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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万里挑一,气质又矜贵过人,并非“照骗”。 弟弟只反应一下,就认出人来了。 这一声惊呼,虽不大声,却成功将奚父从厨房吸引出来。 “……” 俩人四目相对。 贺铭遥同这普通居民区公房,略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人长得好看,想要平易近人,也可以轻松做到。 他平静地笑了一下,稳稳开口:“爸,好久不见。抱歉,我来得有些晚。” …… 沧平房价便宜,和江城比不了。 奚苒家,虽然没有大平层那么奢华夸张,但房间面积也不算窄小,生活足矣。 只是多进来一个贺铭遥,竟然让所有人都平白觉得,空间开始拥挤起来,似乎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唯独始作俑者恍若未觉。 他安静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握着玻璃杯,偶尔举起,轻抿一口。 手指骨节修长、姿态大方,完全就像在自己家一般。 贺铭遥带来很多礼物,几乎可以说是想得面面俱到,各种包装袋,三三两两地堆在鞋柜边,将走道都挡了一大半。 奚苒看了,很是觉得有些碍眼,脑袋里翻江倒海、混沌一片。 恨不得立刻起身,将大包小包都丢出去。 只是她爸妈都在,弟弟也好奇地坐在旁边,她连个表情都不敢变。 临近中午。 奚家大饭菜品都还是半成品,堆在厨房,无人问津。 煤气已经熄了许久。 所有人、包括贺铭遥在内,齐聚在奚家客厅中,大眼瞪小眼。 奚父奚母都知道奚苒提离婚这件事。 贺铭遥三年没来过,这时候突然登门拜访,哪怕说是为了拜年,也显得有些刻意,让人摸不着头绪。 气氛僵硬。 奚苒默不作声。 倒是奚母憋不住,率先开口:“弟弟,你先回房间去玩会儿游戏,午饭要晚点吃。” 奚苒弟弟眼神在贺铭遥身上转了一圈。 “哦。” 他乖乖起身,离开。 房门被人轻轻阖上。 奚母这才扭头,望向贺铭遥,磕磕绊绊地用普通话问道:“小贺啊,你这趟过来,怎么也没有先跟苒苒说一声啦?我们菜也没准备什么,怕你吃不惯呐。” 虽然普通话有些不标准,但沧平这儿方言也挺好听,夹杂在一起,很有些吴侬软语味道,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奚苒平日讲话时,也有这般温柔感觉。 原来是遗传。 贺铭遥不着边际地走了下神。 很快,他开口道:“没关系的,随便就好。爸、妈,你们别太辛苦了。” 客客气气地打了个太极,并没有打算接话茬。 奚父奚母面面相觑。 对于这个女婿,一直以来,他们心情都相当复杂。 现在这情况,好像又更复杂了。 冷了冷。 奚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我们听苒苒说,你们俩之间……” 贺铭遥当然懂她未尽之意。 侧目,眼神缓缓地落在奚苒身上。 他直直开口道:“是,这次来,也是有向爸妈道歉的想法。我之前对奚苒不好,让她伤心了,所以她才提出的离婚。都是我的问题,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 “……” “很不好意思,也请爸妈帮忙劝劝奚苒……我不会答应离婚的。奚苒是我的妻子,我爱她。” 不出所料,贺铭遥将事情闹得一团糟。 这顿大饭是注定无法宾主皆欢。 一整个下午,奚苒都有些心神不宁,茶饭不思。 刚刚,贺铭遥是在向她表白么? 这可真是有生之年系列。 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也能听到贺铭遥对她言一句“爱”。 偏偏是在这时候。 扪心自问。 奚苒除了顷刻间没反应过来,脑袋里有一根弦崩塌以外—— 竟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内心无动于衷。 爱情,本就该是双向箭头。 需要刚好的时间、刚好的人。 来得太早,或是来得太迟,都不够完美。 在奚苒爱着贺铭遥的那么多年里,他就像个木头,从来不会给一点点回馈。这会儿,她早已伤痕累累、收了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之后,再来谈爱,就让这个名词显得可笑又不合时宜了。 来不及了。 她不需要。 这番话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奚苒陷入沉思,仔细盘算考虑着后面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离婚是必须。 但按照贺铭遥这架势,诉讼离婚,真的能成行吗? 若是他铁了心、非要拖上奚苒两三年……她该怎么办?离开江城?远走高飞吗? 这一切,都还需要细细思量。 …… 贺铭遥自然是留在奚家吃大饭。 大人们之间气氛尴尬,但奚苒弟弟却挺喜欢贺铭遥,也没觉得他有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 大男孩才刚成年。 面对有能力的人,难免心怀崇拜之意。 贺铭遥来刷好感分,自然不会给人弟弟看脸色,虽然话不太多,但耐心十足。听到弟弟小心翼翼地同他说起高考志愿,十分认真地询问了他一些问题、又指点了几句。 贺铭遥也是出身名校,完全是凭借自己实力考进去。 本来,他们这群二代都会出国上学,但贺家家族庞大、旁系子孙众多,情况复杂。贺老爷子身体一直有些不好、贺铭遥又是贺夫人独子,生怕送去国外,千里之外出点什么意外,干脆放在眼皮底下、自家势力下,更加安全。 贺铭遥上得是江城院校金融系。 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排名前列的院校专业,足够了。 奚苒弟弟成绩没那么好,听到贺铭遥第一学历这么金光闪闪,眼睛不自觉开始发光。 两人坐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奚苒则是待在厨房帮忙。 有贺铭遥在外面,奚父奚母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同她聊了些工作之类。 转眼。 暮色四合时分。 沧平这儿,习惯从傍晚六点就开始吃大饭,一大家子人,吃吃聊聊,再齐聚一起看看春晚,一顿饭要闹腾到**点。之后就开始饭后娱乐活动,比如打牌、搓麻将之类,直至零点跨年。 奚母把最后一锅汤端上桌,擦了擦手,喊了一声:“来吃大饭啦。” 贺铭遥和奚苒弟弟并肩走来。 奚苒转过目光,默不作声地摆好碗筷,又给奚父奚母各自到了杯红酒。 贺铭遥也带了红酒过来,但他们都没有碰。 依然还是开了超市买来的便宜货,一百来块一瓶,也够助兴。 平日里,贺铭遥对吃喝都非常讲究,红酒也只喝某些特定酒庄直供。这次,他竟然一反常态,主动开口:“奚苒,给我倒一杯。” 奚苒手指顿了顿。 又伸手,去旁边拿了个空杯,一言不发,给他倒上。 贺铭遥:“谢谢。” 奚苒垂下眼。 没作声。 奚母是沧平本地人,做得一手好菜,都是沧平口味。 大家都不知道贺铭遥要来,没做什么准备,让奚苒弄点他爱吃的,奚苒又不愿意,只能由奚母紧急加了道炒虾仁,算是江城菜,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习惯。 “小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