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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的厉害。 然而王老太太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完全不嫌弃粉笔灰, 还夸奖道:“你辛苦了, 我们都谢谢你。” 学校还没有建起来,学习却永远不能中断。 那老师不知所措, 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慌乱地一个劲儿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老夫人冲她微微点头, 倒没有同她在握手。因为紧张过度的小学老师一直抓着王老太太的手不松开。温和的老人也没有挣扎, 就任凭老师始终握着。 小学生们好奇地看着两位老妇人,就好像伸长了脖子看外头世界的雏鸟,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什么都新鲜。 老夫人摸摸靠她最近的孩子的脑袋,又试了试孩子的小手的体温,捏了捏孩子的袖子, 微微有些担忧:“冷不冷啊?衣服穿的太少了。” 那小家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冷,太阳可暖和了,我身上暖融融的。” 他的小脸像是阳光下的向日葵, 满满绽放的笑容。 王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立刻建议老师:“要是没太阳或者起风的话,就带孩子们进去。身体重要,不能冻坏了。在屋子里头,大家也可以背诵课文,继续学习。” 老师仍然在打哆嗦,拼命点头,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两位老夫人又关心了孩子的吃饭跟住宿问题,再三强调一定要注意营养。光吃方便面也不行,得卧上了鸡蛋,里头加上蔬菜。要是实在没有绿叶蔬菜,加上菜干也好。 因为孩子的父母们都在集体劳动,所以他们的午饭由学校老师帮忙解决,也只好请老师多费心了。 解放军战士搬了筐子下来,那里头有鸡蛋咸鸭蛋,还有大白菜跟胡萝卜,旁边摆着好几条腊rou。 小家伙们看见筐子就开始激动,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中午吃好吃的。大白菜熬开了,里头放上rou片,可香了。跟着方便面一块儿,味道美得很。 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还在上课呢,赶紧维持课堂纪律,带领大家继续朗读课文。老人们就在旁边看,脸上全是温和的笑。 小学生们愈发起劲,朗读课文的声音简直要传遍整个原野。 苏嘉恒更加激动。他双眼放光地盯着王老太太,几度试图想要过去跟人说两句话。 解放军战士当然不允许,始终张着手阻拦激动的人民群众。还是余秋看他的模样可怜,主动帮他背书:“这位是我表哥,马来西亚华侨,在柬埔寨打过仗,现在回国参加海城灾后重建。” 老夫人看见了余秋,朝解放军点点头。苏嘉恒这才如愿以偿,直接奔到了王老太太面前。他想表达自己对于总理的敬佩,他太崇拜总理了。 老夫人看着年轻人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周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能够放下优渥的生活,去帮助受迫害受侵略的人,这也是一位勇敢的青年。 她伸手捉余秋的手,目光慈爱地落在余秋脸上:“晒黑了,你都没戴帽子吗?马来西亚的太阳还是很大的。” 余秋摇头:“还好吧,我基本上都在医院跟诊所里头,没怎么晒。” 主要是跟何东胜对比,她实在白的不行。况且她平常也不怎么爱照镜子,所以没感觉。 老夫人不赞同地摇头,还是要注意的。美好的仪容能够给人良好的印象,也会让自己身心愉悦。 老人的目光掠过苏嘉恒,轻声念叨:“你家里人原谅了?” 听说她外公坚持要带她回马来西亚,还将她母亲的坟迁走了。 余秋苦笑摇头:“没有什么原谅的。活人永远不可能代替死人原谅。” 怎么原谅呢? 听听现在老师带领学生念的课文:“我们的甘蔗蜜样甜,我们的生活苦黄连。夜夜昂首望北斗,想念救星主席。主席啊主席,苔弯人民想念您!日日念啊夜夜想,眼望大陆盼太阳。” 阶级斗争一直存在人们心间,即使这些孩子现在每天吃的方便面是苔弯方面捐赠的。 苔弯估计也差不多,苔弯的小朋友学的也是要解放大陆人民。 看,多有趣。其实是好事,最起码两边都认同对方是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彼此之间没有关系。 老夫人面上浮出了一个近乎于无奈的表情。统一是统一了,可是其中存在的隔阂恐怕要很久才能够消除。假如处理的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越来越深。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苏嘉恒身上,似乎在询问,既然不原谅,那为什么还要让家里头的第3代跟着这位叛逆的外孙女儿一块来中国呢。而且听说,他们还募集了很多物资。 余秋轻轻地吁出口气:“其实从来没有什么原谅。到最后不过是算了。”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能怎么办?时间治愈不了伤痕,时间也冲淡不了痛苦,时间只能告诉人们,那就算了吧。实在太过于疲惫,实在计较不起。 人这一生当中,真正能够顺应本心生活的时间少的可怜。无论是谁,都得顺应社会规则,谁让人是社会性生物呢? 王老太太正在同苏嘉恒说话。年轻的华侨激动地嘴唇颤抖,不停点头。他的姑姑死在这片土地上,然而他义无反顾,还是对这儿充满了向往。人对于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永远无所畏惧。 前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李大哥带着一队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过来迎接两位老夫人。 他一直在旁边的工地上忙碌,想要快点儿建好那个风—热转化场,好尽快投入使用。即使现在天气转暖,等到建好以后恐怕人民群众不需要供暖,但是风热也可以提供热水,满足大家的沐浴需求。 他从一大清早忙到现在,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压根不知道两位老人已经过来了。 王老太太立刻表示让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她们不打扰正常的灾后重建工作。 因为风大,加上天气干燥,一直在各处工地上奔波的李大哥嘴唇都已经开裂,他立刻表示羞愧:“这怎么能说是打扰呢?这是在支援我们辽宁人民的灾后重建工作。假如这是打扰的话,我们所有人都欢迎这种打扰。” 他又过来跟老夫人握手,老夫人微微点头,冲他微笑。 看到余秋的时候,李大哥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你也过来了?小何在不在?我正好想跟他好好谈谈,听听他的高见呢。” “他不在,他回京中了。”余秋摇头然后抬眼看着李大哥,“我的拙见你想不想听一听?” 李大哥笑得眼睛都弯了:“你羞煞我也,你的都是真知灼见。你想说什么?我愿洗耳恭听。” “我说的是那个。”余秋的眼睛示意小学生的方向。 那群小家伙正在欢快地跟着老师念诵课文:“主席啊主席,苔弯人民想念您!日日念啊