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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份不明的夜贼如此面对面说话?她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柳喻夏径直走到桌旁,在尉迟璟的对面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茶杯,语气故作放松道:“所以,大公子您想如何?” 尉迟璟眼睛微眯,对柳喻夏态度突然的转变并无太大意外。 “今日……”尉迟璟话还未说完,喉间一阵刺痛,对面的柳喻夏不知何时一个转身,来到了身后,扣住了他的喉咙。他知道,对方稍微一用力,自己便能够断颈而亡。尉迟璟嘴唇勾起,目光幽暗。 “尉迟公子,不问自取是我的不对,给您道个歉,用了的银子改日我会还上,眼下多有得罪之举,实属无奈,劳烦你送我出城,我绝不伤害你分毫。” 柳喻夏压低嗓音说着,已经寅时三刻了,她特意挑这个防范比较低的时间,来还钱袋,相对的,这个时间点离天亮也快一些。再和尉迟璟多说一会,天微亮起来,她更加难走,柳喻夏当机立断的决定挟持尉迟大公子。 只要出了城,没了那高高城墙层层士兵,她的轻功谁也抓不到。 “好。” 柳喻夏以为自己要多费一些唇舌,没想到尉迟大公子答应的十分爽快,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吱嘎 房门打开,墙上拿着弓箭的家丁们见大公子被挟住,十分惊讶,大公子有四名贴身侍从,个顶个的武功高手,怎么会被小毛贼擒住? “所有人退下,准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出城。” 没有任何人质疑,下人听着尉迟璟的吩咐,很快准备好了马车,柳喻夏压着尉迟璟走到马车旁,一旁待着的管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位侠女,我家大公子身体不好,请您手下留情!”说话间,管家老泪纵横。 柳喻夏知道对方表达的意思是不要伤了他的主子,但这话听着怎么跟她是采花大盗似的?突然成了恶人的身份,柳喻夏心有点虚。扬了扬下巴,哑着嗓子回道:“我安全离开,你家公子自然无虞。”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车行驶到了城门口,是尉迟家的马车门口守兵爽快放行。 驾车前行了几里地,柳喻夏让驾车的马夫解开马车,跳坐上了马背,顺手将尉迟璟横架在马上。 扭头对着马夫道:“我知道你会武功,我对你主子没恶意,一刻钟后你顺着这路直走,我会把他放在路边,现在为了防止你们耍诈,我带他先行一段。” 话落,柳喻夏骑马离开,跑了一段后在回头看,马夫果然没有追来,轻叹口气,这下她彻底得罪尉迟家了。 不过还好,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心下松了口气的柳喻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人质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柳喻夏赶紧吁停了马,低头看横在马背上的人,面容惨白奄奄一息。 !!! “大公子,大公子?!尉迟璟你醒醒!”柳喻夏想起了之前听过的市井传言。 尉迟大公子多智近妖,可天妒英才,其常年缠绵病榻,身子骨孱弱,随时可能逝世。那日在市集上,柳喻夏看马背上的尉迟璟丰神如玉,气宇轩昂,不像是重病在身。 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市井消遣的流言,没有当回事。老管家当时那般说,她还当是求情的借口。 柳喻夏内心复杂极了,江湖上也算走过一遭,但她的手上从未沾过人命,观念中更没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这次尉迟璟若真因为自己而亡,她难辞其咎。 接着柳喻夏又唤了两声,尉迟璟仍没有任何的反应。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应该是尉迟家的人来了,柳喻夏满脸的为难,她想转身离去,但良心告诉自己等一下。想了想,柳喻夏把人放在路边,然后躲在了一旁的树上。 她以为来的是尉迟家下人,没想到居然是一群土匪,腰间别着大砍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 趁着夜色黑,柳喻夏赶紧闪身到地下,将尉迟璟抱在怀中,再次跃到树上。好巧不巧一群土匪走至柳喻夏所在的树下,坐下休息了起来。 “大哥,咱们能不能绕开京安走啊,这可是尉迟家的地盘,那尉迟璟可不好惹,上次三弟就折他手上了。”一个瘦高男子蹲在地上,嘴里咬着饼子,含糊不清的说着。 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唬着声:“你当我愿意走啊?那不是没辙么!先在这吃东西,然后你领着弟兄们去前面山洞休息,现在天快亮了,明天夜里再接着赶路。” “行,大哥那我……什么人!”瘦高男子听到动静,抬头往树上看去,看到了一段衣服绸带垂落下来。 声响正是柳喻夏发出来的,因为昏迷中的尉迟璟醒了过来,不经意间地扭头,导致整个头埋在了她的怀里。太过柔软的触感,让尉迟璟下意识又晃了一下脑袋。 ——嘣,柳喻夏理智那根弦断了。 错了下身子,想把人推靠到树干上,就听到树下男子喊了句什么人,当即知道自己暴露了,柳喻夏只能在将尉迟璟抱在怀里,运着轻功离开,先逃命再说。 “抓紧我,如果你掉了我可不救你。”柳喻夏咬牙切齿的说着,她对刚才自己被袭胸的事情,十分耿耿于怀。 而怀中的尉迟璟反应也相当机敏,瞬间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两只手搂住了柳喻夏的脖子。 柳喻夏:………… 好想把人扔下去! 土匪们都是年轻有力气男子组成的乌合之众,大多靠着蛮力,赤脚功夫会一些,轻功便不行了。所以柳喻夏即便带着一个拖油瓶,却也轻松逃了出去。 土匪们没有穷追不舍还有另一个原因,天快亮了,他们不敢太过招摇,试着追了一段路,见追不上便放弃了。 京安这地界柳喻夏半分不熟悉,走离了官道后,便失了方向,找不到东西南北。 确定土匪没有跟过来后,柳喻夏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人放下,拍了拍尉迟璟的脸,将迷迷糊糊的他唤醒。 “你还好吗?”柳喻夏见人醒来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可对什么吃食有过敏的症状?” 尉迟璟摇了摇头,只着一身中衣的他,因逃跑时的颠簸,胸口衣领微敞,锦棉料子有些皱皱巴巴,发丝贴在沁出虚汗的额间脸颊,眼神中满是对眼前情况的迷茫,活像一只误闯入狼群的小绵羊,让人忍不住想顺顺毛。 ‘禄山之爪’蠢蠢欲动,突然间老管家那句侠女手下留情的话,响彻耳边,柳喻夏回过神来,她又不是采花大盗,刚才还被占了便宜,对他怜惜个什么劲儿? 果然美色无论男女,都能过当做叠加光环。 感叹过后的柳喻夏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十分rou痛的从里倒出来一粒橙色药丸,放在尉迟璟手心道:“养生丸,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