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中掌权内官所为,毕竟他身边掌权的内官,无外乎就是林永寿周承彦他们几个,无论哪一个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到最后不都是他识人不清的过错嘛。

    但他若是执意不认,届时底下冯祎难免望风而动,这件事拖得越久,周承彦转圜的机会也就越大,绝不可。

    皇后瞥他一眼,“七州几十名百姓连名上血书诉状伸冤,就算是流言怕也不是空xue来风,到底是不是荒谬总要查了才知道。否则教事情传开了,人人都知到京畿府衙伸冤原来也无济于事,岂不更坐实了是宫中掌权之人所为,到那时候,不论是不是内官作恶,恶名都只会归于皇上昏庸不体民苦了。”

    她说话一向直接,昏庸也不是第一回蹦出来,皇帝听得稍稍蹙眉,但也不能否认她说得有道理,兀自咽下一口气,烦躁得很。

    “朝堂上为这事儿吵好几天了,拐弯抹角骂人的折子堆成山看都看不过来,教冯祎查去吧,查出来是谁干得那缺德事,我非剐了他!”

    得了这答复,皇后便不再提起此事了,命人传膳进来,两个人相对一桌用过膳,又在软榻上对弈一局,她言称累了想要小憩,却没有留人的意思,皇帝心里失望了会儿,还是起身回了自己的承乾宫。

    下半晌傍晚时日头西斜,天边红彤彤的彩云铺了满窗的霞光。

    她命人搬了宽大的贵妃椅在窗边,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静静听着外头蝉鸣鸟啼和窗口的风吹动珠帘时清脆的乐声,渐渐入了眠。

    晏清从枢星馆出来时才不过正午时分,正事办妥了,回到值房中便一头扎进了面前成山的文牍中。

    可文牍总有处理完的时候,下半晌晚膳时他抬起头,看一眼窗外霞光,手指敲在桌面上笃笃响了百十下,怎么都坐不住了,也不想再等回信,就想马上看到她,碰到她。

    人都总是贪心的,哪怕从前只是远远看她一眼,抑或是从旁人口中听说她好就能满足,可一旦尝过了拥抱、亲吻的滋味儿,那就像是沾染了芙蓉膏的瘾君子,这辈子都难再戒掉。

    他与手底下随笔交代了几句,声称腿伤有些隐隐作痛,没在枢密院中用晚膳,兀自一个人出了院门便往太医院的方向走了。

    临到岔路口拐了个弯,低着头,径直去了栖梧宫。

    栖梧宫从来不接内侍省指派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当初徐良工挑选上来的,算得可靠,他如今接替徐良工为皇后办事的身份也已经是众人都默认的,进了宫门便未曾遮遮掩掩故作避讳,坦然行到廊下与粟禾见了礼,便径直躬身进了正殿里。

    这时候她还没醒,人躺在薄薄一层霞光中,圣洁得像是神龛中的菩萨,半点不容人侵犯。

    他便也放轻步子,从桌边搬来把椅子放到跟前,瞧她额上略有薄汗,睡得不甚安稳,便用打湿的帕子轻轻擦一遍,又拿过她手中的团扇缓缓送去凉风。

    她在睡梦中大约也舒适不少,稍微翻了下身,离他这一侧更近了些。

    待她真正醒过来,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惺忪睁开双眸似乎瞧了他一眼,又仿佛没看见是他,抬手解开了身上的蝉衣,露出大片白皙地肩颈皮肤在他眼前,又闭上了眼,微蹙着眉,嗓音懒懒地略有些不耐,“热得很......”

    他一怔,忙调开视线,“娘娘,是我在这里......”

    说着话的时候,他忐忑都得忘了扇风,她热得不高兴了,睁开眼,朝他伸出一条光洁纤细的手臂,手掌覆上他一侧脸颊促使他把目光转过来,人安然躺在椅子里直勾勾望上来,“是你怎么了?”

    “我......我在这里娘娘不能解衣裳。”

    他把话说得一本正经,可其实心里一面鼓直擂得震天响,忙又放下团扇,伸手过去将她解开的扣子又一颗颗扣好,“热得话,我给娘娘扇风。”

    那头凉风送过来倒是不热了,但她觉得无趣,收回手连带着又翻了个身,只给他个背,“你今日来做什么?”

    他还没开口先红了耳朵,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等真正开口却换了说辞,“是前些时候娘娘送的消息,我今天早上已交给了林永寿,来告诉娘娘一声。”

    她闭着眼嗯了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晏清默然摇了好一会儿团扇,坐在她跟前却只看得到个背影,心里还揣着事儿,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总归是没办法睡好觉。

    左思右想,还是俯身过去拉着她肘弯一点点把人翻过来,握住她的手,迟疑道:“其实我今日过来还有一桩事想和娘娘说。”

    她这才又睁开眼睛,明知故问他什么事。

    “是回信。”他瞧着她,“娘娘为何突然没有回信了,我一直没有等到,所以想来问问,娘娘是不是为此前我回信晚了在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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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明明就是为此事来的,偏要转那么大的弯子才问出来!

    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她拇指就轻轻摩挲在他手背那片烧伤的疤痕上, 他也坦然受了。

    皇后好整以暇瞧他半会儿,点头淡淡嗯了声, “我生气了,你又待如何?”

    她嗓音很轻, 慵懒散漫,末梢带些婉转地尾音飘进他耳朵里, 莫名生出些娇嗔的意味, 像是寒冰化开的春水, 在心头流淌过一来回,盈满了整个胸腔的温软。

    他一霎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下, 一双漂亮的眼睛柔和至极,稍稍一弯便是个含情脉脉的弧度, 袅袅望过来一眼, 简直是个了不得的祸水!

    但他是个美而不自知的, 话依然答得很郑重, “我今日是特地来给娘娘赔罪的,此前只是怕信笺传递过于频繁, 易教旁人起疑,并非有意耽搁了时间......”

    他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但是想来有些不好意思,面上隐约为难了片刻,才下决心补充道:“收不到娘娘的回信, 我很不安,所以还望娘娘原谅我,不要......不要不理我。”

    话音止的那一刻他明显暗暗呼出一口气,五指不自觉将她握紧了些。

    是紧张的吧,他那样克制惯了的人,从没有说过这样袒露心迹的言语,只是因为她说过了他是她的人,他便身体力行地在让自己用这个新的身份同她相处。

    皇后闻言很满意,缓缓坐起来些斜靠着软枕,侧过身子面对他,眉尖轻轻挑了下,没回答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