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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萧欤坐于席间,一手垂于身侧,一手置于桌前,指腹轻轻滑过酒杯。 众女眷纷纷然的讨论之声,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入了他的耳。 “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华三小姐,根本不是华老爷的亲生女儿!” “啊,那她难不成是……” 许是讨论到了敏感话题,那阵交头接耳之声渐渐小了下来。无水瞧着,自家主子突然将酒杯放下了,循着那声响,稍稍侧耳。 无水差点儿笑出声来。 主子,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听人家小姑娘们的闲话,真的很掉排面啊! 所幸,萧欤虽侧耳,可面色仍是一派的自若。无水只能杵在那儿憋着笑,顺带也听听华家的闲事。 只是这听着听着,话题的走向就突然变成了—— “就是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成日里偏偏还爱拿捏身份,端出一副华家三小姐的样子,真是叫人瞧了心烦。” “就是就是,你瞧她那副嘴脸,活脱脱的一副谄媚样子,哪里能和人家华二小姐相提并论?” “可不是嘛。乌鸦飞上枝头,还真把自个儿给当成凤凰了。” “论相貌,论才情,她哪里能比得上那为华家二小姐。” 萧欤闻声,不由得轻呷一口面前清酒。 嗯,这位女眷的眼光倒是很不错。 “是呀,她明面上比不过自己的嫡姐,暗地里,不知道又给二姑娘耍了多少花招呢!” 萧欤执着酒杯的手稍稍一顿。 又听闻身后那些女眷附和道—— “听说她就喜欢玩阴的,华二姑娘良善,不知吃了她多少亏。” 这是…… 嫡女被庶妹欺负了? 萧欤有些惊讶,不由得抬起眼,望向宴席的另一侧。 只需一眼,他便瞧见了那抹身形。只见她乖巧坐于席间,两眼微垂,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瞧那模样,倒是伶俐可人。 萧欤垂下眼睑。 怎么能被欺负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浮欢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欢令 40瓶; ☆、第012章 且说这边,孙玉桠伏于地上,听着周围的低语之声,整个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不过是个野种!是华家姨娘与外边野男人生的,华老爷心善留下了她。要不然,她怎么姓孙不姓华呢!” “哎,她还有个痴傻的meimei,也不知是不是华家家主的。” “痴傻的meimei?” “是啊,她生母孙姨娘嫁入华家,没多久就生了个痴儿,一直不得华老爷宠的。” “真是作孽啊……” 孙玉桠垂着头,那些闲言碎语分毫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女子动了动发僵的手指,将指尖叩于冰凉的地面之上。 她这辈子,最厌恶别人拿她的身世说事! 十指狠狠抠于地,她几乎要将指甲劈断! 皇后一瞥地上之人,假装没有听见女眷们的窃窃私语,颇为和善地打了圆场:“罢了。陛下,臣妾前几日得了一副芙蓉出水图,不如趁着今日将其取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如何?” “甚好。”皇帝点头。 孙玉桠慌忙从地上爬起,回到原位上去了。 身侧拂来一阵凉风,带着些许脂粉味儿。华枝侧目,恰见孙玉桠于自己身侧坐下,从怀中掏出帕子将面上的泪痕拭净。 “二姐。” 静了片刻,耳畔突然响起阴测测的一声唤来。 华枝偏过头,见着对方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她启唇,双目淡然:“何事?” 又有舞起,宴上又回归了先前的欢喜祥和之态。于一片水袖翻飞之间,无水远远瞧着那位方出了糗的华三姑娘轻轻伸出了手,将其搭在了华二姑娘的手背上。 孙玉桠手上的力道缓缓加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二姐真是好本事。” “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瑶月不解,唯恐自家小姐又受了他人欺负,不禁走上前去。 “呵,”孙玉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然与嫉恨,“你明知太子殿下厌恶白栀,还故意将此花给我,害得我于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你——” 女子猛一收手,华枝只觉手上一阵痛意传来,耳旁又有了那人带着些怒意的声音。 孙玉桠的一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是在故意整我!” 孙玉桠本就是乡野之人,十岁才同孙姨娘进了华家,力道自然是大得出奇。华枝生得骄矜,一双柔荑更是细嫩异常,怎堪对方的重重一握? 一双素白的手上,登即便有隐隐红-痕。 华枝不由得吃痛,暗暗蹙了蹙眉,好不容易才将一只手从对方的手心里抽出来,竟也不顾手上的酸痛,望入孙玉桠满是嫉恨的眸中。 她似是有些惊讶:“白栀?那花不是先前你从我手中拿走的吗?” “是,就是白栀。”对方咬牙切齿,“你分明是在存心陷害我,故意将白栀给我!” “故意?”华枝一转眸光,孙玉桠只觉有两道视线轻轻打落在自己的面上,清澈淡然,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女子嗤笑:“那白栀明明是你从我手上夺走的,怎么反倒成了我存心陷害你呢?” “再说了,既然三妹不知道太子对其过敏,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 孙玉桠被她一噎,反唇相讥之语登即便卡在了喉咙里。 言罢,华枝便转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去理会孙玉桠了。 她将袖子压得整齐,平铺在自己的腿面上,整个人亦是坐得端正。瑶月上前,为自家小姐倒满了一杯热茶,而后看着她优雅地抬手,将那清茶轻抿一口。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少女的眼中浮现上了一层淡淡的思量。 孙玉桠不知晓萧景明厌恶白栀。 不过她在萧景明身旁跟了三年,早已将对方的喜好摸了个透彻。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将茶杯举起,热腾腾的雾扑在面上,掩去了她眸中游离的烟雨。 对桌突然有人站起了身形,暗紫色的衣袍摆了摆,没来由地夺去了她的视线。 许是感到有些沉闷,萧欤唤了无水,一同离了席。华枝想了想自己离开祁王府时对方给自己送来的那把雨伞,决定一会儿便将那柄伞还与他, 又有一支舞毕,她这才起身,让瑶月拿着伞,两人也离席外去。 外间夜色早已深沉,弯月被雨洗净,散发着莹白色的光。华枝踩在宫阶之上,只一眺,便见一抹身形立于不远处的亭间,有风拂着他的衣摆轻轻摇动。 “把伞给我。” 瑶月规矩将雨伞呈上去,望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男子,没有问多余的话。 她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