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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学校负责。但也为夏家人敲了一记警钟。思来想去,夏老先生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未雨绸缪。 夏树明白爷爷的意思,打心里却不敢苟同,“爷爷,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和阿珩没有关系。阿珩喜欢理科,你不能让他转文科。” “是啊,爸。”夏雄海也说:“学文学理要看兴趣意向,您就算让阿珩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小木,也难免有不在一起的时候,这未免太矫枉过正了些。” 马骏听不大懂这些,但从他们的言语神色间多少也能猜到这对宋珩而言算不上什么好事。眼睛有意无意瞟向他那边。 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宋珩没有看他,睫眸微微半垂。 夏老说:“所以,我也是说和你们商量,具体还是要问阿珩自己的意向。” 他的指尖在木质桌面有意无意轻点,低沉声线即便平淡也很有威严。夏树与夏雄海应他的话望向宋珩,等待他的回答。 夏树的目光涌上急切,小幅度地朝他摇头。 少年微薄的唇轻抿。 从始至终,宋珩都没有过什么表态,直到这一刻,他静静抬起眸来,眸中漆黑。 “夏爷爷,我可以转去文科班。” - 晚上十一点,宋珩回房。 桌上的台灯被“哒”一声按亮,淡橙的光晕映亮少年清隽俊朗的侧脸。光也一瞬落他的眼眸里,很亮。 宋珩的书桌很整洁,桌面放着几本书,一杯水。 桌角静立着一个纸做的小绿树,手工略微粗糙,却俏皮,与整体的氛围稍显格格不入。 将窗帘拉好,宋珩折回到桌前,从抽屉中一一取出几个小药瓶与棉签放在桌面。 云南白药似乎空了,他在拿起来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确认是空瓶,阖好盖子搁到了一旁。 东西都准备好,他轻解开左腕校服衬衫的袖口,小心翼翼挽上两折。 少年肤色白皙骨节修长,即便是腕骨也生得格外清瘦好看。只是小臂的皮肤上却零散分布些许瘀伤,无端增添了丝苍冽的美感。 那些青瘀看上去有新有旧,大多已经淡了。左掌掌侧一道深长的红痕,从小指骨延伸到腕关节,是新伤。 ——这是今天在跆拳道课上练习劈板时不慎落下的。 格斗类运动难免碰撞,一些小伤小痛也早成了家常便饭。但外伤倒是很久没受过了,陌生的痛感让他不大习惯。 没有白药,酒精也可以代替。宋珩咬牙,用医用棉签浸湿酒精,轻轻蘸着伤。 房门这时忽然从外被轻敲两声。 他微怔,下意识起身将左手藏到身后,又将桌上的药瓶推到桌角,被书本掩住。 果然下一秒房门便被嵌开一条小缝,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头,清甜的嗓音很轻。 “我可以进来吗?” “夏树。” 宋珩看见她,背后的手又藏得深了些。 女生穿着粉白的小兔睡衣,背后好像还神神秘秘地藏着什么,遮遮掩掩的。 直到走到他跟前,笑意被暖色的灯光浸染。 宋珩问:“怎么突然过来?” “嗯……我睡不着。” 他望了望墙上的表,已经将近十一点半。深夜寂静,静得仿佛都能听到窗外窸窣的雪落声。 夏树看着他背手的方向,笑着问:“阿珩,你手里藏了什么?” 宋珩微顿,身后的指尖微微轻蜷。 “没什么。”他一贯清冷的语调里有不易察觉的柔和,“去睡吧,躺在床上闭上眼,什么都别想,过会儿就睡着了。” 她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软白,“给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他轻轻催搡,“去睡,听话。” “我不。”夏树仰起下巴,眸光坚定明亮,有种蛮不讲理似的执拗。 宋珩突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灯光在她的杏眸里化开碎亮,与她静静对视半晌,见她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宋珩颇为无奈地弯了弯唇。 “好吧。” 顿了顿,他犹豫着将左手慢慢伸到她面前。 夏树咬了咬唇。 指尖在他伤口旁很轻地碰了碰,她看见她受伤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过会儿抬头对他笑笑,只是笑意稍浅,“我就知道你左手肯定有伤。” 说着她将一直神秘兮兮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向他晃了晃,竟是一瓶崭新的白药。 这一次换做宋珩怔住。 “你怎么知道?” “我猜到的。”她不由分说拉他在桌边坐下擦药。宋珩下意识想收手,强忍住了没动。 “猜到的?” “嗯。” 夏树说:“阿珩习惯用左手吃饭,虽然右手也会,但没有左手使得好,可今天却用的右手。而且我给你递甜点时,一递就递到你手里了,说明你的手一直在桌下,你是故意藏着的。” 宋珩呼吸滞住。 他低眸看她,女孩子的力道很极轻极轻,又仔细,似乎生怕弄疼了他,连眨眼都格外小心翼翼,样子像是面对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 药液滑在伤口上冰冰凉凉,更多的是带着疼的刺刺的痒,不大好受,像奶猫爪子挠在心上。 宋珩垂在身旁的右手不由自主握紧。 夏树察觉到异样,抬头,“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声音软软的,歉疚味很浓。 宋珩嗓音微哑,“不疼。” 夏树头重新低下去,像是在斟酌着什么,少顷说:“阿珩,你别急。” 宋珩目光微微漾了漾,没太听懂。 夏树抿抿唇,亮晶晶的眼睛里含着坚定,更多的是让他足够相信的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说服爷爷不让你转文科班的,你等等我。” 原来是说这个。 少年的唇角轻弯起一丝弧度,摇摇头,“不用了。” 他道:“夏树,我是自愿转文科班的,夏爷爷没强迫我。” “自愿的?”夏树不信,“怎么可能。” “是真的。” “为什么?”她不解地蹙蹙眉,只想到一个可能,“因为我吗?” 一想到这个她的愧疚就更铺天盖地无以复加,指尖无意识地纠结着衣上的兔耳朵。 宋珩在夏家的身份有些特殊。 说起来起因还是源自于夏树。夏树的身体与这世上的大部分人有个不同之处,就是她的血型。 夏树的血型遗传自她的母亲,是RH阴性AB型血型。这个全世界占比不足万分之一的稀有血型,曾在夏树四岁时因一场小手术便要走了夏母的命。 夏家也是担忧悲剧重复,于是便通过各式渠道从孤儿院中收养了一个相同血型的孩子,算作为她防患未然的“小血包”。 ——便是宋珩。 那年圣诞节,夏树五岁生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