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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我打了个寒颤,还好并不深,池水的深度只到我腰上。这池子水被我一搅,比刚才更浑浊了,根本不能视物。我弯着腰摸索底下的淤泥,心想这好端端的王爷府,池子里却像几十年没清理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漂浮物,池子底下还长了青苔,稍不注意踩到就滑倒。池壁的确有排水孔,不过凿的位置比水位高,应是雨季用来排走多余的水量。本不必担心会被排走,但淤泥积的很深,玉佩掉落的位置已经记不清,恐怕掉进水里的时候就深陷淤泥里了。我盲目的摸着淤泥,翻找那层厚泥下可否有我想找的东西,污泥粘满了指缝,顺着水流冲走一些又缠上一些。脚下一踩一个深印,我的鞋应该满是泥泞,但此刻分不了心去在意脚下的触感。锦鲤从一开始的敬而远之,到后来慢慢的游到我身边,试探的啄了啄我的手背,圆鼓鼓的眼睛转了一下,见我没有理会,甩甩尾巴游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只知道手里摸到硬邦邦的异物时,心中一喜,赶忙从水里捞出来。翠绿的玉佩半边沾着泥,剩下一边在阳光下通体流光。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趟着水走到回廊下,像献宝贝似的送到二王爷面前,“找到了!”他却是不合时宜的愣了一下,我才想起他有点洁癖,把玉佩塞腰带,将自己手上的淤泥在池水里洗过一遍后,才从腰带里掏出玉佩浸在水里仔细拂掉淤泥,在干净的袖子上擦干,披着湿哒哒的衣裳从一旁的梯子走上回廊,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找到了,是很重要的玉佩吧。”他盯着我许久,我也瞪大眼睛回敬他。实话说来,在莲池里找东西也是件体力活,从池水里爬上来后,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讨长公主的表情,更不要说发现周围多了几个人。我胸口起伏不定,眼前开始有些发蒙,看不清二王爷是以什么样的眼神收下我拿回来的玉佩,但我倒是挺欣慰的,不由自主的冲他扬起嘴角。一阵晕眩,眼前黑暗蓦然袭来。我心中一悸,双眼一挺,然而并不能改变事实。我听到月绸的惊呼,正想告诉她别慌,我只是困了想睡一觉。可张开了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像火烧一样,烫的出奇。黑暗里感觉自己躺在谁的怀里,传进耳畔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异常清晰,想忽视都难。我使劲的想睁开眼,心想若是现下跳动的是二王爷胸膛,再让我跳一次冷水也值了。头顶发出的却是池临清亮的声音,可是这声音今日听起来有些气愤,“王爷若存心想让我们公子死,使这种法子未免太卑劣了点。”我本想扯池临的衣襟告诉他,是我自己要跳下去的,别对二王爷恶言相加,万一吓跑了他怎么办,我这一番作为岂不是打水漂了。然而手上无力,扯了半天不痛不痒,我心里一叹,干脆抓着他的衣襟不动弹了。我的头枕着池临的臂弯,身体忽然凌空而起,我脑袋空白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池临抱着。心道坏了坏了,池临最忌讳肌肤相碰,我应该下来自己走。我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本来以为池临约莫会懂我的意思,不曾想他搂得更紧,脚步更匆忙。疾风刮过脸,我感受着池临一阵一阵有力的心跳,听到他有条不紊的对身边人说:“月绸,回去先给公子准备热水,越多越好留着替换。还有,去南风馆,找一位姓叶的大夫!”“好!”我估摸叶神医大约不在南风馆,虽然老鸨应若知道叶神医所在,不过那种脾气的怪人就喜欢吊着你半条命,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现的。黑暗沉沉扑来。那天,我做了老长的一个梦。梦见回到了盛世十八年,我十四岁的时候。天色明朗,我和jiejie们出门游玩,在街上看到一只流浪的花色小猫,我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它舔舔我的手掌,有点刺手。可我就是喜欢,死死抱着它不撒手。jiejie们无奈,只好随了我。我欢呼一声,抱着小猫说,“你以后有家了,我家就是你家,再也不必过流浪的日子了!”“恩,要给你起个名儿,就叫柯小十!喜欢吗?”小十朝我喵了一声,舔了舔我的下巴,我咯咯笑出声。三姐往我嘴里塞了根糖葫芦,笑道,“小九,过完年你可就要十五了,再这么吊儿郎当的,当心老爹抽你。”我咬着糖葫芦含含糊糊的说,“不会的,娘那么疼我,打在我身,痛在娘心啊。老爹那么疼阿娘,怎么会忍心让娘心疼呢?”三姐摇摇头,“你这小九,投机取巧之事倒是做的最欢畅。”我舔舔唇,唇上还沾着糖葫芦的糖衣,可尝起来却是苦的。“小九走啦,该回府了,娘该等急了。”那些有曼妙之姿、红唇粉黛的女子在前路侧身回望,我大喊,“阿姐等等我。”正欲追上,四周的景色飞快褪去,连jiejie们的音容面貌都变得模糊起来,我急急的呼喊她们,可她们都没有回应我,我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身处南风馆,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门被人推开,有一人端着碗走了进来,带着些氤氲的雾气,“株幽方才喊我?”他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搂过我的腰,将他手里的碗送到我嘴边,一股难闻的药味冲进鼻内,“来,把药喝了。”不知为何这股药味十分熟悉,仿佛在哪儿闻过一样。我挣扎着,说我不喝,他手中的碗端不稳,泼了些出来,呲的倒在我手背上。我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为什么做梦的时候还会感到痛?他似乎生气了,怒斥了一些话,我直喊疼,他又露出了不忍的表情,用了冷水敷我的手背。“株幽,别耍小性子了。”他叹息,对我十分无奈的说:“喝了药,病才会好。”“株幽,你还有很多事没做。”我自顾着摇头,“太苦,我不喝。”既然我在做梦,又何苦为难自己去喝那苦的发酸的药呢?他手上停了动作,又露出令人心酸的表情,“你不喝,我只好自己喝了。”我一脸茫然,“你也病了?”他幽幽的望着我,搂着我的力道收紧了些,忽然仰头喝下剩的半碗药,我正看的入迷,他却一把攥住我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啊疼!你干什么?!”体贴入微懂不懂?!我这头发保养也很不易的!他不管不顾,俯身倾过来,温热的唇附在我的唇上。这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是要逼我喝药。我拼死闭紧嘴巴,坚决不让他得逞。他瞥了我一眼,手上加重了力气,同时按着我的脑袋,趁我吃痛张嘴,他嘴里的药直接滑到我嘴里。我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