吃食都放到案台上,看着凌宋儿手边空了底的汤碗,“公主胃口可真是好起来了,蒙哥儿还在外头问着呢,我先就去回了他!公主你再吃些面,刚刚做好的。” 从帐子里出来,芷秋如实交代,“二王子,羊杂汤公主都吃好了。眼见也有些胃口,该是快好了。” “好…”蒙哥儿气息转沉,正转身打算走了。忽的听到帐子里几声咳嗽,似是又有反复。 芷秋忙先进了去,却见凌宋儿扑倒在案台上,咳嗽得起不来,嘴边还挂着几丝血迹。“公主…刚刚不是都好了吗?!” ☆、 听得帐子里芷秋的惊呼,蒙哥儿也没顾得上礼节不礼节了,掀开帐子进去,便见凌宋儿嘴角的血迹。他忙过来扶人。 “只是寒凉,怎会咳血?” 芷秋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蒙哥儿一把将凌宋儿抱起,放回到了塌上。 看着主子眉目紧锁,唇色被她自己咬得发了白,芷秋也没顾不得礼数,望着蒙哥儿:“二王子…能否让依吉姑娘再来给公主看看?” “就算早两日还病着,也没见公主这么难受过。” 蒙哥儿却仔细望着怀里人的脸色,方才看着已然红润些的,现在也发着紫青。见她两手拧着,捂在肚子上,他忙问,“是哪里不舒服?” “腹…中绞痛…”凌宋儿磕着牙,才勉强吐出来几个字。脑子里仅剩的思绪,盘算着当年看过自己的命盘。不该是现在才对…可疼痛连着心脉,扯得她几乎要断气。凌宋儿却听蒙哥儿在问芷秋。 “公主这两日都吃了什么?” 芷秋慌慌张张,望着桌上的食盘,一一数着,“昨日傍晚吃了一碗羊rou粥,半夜里喝了依吉姑娘送来的汤药,今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