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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俭觉得他这么做有些伤人,便忐忑的开口劝慰:“你放心,你……和我那啥子京华公子的事,本官绝对保密,但有两件事,本官得提醒你。” 冯时藏在衣裳下的五指不由蜷缩起来,烛光映衬的五官扭曲,暗道京华公子的事一时半伙他是解释不清了,误会就误会了。 “大人请讲。”冯时闷声回应,声音里掺杂着不情不愿。 谢行俭露出一抹‘果真如此’的笑意,清清嗓子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就少出去和……咳,再有,官吏宿娼者,杖责六十,被打都是小事,主要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冯时盯着谢行俭真诚的目光,咬牙切齿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于心。” 旁人的私事,谢行俭不欲多说,但看冯时忿忿不耐的样子,他莫名替为他们准备羊rou汤的泼辣妇人秦氏不满,便多嘴了一句。 “想跟本官混,就听本官一句劝,和那什么京华公子少些联系吧,有妻有子的……不合适。” “京华公子他不是大人想的那种人。”冯时鼻子哼哼,忍不住针锋辩白,“他是好人家的公子哥,不幸家道中落才委身于锁欲阁,人家清白着呢!大人真真冤枉了好人。” “你急眼个什么劲!”谢行俭嘿了一声,“我说你一句,你顶三句。” 冯时犟上几句:“京华公子真的不是大人所想那样,好歹在巷子口,下官巧用他的名声救了大人一命……” “你这还没完没了了呢!”谢行俭截住冯时要说的话,说起正事,“你带本官回你家,其他三人知道吗?” 其他三人是谁,不言而喻。 冯时摇头,“下官投靠大人的事,他们仨并不知情,下官也不敢跟他们说,毕竟他们……” “他们打定主意跟崔娄秀造反了?”谢行俭呵了一声。 造反一词太沉重,冯时脸色煞白,双腿顿时软了下来。 “他们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冯时希冀着能替那些人说几句好话,“我等四人未参加科举前,在江南府是何等的风光人物,可去了京城一趟,什么也没捞到,灰溜溜的回江南府,可谓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到头来还是崔大人愿意给我们一口残饭吃……” “就因为这,你们就对崔娄秀感激涕零?”谢行俭无语的翻白眼。 冯时鼻子一酸,悲戚道:“大人想嘲笑便笑吧,下官没去京城前 ,书院里的师长都说我们四人定在国子监超群绝伦,后来进大理寺也是顺顺当当的,本以为朝考后能去翰林院镀镀金,谁知殿试上不得皇上的青睐,一条圣旨竟将新科进士丢回老家,这不是耻辱是什么?也难怪陈兄几人想依靠崔大人飞黄腾达,实在是皇上不把我们当人……” 谢行俭汗颜,历届朝考之后,被皇上踢出皇城外放的官员几乎都是不得圣心的人,更别提那些被赶回老家上任的。 当然了,官吏不得在自己故乡做官这是惯例,冯时等人莫名其妙被敬元帝赶回江南府,也难怪这些人会瞎想是不是敬元帝看他们不顺眼,连个像样的外放官职都不给他们。 这里头要怪就怪崔娄秀,若不是崔娄秀找敬元帝要人,江南四子怎么会‘流落’家乡。 听冯时的意思,看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官途坎坷是因为崔娄秀。 谢行俭忍不住在心里替他们叹口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大概就是这四人了。 “你既下定决心跟着本官,那就要做好和他们仨生疏的打算,本官可不想看你做无间道。”谢行俭视线定格在呜呜咽咽的冯时身上。 无间道的意思冯时可能不理解,但谢行俭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以后冯时和另外三人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四人已经不是同阵营的人了,冯时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冯时拭干泪,端正身姿,认真道:“有失必有得,这道理下官懂,他们三……下官不是没劝过,但……” 谢行俭无所谓的笑笑:“人各有志,本官不能阻拦他们升官发财,只不过日后兵戎相见时,你切莫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冯时挺直腰板,正气凛然道,“主一人就要忠心耿耿,崔大人屯兵欺君,下官便是想官运亨达,也不想趟浑水遭百姓唾骂。” “说的好!”谢行俭拍掌称赞,意犹未尽的说,“你能有此觉悟是朝廷的荣幸,但本官还是要送你一句话。” 冯时心念一动,以为谢行俭要说接下来要做的事,便喜滋滋的起身站好,恭敬的拱手作揖。 “大人有话只管说。”冯时声音浑厚有力,全然没有刚才的抽噎哭泣声。 谢行俭嘴角弯起,悠悠道:“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下回冯户曹可别跟没心眼似的,到处说皇上如何如何偏见于你了,小心掉脑袋。” 冯时傻眼,摸摸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讪笑两声。 谢行俭的警告不是空xue来风,他见过太多怀才不遇的读书人,遇到挫折后,就愤懑的写出一堆引人深思的诗文谩骂朝廷,最后的下场如何不用他细说,总之,冯时救了他一回,他礼尚往来提点冯时也是应当的。 冬夜清冷,两人围坐在火炉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明天的对策,这时,屋外突然响起秦氏的声音。 “我拿了些木炭过来,夫君开下门。” 秦氏的嗓门依旧很大,不知是不是灌了寒风的原因,谢行俭总感觉秦氏的嗓音颤颤发抖。 冯时坐在蒲团上侧着头说了声不用。 然而,秦氏坚持不懈的敲门想进来。 冯时低骂了一句婆娘事多,正准备起身开门时,谢行俭按住人,示意冯时等一等。 冯时身子僵住,哑声询问怎么了。 谢行俭抬眸示意冯时往外看,只见门窗上隐隐约约映出两道身影,小的应该是秦氏,大的嘛…… 冯时惊恐的张大嘴,屋外的人似乎毫不知觉,依然逼着秦氏说话。 “夫君,你开门呐,我…我都快冻僵了……” 冯时‘啊’了一声,急忙将谢行俭往床底下塞,不忘敷衍门外。 “你等一会,我套件衣服就来——” “那……你快点……”秦氏的声音明显湿润了些。 “急什么,一会就好。”确认谢行俭躲好后,冯时拖着战战兢兢的双腿来到门后,猛的打开门一看,秦氏身后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陈兄?”来人是江南四子榜二,陈运。 “你怎么来了?”冯时先是拘谨的笑笑,随后将已经吓懵的秦氏拉到身后。 陈运飞速的收起刚才抵在秦氏后腰边的匕首,细长的眼睛往屋里看。 床榻上的被褥杂乱,看上去有人刚睡过。 塌前的火炉此刻燃烧的正烈,无不在宣召秦氏这时候进来添柴的多余。 秦氏揪着丈夫的衣裳不松手,唯唯诺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