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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双手两个脑袋,我也抽不出空啊。” …… 坐定桌上的几位年长举人跟着走近,拿起青年举人之前拿出来的考集,细细品味后,对着谢行俭又是一番夸赞。 谢行俭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几位兄长过誉了,编书一事,我在雁平县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能得诸位喜爱,是谢某的荣幸。” “雁平县有考集?也是谢解元出的吗?”青年举人大声道。 谢行俭解释,“是有的,只不过三年前我去了京城,雁平县的考集便交给了我一位好友负责,许是因为雁平的考集专注于童生试,兄长门是秀才,没关注这些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青年举人笑。 戏台上的杖鼓复又响起,众人才发觉大家说了这么久,差点耽误了谢行俭上台开嗓的吉时。 谢行俭举起酒杯,走到林教谕等几位县学先生的桌旁,寥寥的说了两句话后,方才举步朝着戏台上走去。 谢行俭缓缓的抬起头,底下的哄闹声早已停歇,大家皆仰着脖子看他。 他鲜少有机会站在这么万众瞩目的位子,此刻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厉害,缩在宽大戏服里的双手也在微微发抖。 望着底下众人静静的坐在那看自己,谢行俭有一瞬间后悔想退缩。 好羞耻啊,他开始质疑平阳郡真的有解元在鹿鸣宴前一晚登台唱戏的习俗吗? 他下意识的找之前怂恿他上台的魏席坤和他爹,他爹坐在林教谕一桌,见他视线投过去,他爹还悠哉的对他笑,嘴巴一张一合的动,谢行俭仔细的辨认,他爹大概说的是让他别紧张之类的话。 至于另外一个始作俑者,谢行俭一时没找到。 谢行俭缓缓的闭上眼睛,随即睁开,简短的说了些迎客之言后,他对着身后的戏曲乐师颌首,意思是准备好了。 咚咚锵锵中,谢行俭胆子大了起来,心一横,张嘴就来。 魏席坤刚进屋如厕去了,好巧不巧一出来就听到谢行俭开腔的嗓音。 突兀的声音吓的魏席坤猛然朝着戏台上望去,见那人果真是自己平日敬重的小叔后,当即眼睛都瞪圆了,一个不留神,左脚绊倒右脚,直挺挺的往前一倒。 魏席时和林邵白反应快,接住了魏席坤。 魏席坤惊悚的喘粗气,指着只唱了两句,就飞快下台钻进屋里的谢行俭,震惊的高吼,“那,那那是小叔?” 林邵白和魏席时点点头。 魏席坤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啼笑皆非道,“这跟我家老牛吼……差不多……” 魏席时闻言憋着笑,胸腔震个不停,就连平日情绪冷淡的林邵白此时嘴角都弯起了弧度。 林邵白斟酌了一下词句,闷笑道,“今日的耳福确实……了得……俭弟他,咳……” 林邵白实在编不下去了,蹲下身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旁边桌上的举人们早已风化,若非他们刚才听了一曲刘举人探案,不然还以为戏曲真的如谢行俭所唱的那样呢。 怎么说呢,比杀猪时,猪高声嚎叫还要惨烈。 一帮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古怪诡异。 * 谢行俭脸烫的能煎鸡蛋,他站在台上,耳边咚锵的声音太大了,振的他耳朵疼,也不知道他刚才努力抬高的声音有没有起作用,不会大家只听到了锣鼓咚锵声吧? 应该不会,谢行俭如是想,他觉得他的声音盖过了锣鼓声。 这时,谢长义进了屋,谢行俭戏服脱到一半,忙疾步走上前,美滋滋的问,“爹,你觉得我唱的咋样?” 谢长义眼神闪了闪,背过身去帮谢行俭解下身后的腰扣,瓮声瓮气的开口,“还,还行吧……” “只是还行?” 谢行俭丧气的重复,他之前默默在心里练了好久呢,曲子是平阳郡当下流行的词,很是绕口,他以往背书都没这么努力,如今所有的热情全倾泻在戏曲上,怎么唱完后,他爹是这个反应。 不该啊! 依他爹喜欢晒儿子的习惯,这会子不应该嘴巴都咧到脑后跟,一个劲的夸他唱的好吗? 现在这种状态,难道…… 他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衣服,转身忐忑的问,“爹,是不是我唱的不……” “好!唱的好哇!” 谢长义立马接腔,耐人寻味得看了一眼谢行俭,语重心长的拍拍儿子的肩膀,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得亏唱大戏就只有这一回……” 谢行俭:“……” 他不是傻子。 他秒懂。 谢行俭呼吸微顿,脸蹭的一下通红,鼓着腮帮子推搡他爹出去。 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谢长义不敢放肆的笑,当谢行俭准备关上房门时,谢长义忙伸手拦住,“小宝!” 谢行俭担心门压到他爹的手,松开手折回屋内。 “你气什么,”谢长义跟上去,“你出去瞧瞧,外面没人说你一句不是。” 谢行俭捂着脸,他当然知道外面的举人们不会吐槽他唱的不好,谁会傻到指责他跑调? 他是谁?他是乡试解元! 不出意外,明年的新科进士定有他的位子,拥有这般锦绣前程的举人,谁会拉下脸面得罪他? 谢行俭郁闷的坐在屋内生闷气,就是因为他将这一切看的太清楚,所以才不愿出门去招待那些不请自来的举人们。 感觉等会出去了,那些人肯定会满嘴溜炮,嬉皮笑脸的奉承他唱的好。 谢行俭尴尬的想锤自己,要不是他爹一语道破,他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唱的相当不错呢。 不对,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唱歌很不错…… 他猛然想起当初魏席时说他吵人,谢行俭此刻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将自己藏起来。 魏席时用词真微妙,他一直以为他当时唱歌是真的吵到了魏席时,现在想想,魏席时当初那么说,纯粹是在照顾他的脸面吧。 谢长义拉起儿子,笑道,“外面大伙都还在呢,你躲屋子不出来可不太像话。” 谢行俭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今夜的戏台子是他这个东道主请的,他躲在屋里不见客确实说不过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就唱歌不好听嘛,有啥大不了的! 谢行俭鼓足勇气走出屋。 院子里顿时静了静,转瞬又恢复热闹。 戏台上换了场,现在正在唱阮女求夫,声音婉转悠扬,谢行俭步子稍作停歇,听了两句,怎么说呢,确实和他唱的不太一样。 至于哪不一样,原谅五音不全的谢行俭说不上来。 诚如他之前想的,这帮子举人见到谢行俭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下一秒恭维的说笑声席卷而来。 一堆好词往他身上砸,不愧是读书人,睁着眼睛连余音绕梁、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